第十八章 芷儿思念弟弟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应该快回来了吧……”我站在张府大门口，因不知道张廷玉到底会从哪边回来，于是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希望能见到他的轿子影。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差不多10分钟，就看到张廷玉的轿子从大门的左边徐徐过来，我将伸长的脖子收回来，呼了口气，自语着：“如果现在有汽车该多好，就算没有汽车，有辆自行车也是不错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看惯了汽车，这人抬的轿子，我是越看它越觉得它慢！只是他那轿子形状好特别！上次和他一起去皇宫的时候因为太匆忙所以没有留意到他的轿子居然在底部还有个用木头绑的方形架子，好像特意将轿子垫高了似的。

    我瞧着张廷玉坐的那奇特形状的轿子直到轿子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落了轿，我才将视线转到张廷玉的随从身上。随从不知从哪变出个板凳放在轿门侧边，我暗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于是随从掀开了轿帘，张廷玉俯身出来，随从扶着他，他刚准备从轿子上迈脚下来，却因看到那板凳，皱眉责问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板凳的吗？我自个儿能下。”

    扶着他的长随却是一脸无辜的开口道：“可是老夫人吩咐过奴才，说爷您脚力不好，从轿子上往下跳说不准会伤到脚骨，所以才让奴才务必给您准备好板凳。”

    闻言，我又不禁疑惑了：既然张廷玉脚力不好，干嘛还要故意将轿底垫高？

    张廷玉一脸无奈，道：“这不是在老家，这是在京城！不要总把老夫人的吩咐拿到这里使。”

    “可是……”长随还不死心。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走过去笑道：“哎呀，你就别可是了，张大人既然要跳就让他跳呗，你家老夫人又看不到，干吗一定要在这节骨眼上跟你家张大人过不去呢？”

    长随一听，向我行了个礼，然后连连点头道：“格格说的是。”说罢，将板凳收了起来。

    突然间听到我的声音，张廷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站在大门口呢？你何时回来的？”

    我仰望着他，因阳光刺眼而不禁半眯着眼道：“你能下来再说吗？”

    张廷玉点头，可能是因为我在旁边的缘故，他连扶他下轿的人都免了去，硬是从轿子上跳了下来，我见到他的眉头随着脚着地的那一霎那紧皱了皱，然后又迅速的打开，用笑遮掩了过去。

    我却抓住他那一刹那紧皱的眉头，盯着他的脚，忙问道：“你没事吧？”

    张廷玉不禁一愣，却连忙摇头，若无其事的道：“没事。不要听奴才们胡说，我娘也是太宠溺我了，才吩咐他们如此做。”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他的脚到底有事没事，不过我的心里却很是肯定他的脚一定有事，不然他刚才在下地的那一瞬间，为什么要皱眉头？

    我瞟眼看了看那特别的轿子，反问道：“既然你脚力不好，那干嘛还要故意把轿子做成这个样子？如果按照普通的轿子那样做的话，你无论怎么下轿，也不会伤到脚吧？”

    张廷玉笑了笑，道：“是我娘特意要做这么个轿子送给我的。”

    “啊？”我惊讶：“那不就更奇怪了？”

    张廷玉望着我不解得表情耐心的解释道：“我娘知道我脚根子脆弱，可是她又不能时时在旁边提醒我，于是特意命人做了这么个轿子，就是希望我能时刻提醒自己。”

    “哦~~！”我抬高了音调：“怪不得呢~！可是，”我玩味的看着他：“可是你似乎很不听话哦？”

    张廷玉“呵呵”的笑着。

    虽然他妈妈的逻辑真的很与众不同，可是不管如何，他妈妈都是爱子心切，即使不能陪在儿子身边，也一定要想着办法来关心儿子，这种感觉，我很羡慕。想到曾经，我的妈妈也不在身边，可除了定期给我零花钱以外，似乎从来就没有像张廷玉的妈妈那样，如此关心过我……如果我妈妈当时也想法设法的关心我，天天叮嘱我，我一定不会像张廷玉那样，硬是和自己的妈妈反着来~！而且……看看他的脚，反正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我不禁坏笑着。可是怕张廷玉瞄到，忙又换成一脸羡慕的微笑，说道：“你娘真好。”

    他一听我说这话，竟然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乐儿，我不是有意的……”

    “嗯？”他怎么突然冒出一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刚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说，突然想到真正的孝乐很早就死了娘，所以他大概以为我触景生情了……

    我使劲摇摇头：“没事没事————对了，你是回来吃午饭的吧？”

    他“嗯”了一声，忙又一脸关心的反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早上去哪里了？现在又站在大门口做什么？”

    我一歪嘴角，想了想才道：“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个？不如前头两个问题不要回答了，只回答最后一个，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是在等你回来呢。”

    “等我回来？”闻言，张廷玉一脸的受宠若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等你回来。”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屋里坐着等，却要跑到门口站着这样辛苦？你如此做，廷玉会觉得有歉意……”张廷玉微微低头，嘟噜着嘴巴说道。

    “歉意？”他居然会有歉意，我真是受不了：“不要有歉意啦，我站在门口等你只是为了表达我等你回家吃饭的诚意而已，再说了，我也只是站了一小会儿，谈不上辛苦了！”

    张廷玉看向我又准备开口，却被我笑眯眯的把话题抢了过来：“走吧，咱们去花园。”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张廷玉怔了怔，随之一脸疑惑道：“为何去花园？”

    我上前拉着他嗔道：“走啦，去了你就知道了。”

    而刚迈出一步的张廷玉突然身体往我这边一倾，我忙扭头看他，竟然见到他的额上出了汗：“你怎么了？脚疼对不对？”我都说了他的脚一定有问题，怪不得刚才下了轿子之后，一步都不离开原地呢。

    张廷玉一边忍着痛，一边很尴尬的笑道：“没有没有。”

    我瞥了他一眼，叹道：“拜托，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啊？从高出地面的地方跳到地上会让脚闪筋的人到处都有，你又何必觉得不好意思呢？”

    他只是抿嘴一笑。而我却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和那个长随一起劝他就用板凳垫脚下来呢！不然他现在也不会伤到脚了。

    我带着歉意的上前扶住他，却发现他原来很瘦，身上都没有什么肉。这时，身后的随从忙吆喝着几个轿夫上来搀扶，长随这么做正合我意，张廷玉再怎么瘦毕竟也是个大男人，我扶着他总是有点费力气的，而且他自己那只痛脚还要分摊的使出力气，总会不舒服，而轿夫气力大，可以直接把他抬进去，免得他还要艰难的走进去，我刚准备松手让他们上来帮忙，可没想到张廷玉竟然摆手道：“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

    “这……嗻！”

    长随犹犹豫豫的，连他都看出来我一个人弱女子扶他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可张廷玉却如此“折磨”我。

    我不解的望着张廷玉，本来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要问好了。有些无奈，可最后也只好本能的将他扶得更稳一点，只是无奈之余，竟然暗想着张廷玉难道是很喜欢脚闪了筋，然后在地上拖着走的感觉吧？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移向他的脚，又从他的脚移到他的脸上，而那一刹那，张廷玉却正好在看我，四眼一对视，我忙故作没事的望向别处，口中还掩饰着自己的姿态而干咳着，而张廷玉却是红了脸颊。

    花园还是别去算了，他的脚都伤了，我还怎么能狠心的把他拉去花园坐着那硬硬的石头凳子上来嚐我的粥？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刚才要是和那个长随一起劝他用板凳下轿子，不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吗？真郁闷！

    我扶着他朝他的卧室朴逸居走去。

    张廷玉看了看我们正走的路线，忙道：“乐儿，我们不是去花园吗？”

    我摇摇头，眼睛却看着前面：“不去了，我先把你扶回房间休息，如果你饿了，我就去把饭菜端到你房间里，你也不要再到处走动了，下午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好了。”

    “不行，我要去花园！”张廷玉突然固执道。

    我不禁一愣，看向他，本以为他的性格会同意我的话，然后点点头，可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反应，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固执。

    我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去。”

    “你……”看着张廷玉一脸的倔强，像个小孩子似地，我真是觉得好笑极了：“拜托……”我见他站稳了，放开扶住他的双手，叉腰道：“要去花园的话是我说的，你一开始还问我为什么要去花园呢，现在我说不去了，你居然比我还固执？”

    张廷玉皱皱眉，然后脸朝向一边，看上去似乎要执拗到底的样子，只是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硬了：“反正我就是要去。”

    看他这样，我不禁按额叹气，平常那么谦和的张廷玉突然这么执拗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就算你要去花园，也先要……”

    “格格！”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芷儿叫我的声音，我和张廷玉同时扭头，见芷儿正端着盅朝我们这边走来，看见芷儿，犹如看见救命稻草般，我从无奈之极一下子变得雀跃：“好啦，这样不用去花园了，直接回你的房间吧———来，我扶你。”我又一把扶上张廷玉，张廷玉这下竟然真的不再固执，任凭我扶着往前走。

    待芷儿跟上来，我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因为有张廷玉在旁边，我不好问的那么直接，只好欲盖弥彰的问着，其实我是在问她——你怎么这么聪明的知道把粥往这边拿？

    芷儿笑道：“刚才听随张大人回来的长随说张大人崴了脚，又没有奴才在一旁伺候，只有格格在，然后芷儿在那边半天见不到主子和张大人，所以猜想着主子一定扶着张大人到朴逸居了。”

    张廷玉笑道：“芷儿还真是个伶俐的姑娘。”

    芷儿忙欠身道：“谢张大人夸奖。”

    我一听，不禁暗叹道：张廷玉是个聪明人，先还固执的非要去花园，看到芷儿端个盅过来，就不固执了，聪明的知道我之前要拉着他去花园的关键就在于那只盅，芷儿也是个聪明人，真会察言观色啊！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不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张廷玉刚才为什么突然转变个性变得那么固执！

    看我好像扶得越来越吃力，芷儿忙道：“芷儿也帮忙扶下张大人。”

    我挡住她：“你‘扶’好你那碗粥就好了。”我累下倒没什么，粥要是撒了或者泼了，我的心血就全没了。

    闻言，芷儿只好又往后面退了退。

    不经意间，我瞄到张廷玉兀自在那浅笑。只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将张廷玉扶到床上之后，如释重负的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芷儿将盅放到八仙桌上，然后问道：“张大人的脚是怎么崴的？”

    我笑着调侃道：“和母亲对着干就是这样的下场啦。”

    “啊？”芷儿一脸疑惑。

    张廷玉却忙岔开话题笑问道：“芷儿，那只盅里装的是什么？”

    芷儿看了我一眼，我一笑，暗想好戏就要上演。

    “是啊，装的什么呢？”芷儿故作忘性很大的样子。

    芷儿真会演戏，看得我简直快笑出来。

    而张廷玉望着那只盅，莞尔一笑，暗自思索着什么。

    我忙配合起芷儿：“是啊，芷儿，你端只盅过来做什么？这盅里装的又是什么？”

    “是啊是啊，不如我们让张大人打开来看看？”我们演的逼真，可是当我们一齐看向张廷玉时，却发现他竟然是一脸好像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笑容。是啊，他之前那么固执的要随我的意去花园，后来看到芷儿手上端的盅以及我的表情就知道去花园的关键在于那只盅，可是他难道又知道那只盅里的主要内容？

    张廷玉没有明示，只是望着我，稍抬嘴角，温柔的对我说了句：“乐儿，谢谢你。”

    听到这句，我差点没当场棉花糖，他的音调怎么可以这么温柔的？温柔得恨不得让我一瞬间化成了一汪柔波四荡的碧水……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陶醉的回应道。“等等。”幸好芷儿及时拉拉我的衣袖，我才突然之间醒悟：“你谢我？谢我什么？”

    张廷玉轻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站起来，自个儿一拐一拐的坐到八仙桌前，幸好八仙桌离得不远。我惊讶道：“你干什么？”

    张廷玉坐稳后，反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让我来打开这只盅吗？”

    “呃……”我和芷儿相视一看，我道：“可是你要跟我说一声嘛，我端给你就好啦啊，你还要自己跛着脚亲自上阵。”

    张廷玉没有再理会我，将那只盅的盖子打开，轻闻了一下盅里的味道，说了句：“好香。”

    “呃，香……香吗？”

    “能尝到乐儿为我亲手煮的粥，廷玉不枉此生。”

    听到这句，我和芷儿面面相觑，眼神里传达着一个意思：他怎么知道这粥是我煮的？

    “不不不，等下，张廷玉，你怎么……”

    “乐儿，除了谢谢你为我煮粥，我还要谢谢你刚才独自的搀扶我进来，即时我浅退了所有的奴才，你都能默默地搀着我进来……能在今日遇到两件幸事，廷玉此生足矣。”

    “我……”望着张廷玉那微笑含情的双眸，我竟然……感动了……张廷玉这么说就证明着他刚才并不是喜欢崴了脚然后在地上拖着的滋味，而是故意浅退那些随从而让我单独的扶着他，他那么做，难道只是想单独的和我相处一会儿？就是因为看出我的动机，知道我要给他什么惊喜，所以不顾脚痛，那么执着的要随我的意去花园……

    我缓缓地低下头，暗想：本来还以为我只会看到张廷玉喝到我亲手煮的粥之后感动涕零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自己却也被他的话更加感动。

    古人都是这样子的嘛？古人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感谢都会这样子说吗？

    再次看向张廷玉，他却已在认真的品粥，嘴角旁，是一抹满足的笑容。

    而我，眉头深锁，心中沉沉的提不起笑容。

    ……

    “芷儿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梳这个发型了？我好像自从回到王爷府之后……不对不对，是自从你和玉儿调换来伺候我之后，你就一直给我梳这个发型，总是耳朵后各一边垂一束头发，你不知道，这样很热的，你要是能都帮我全部扎起来那就太好了。”我冲着镜子里的芷儿牢骚道。

    而镜子里的芷儿却是一副耐心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主子，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管您喜不喜欢，都要有自己的身份的样子。”

    我瞥了芷儿一眼道：“早知道，我那天出去就不回来了，格格一点也不好当，还要守这规矩那规矩的，你明知道我讨厌这些，还每天要从梳头发来束缚我。”

    “好啦！”芷儿放下梳子，笑道：“梳好了，主子，您别发牢骚了，我看这天啊，马上就转凉了，到时候您就不会嫌热了。”

    “哦？是吗？”我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看，外边似乎起风了，树上的树叶正在摇动。

    “是啊，”芷儿也随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道：“主子，都过了半个多月了，皇上和王爷那边都没有动静呢！”

    “嗯……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不过也好，就这样把我这事给忘记了最好。”

    “主子，您就别说小孩子话了，他们怎么可能忘记？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吧，所以还来不及处理您的这件。”芷儿道。

    “不过话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想念外公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喃喃着。

    芷儿却没有再说话。

    空白了半晌，芷儿突然间问道：“主子，您有没有想过回去看看王爷？”

    我忙点头：“当然有。”

    “那芷儿陪您回去一道？”

    “当然好啦！我迟迟不回去是因为我不记得路，你记得怎么走吗？”我问道。

    芷儿点点头：“当然记得的啦！”说着，她顿了顿，好像还有些话没有说完，却又说不出口般。

    “你怎么啦？”我追着她的脸色问道。

    芷儿露出挣扎的表情，在我面前走过去，走过来，脸上不胜焦急，最后走到门口那里，犹豫了一下，突然又快步走到我面前，“噗通”一下子跪下来道：“主子，芷儿知道主子您对芷儿好，把芷儿当亲姐妹般照顾，可是芷儿没有办法，芷儿本不想拖家带口，芷儿本来是不会说的……但是芷儿真的没有办法……”说着说着，芷儿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好久都没有见过芷儿哭了，她今天却哭得这么伤心，又说什么拖家带口的，难道她家人有什么事吗？芷儿说过她家里除了个不懂事的弟弟外就没其他人了，难道是她弟弟出了什么事？如果真是，我不管如何都不会不理的。

    我忙扶起芷儿道：“你先起来再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帮到底的。”

    芷儿一听这话，抽泣道：“芷儿家里还有个不懂事的弟弟，这事儿主子您是知道的，可是……可是我弟弟有病在身，常年都需要看病吃药……这其中的药费……数不清啊！”

    我道：“缺钱治病？”

    芷儿泪眼婆娑的点点头。

    “什么病？”

    芷儿身体有些微微抽搐的道：“也不知是什么病，芷儿没读过书，大夫说的芷儿听也听不懂，只知道这病要长期治疗，断了药就没得治，要是狠狠的治上好些年，就可以除病根。”

    “嘿！”我一笑道：“只要能保住命就好办，去，你去把你弟弟接到这里来，我帮他出医药费，然后你还可以照顾他，省的他在老家你也成天的担心！”

    闻言，芷儿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恸哭一边磕头道：“谢主子，谢格格，谢您如此慷慨，您的大恩大德，芷儿一定铭记在心，下半辈子，芷儿就好生的伺候您，为您做牛做马……”

    “行了行了行了。”我打断芷儿，一边扶起她一边道：“你能不能不说这些话啊？我感觉好见外啊，而且听了很不爽，什么大恩大德，什么做牛做马的，你也不想想，我是哪代人，你跟我讲这些，太让我不爽了！”

    芷儿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好好，芷儿不说了，芷儿不说了……”

    帮芷儿解决了心病，我却犯了愁，对人说打包票、玩仗义话的时候是挺爽的，可是做起来好像是很不爽的一件事啊！谁叫我那么快就答应？真以为自己是人民公社啊？唉！此时此刻身为尊贵的格格又如何？这其间的苦看来只有我自己明白啊！我虽然是个格格，但我从来没找岳乐要过一分钱，以前的孝乐有没有私房钱，有的话又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就算我每个月有零花钱，可也没有人跟我说过要怎么取这零花钱啊？我现在能看到的就是以前的孝乐留在化妆台上的锦盒里的那些首饰了，什么耳环啊，镯子啊，估计都还值点钱，要不都拿去当铺卖了，给芷儿凑个路费和她弟弟的医药费好了。

    想到这，我终于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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