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探秦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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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天慢慢暗了下来,稍不留神就坠进了暮色里。秦家大院已关起了大门,掌起了灯,几个家丁在院里来回游荡着,像巡海的夜叉。这时,一个黑影从墙后的狗洞里猫进来,沿着墙根蹑手蹑脚的挪移着,隐在了靠墙角的茅厕边。巡夜的家丁懒懒散散的过去了,黑影一忽闪,猫一般敏捷的窜出来,直奔四太太曼黎的院落。院里静悄悄的,窑里映出昏暗的灯光。黑影躲在墙后,四下里看看,见没有人,三窜两窜就到了窗台前。黑影聆儿听听,好像听不见甚,就用手指蘸了吐沫,轻轻在窗纸上捅开个窟窿,机警地向里看。稍后,黑影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轻轻地塞进窗户窟窿里,旋即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幕里。
曼黎和往常一样靠在铺盖卷上呆呆地瞅着油灯发愣,突听门口一声响,像有东西掉了进来,疑惑惑的起来看个究竟。一个红布包,静静地躺在门口的地上。曼黎惊恐地拾起来,快步回到炕上。凑着昏暗的油灯,曼黎颤抖着双手打开红布包一看,是一块小佩玉。曼黎一阵激动,紧紧地把玉佩握在手心里,贴在胸口,喃喃地说:“是翠,是翠。”
那黑影正是小翠。小翠自打跟着可儿离开秦家大院后,一直没忘四太太曼黎。这天,小翠趁山爷下山,央求可儿答应她回大院看看曼黎。可儿也惦记曼黎,叮咛小翠几句,就叫守寨头领通知沿路的弟兄放行。
小翠不放心可儿,嘱咐疤贵看好可儿。疤贵自然乐意,等小翠快马一走,就去寻可儿。可儿问他有甚事。疤贵“婶,婶”的叫了两声,没等可儿反应,一把把她抱起来压倒在木板床上。可儿自从上了山寨,一直和小翠睡一屋。疤贵憋着一肚子火气,也没找着机会,这回好容易逮着了,像个激怒的斗士,嘴里“嗷嗷”地叫着,好像要把可儿的五脏六肺掏出来。可儿起先嘴里还“死叫驴,死叫驴的”地骂着,到后来骂声就慢慢的没了,猫叫春似的声唤起来。
小翠快马飞驰,太阳落山时就到了秦家弯,见天色尚早,就打马回了趟家。小翠见父母都安好,没敢多逗留,给他们留了几块大洋,趁夜色直奔秦家弯。
从曼黎院里出来,小翠躲过游荡的查夜家丁,直奔墙角。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条黑影探头探脑的,在夜色中攒动。小翠心里犯着嘀咕:“该不会是巴子回来了?”黑影向后院摸去,小翠也跟了过去。黑影好像没有发现小翠,躲躲闪闪的,不一会就到了后院墙根。后院灯笼高挂,两个家丁守在土牢门口打瞌睡。黑影几次探身进去,却又缩了回来,显得犹豫不决。小翠立马意识到,有人关在秦家大院的土牢里,前面这个黑影就是冲着土牢来的。小翠想:“会是谁呢?谁会关在里面呢?”就在小翠犯嘀咕时,不远处又过来查夜的家丁。小翠看看前面的黑影,好像他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险情,还在伺机探进后院。小翠猫似的溜了过去,没等黑影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手指指身后走过来的家丁。黑影好像明白了,没吱声,也没反抗。小翠示意一下,先自猫腰闪到黑暗里。躲过查夜家丁,小翠和黑影来到墙角的狗洞口。小翠扒开掩盖的糜子秸,一忽闪就出去了。黑影犹豫片刻,也爬了出去。小翠压低声音问:“敢问是哪路好汉?”只见那黑影扯下蒙面布,低声说:“是小翠吧!我是丸子!”小翠一听是丸子,既惊喜又意外。丸子也想到黑天半夜的能在秦家大院碰见小翠。二人说明来头,好一阵沉默。小翠说:“我连夜回山寨,跟可儿打个招呼后,立马就去镇上。”光棍丸子说:“那你先走吧,到了镇上先去找紫芍药,我还得在野地的山药窑里待一宿,等天亮了再看看秦家有甚动静。”送走小翠,光棍丸子在附近寻了个隐蔽的山药窑,找了一捆压过场的谷穗秸堵在窑口,确认野狼进不来了,才歇心地睡了。
太阳慢慢露了头,秦旺一早起来照老爷的安排准备套了马车去县里找大少爷。守门家丁揉着朦胧睡眼,“哐当”一声打开大门,讨好似地帮秦旺牵马出院。马儿一出大门,突然嘶叫一声,挣脱缰绳,一头撞在立在墙里的的平车上,额头顿时渗出殷红的鲜血。秦旺还没缓过神来,见牵马的家丁像鬼抓了一把,狰狞着脸,歪着嘴巴急急巴巴地叫:“吊,吊死,吊死鬼,吊死鬼。”秦旺被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顺着家丁指引的视线看去,惊得差点也跌倒在大门口。大门对面的大槐树上,高高悬挂着一具暴眼长舌的女尸,那女尸身着宽袍素衣,素衣和着晨风,像皮影戏里的角一样,挥动着,仿佛在起舞。
秦旺歇斯底里地叫唤着:“快,快去禀报老爷。”
又有几个家丁闻讯出来,金山也跟着跑了出来。金山不看则罢,一看惊得浑身上下透凉气,脊背上好像有万条毛毛虫来回爬动,又觉得像鬼爪扼住自己的喉咙,气都出不上来。一个家丁“鬼,鬼”的叫唤了几声,眼一瞪,腿一蹬,口吐白沫,栽倒在门口的黄土里胡乱扑腾。
秦家大门口怪异的呼叫声惊起了习惯早起的秦家弯人,他们相互呼叫着,三三两两的陆续凑了过来。有个女人说:“那不是双应家的吗?”又有女人人附和着说:“像,像是双应家的婆姨肉肉。”有个夹在人群里的马脸婆姨说:“咦,咋就挂上了?窑姐都做过了,还有甚想不开的?”她一马平川的脸上分不清是鄙夷多些还是惋惜多些。有个男人惋惜着说:“哎,年纪轻轻的一朵花,一夜间说败就败了,就好比一个花哨的纸人儿,一夜雨打,就成了烂泥巴!可惜了!”
花腊梅站在人群里不住地掉眼泪。
光棍丸子从山药窑里爬出来,悄悄地来到人群后,看了眼,摇了摇头,悄然离去。
秦霸川抖索着身子出来,脸上堆满阴气,骂道:“都是些猪,还不快放下来丢到乱坟岗去!”两个胆大的家丁把肉肉的尸体放下来,裹了草席,又扎了几遭草绳,确系扎牢固后,一前一后抬着席子去了村外的乱坟岗。
花腊梅站在乱坟岗上,见两个家丁过来了,擦把泪眼,一人塞了一块银元说:“麻烦二位兄弟了,就把她埋到对面的小树林里吧。”家丁接了大洋走了,花腊梅又抹起了眼泪。光棍丸子不知甚时也过来了,对花腊梅说:“双应一定出事了,你照顾好房大娘,我这就回镇上。”花腊梅看着光棍丸子一步一步走远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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