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史家聚会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史姓的家庭会议如期在廖培金的堂屋举行，这个时候也不过就是平常吃饭的时间，因为有了惊天的消息，史家四兄弟大多是提前就赶来了；与史永奎同辈的史勇敢和廖培金他们都到了场；除去上学的孩子，连小强作为孙子辈的史家后人也参加了。花斑狗一见主人家一时间来了这么多熟人，直乐得上蹿下跳并不识时务地跟进堂屋拱着小强讨好。

    廖培金待人员到齐，当场拿出早饭后刚接到的信，扬了扬，说：

    “这信上写的地址是安徽省泗县，虽然不对，但是收信人的名字的确是我大老兄弟四人的，经我分析，可能是神灵保佑，该因，地址岔了，我们也能收到。”

    “乖，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属于安徽省泗县，共产党改朝换代了，解放后就跟着改了，那时候你孬种还不知道在哪归窝蹲呢，不要乱屌扯[乱扯蛋]了，赶快撕开信瞧瞧吧”

    屎广屁子性急，急忙插话，引来史勇敢、小强几人哄堂大笑。

    廖培金一阵脸红，顺从地拆开信封，乍一看，信也是竖着写的，就见笔力苍劲，满纸龙飞凤舞，拦路虎好多，许多繁体字不大认识，好似写信人存心想出他的洋相，便暗自责怪起来。

    僵持了一会，屎广屁子急了：“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呀，你快念给我们听听呀，怎么在卖大屌愣[〈方〉：装傻；发楞。]啊？”

    廖培金直皱眉头，感觉父亲的态度未免太凶，出于自尊心好奇心的驱使，他也不计较认不认错，带着十二分的理解和猜测，结结巴巴地朗读起来：

    大哥、三弟、四弟並五弟台鑑（合监）：、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

    老大史广礼鳏寡孤独一人，感觉死到临头了，稀里糊涂地被这个也算是本家的侄儿弄来，本就一直想当然地猜测着可能是这个外侄儿，想借助自己的地位盘算着他那多年来积攒的几十块钱积蓄呢，到场是属于勉强。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史家自从有了老七，日子就更难了，老爹便拿做老大的当牛使，说他成年了，就该做个老大的样子，带领兄弟们撑好这个家。

    其实那年自己才17岁，老爹天天遛乡，每天回来都要绕到自家的地里观察一番。有一回刚锄地回来，还没喘口气呢，老爹就挑着钯锅的担子，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到家二话没说，抡起扁担就打。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打，当场跌跪在地。老二广想见这阵势，迅速开遛了。老爹家法过后，接着又骂：

    “个龟种东西，干自家活还卖尖，不教训你还得了？！”

    “俺大，多晚俺卖尖了？”刚从地上爬起，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小声辩解道。

    “俺看你个龟种还想找打！”老爹又要动怒，眼瞪得浑圆老大，恶狠狠地喝斥道：“锄自家的地，你跟哪个学的？怎么就想到锄一锄，盖一锄呢？！你看地东头小秫棵让你给锄的，就跟癞子头样，还锄断了几十棵苗子，俺看你就是败家坯子！”

    “俺锄地西头，俺弟锄地东头，俺弟要跟俺比赛的。”

    “小想子呢？滚出来！俺看你不想活了……”老爹这边放过，抄起扁担一路骂骂咧咧地追出门外。

    也就从那天起，弟弟就失踪了。此后自己就更受累了，每当老爹一想起失踪的广想，就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做老大的好脸看。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暗自嫉恨起来。后来就养成了怪僻性格，相了几个媳妇，没有一个看的上他的。

    老七发话后，史广礼就恨不得把耳朵给堵上，本就绝对想象到了这个出人头地的外侄儿所说的话绝对不会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便只顾抽烟，其实心绪早就飞到爪娃国了。只是因为培金结巴，堵不住耳朵，字字倒听的分明。

    培金的话刚落音，史广礼便满肚子来气，他飞舞着手中的烟袋秆，旁若无人地大声呵斥道：“什么话？狗屁……”

    此言一出，如同煽风点火，便有多人小声附和着议论开了，弄的培金一时丈二尚，摸不着头脑，脸“腾”地就红了。

    屎广屁子为了在本家人面前炫耀，正小心翼翼地为几个不常上门的兄弟散着平常连自己也不轻易舍得抽的几支残存的“牡丹”烟呢。他光顾在本家兄长们面前炫耀自己能耐了，也是处在得意的兴头上，见老大一直抽着旱烟，倒没在意，只管吆喝着其他的哥哥们接烟，并嘱告所来之人好生听听培金宣读。他刚好准备散烟给永奎呢，听到众人哄笑，手一哆嗦，递烟的手就缩了回来。当听到史广礼发脾气，以为是这个灾星老大要借机耍威风呢，可他依稀地记得儿子读到的后两字，便立马用捏着烟盒的左手按住老大的肩膀，顺手又拍了拍。

    “大家不要笑啊，冷静、冷静……”屎广屁子边为儿子解围，边把右手夹着的原先准备递给永奎的香烟，别在老大的耳朵上。

    史广礼余怒未消，说时迟，那时快，他随手取下耳朵上的烟，用力甩了老远。

    别看屎广屁子是一直站着散烟的，可他的耳朵可是没有闲着，他也隐约的记得培金的宣读的话，只是没当会事，也怪一时间还没弄好情由理顺，他见大家起哄了，也就在意了，真不愧为从小就机灵，嘴边话脱口而出：

    “‘合监’的意思都不明白？这是文化大革命长用的话啊，就是大家配合起来相互监督。谁要是犯错误，都不许包庇，要给队长及时报告。”说话间，瞟眼见儿子脸红，以为是儿子反感自己的言论呢，便自打圆场道：“培金啊，你看怎么多长辈和自己家人在场，也没有外姓人在场，你就照直念，有什么可顾虑的？要是上面有反动话，你就只当是放屁，自己家人都在，谁也不会计较你照直读信的，对吧？他大？”说完，他又拍拍老大的肩膀。

    史广礼感觉给粉就是面子，也怪从来没有被老七这么尊重过，这时候哪还能再有气？乖乖地被安稳了下来，并且还暗自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痛悔呢。

    培金并不晓得刚才错在何处，内心还很感委屈呢，见父亲解了围，瞬间也就不在意什么，便仔细地瞧看着两手捏着的信纸，继续朗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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