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使舵看风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杜长兰拗不过面子，便顺从地留了下来。

    猴子本名孙旺，身体瘦弱，只是干农活躲藏滑懒，就被别人送了这么个外号。人多不买他的账，他一般也不计较。他接过烟，见这阵势，知道就自己是多余人，一时间显得尴尬。摸摸身上没有带火，抢过身边屎广屁子手中的烟屁股，一边对火，一边对着马会计虚央：“老弟吃过饭也顺便到俺家坐坐啊。”说完，便逃也似地走了。

    “以后有空一定去。”马大海随口敷衍。

    这时，马大哈一个人慢腾腾地从堂屋走了出来，那样子就如同掉了魂一样。他身穿一件破烂的粗布小褂，外表上看去极其邋遢、肮脏。他老早就被人冠以这么个外号，长年叫惯了，自己也就默许了，多年下来连他自己几乎都忘记了打小自己父亲就给起叫的本名——马大河。

    马大海瞧见哥哥，主动迎了上去。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迎面扑来，那是哥哥身上散发的。看来他个把月没有洗过澡，衣服也好久没有洗了，盐茬子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闪亮。马大海顾不上这些，敬烟后又连忙掏出打火机，准备替哥哥打火。

    马大哈见状，赶忙掏出洋火，自己擦着点燃。这才傻呵呵地望马大海道：“俺早星起来就感觉左眼皮直跳，原来是大海回来了。大概又是来找李会计公干的吧，有空回家看看啊？”

    马大海生怕哥哥误解，连忙说：“我是刚从你家出来的，嫂子正做饭等咱们呢，是嫂子叫我来喊你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杜长兰便拉过马大哈，拽着马大海走进前屋，毫不客气地安排在凉床上就座。

    屎广屁子见女人这时候果然拿来了那包带花的牡丹烟从堂屋出来，连忙迎上去抢在手里，转身跑回来，边把烟往马大海手里塞，边急不可待地说：“你弟兄三先坐，就剋这烟，我这就去喊培金回来。”

    “庄里乡亲客气啥？我和哥哥该回去了，咱们还有要事商量。”马大海站起身，拉起哥哥，顺手拾起凉床上的衣服穿搭拉在肩，看了一眼收音机，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妥，又补充道：“老队长你也别坐了，听说你家出什么事情了，还不赶紧回去瞧瞧？”

    “人没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着急有什么用啊？还是闭着眼睛过河——听天由命吧。”杜长兰似乎内心很平静很麻木，对此讳莫如深。众人听了，如堕五里云雾。

    马大海本想安慰老队长几句，感觉他有所忌讳，于是话到嘴边改了口：“老队长你坐，咱们走了。”他见两口子似乎不悦，连忙又解释道：“家里做饭了，改天再来。”

    “该留的走了，那俺该走的也别留了。”杜长兰知趣，马大海兄弟俩刚出门，他也抬脚就离开。

    屎广屁子两口子顿时都傻了眼，个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走好啊，有空常来呀？”夫妻两异口同声地送上一句叮咛。

    “一定的，你们忙，不用送。”马大海转身作谢。

    杜长兰好生没趣，默不做声地扬长而去。

    屎广屁子交相观望，暗下琢磨：“天都塌下来了，怎么他姑父还这么不当回事呢？马会计火急火燎地找马大哈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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