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假献殷勤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讨债鬼，

    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

    把娘扔在山沟里，

    媳妇放在炕头上。

    烙白饼，

    包洋糖，

    媳妇、媳妇你先尝，

    俺上家后看咱娘……”

    老鸹子从豆岗的机面坊出来，一路灰心丧气，无奈地哼着小调解闷。

    经过庄头的大队梨园，瞧见正提着衣角在梨树地捡梨的老熟人吴善意。她隔着枯竭的水沟好奇地问：“吴老二，好好的梨怎么掉了？”

    吴善意闻声抬头，见是老鸹子经过，耐心地解释说：“前天夜晚的那场大雨过后，地上就掉了许多梨，昨天刚能下脚，俺就捡了两筐头。放在地上要不了两天，就烂了，那才可惜。”

    “能吃吗？”老鸹子有些嘴馋，故意停了下来，歪着头明知故问。

    “多是小了点，半口梨，既酸又甜；也有大的，多半有虫眼，挖干净吃起来一样的。要是好梨，再大的雨，也不会砸掉地上的。”

    老鸹子试探着问：“俺还剩几毛钱，能买你几个烂梨尝尝吗？”

    “大嫂子，看你小气的。你要不嫌弃，随便拿点回去好了。哪能要钱呢？”吴善意脸上堆满笑意，话说得得体又实在。

    “哎哟，也不是你自己家的，看你说的倒轻巧。”她一直留神地盯着吴善意的表情，得到允口，眼睛一亮，美滋滋地故意稍加试探。声音很久没有这样温柔过。

    “大队有规定，俺只管照看梨园，不能收钱。树上的梨已经不多了，大队逢集就卖。地上掉的梨俺都有权利处理。你随便带点回去好了，保管不碍事的。”吴善意瘦削、小巧，小眼如珠，透露出精明，话也很干练、实在。他见老鸹子还在迟疑，便跨过沟来，委婉地开口道：“再说了，俺家孩子他大爷，平常也多亏你家老二照应，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呢。”他来到老鸹子面前，一松手，就从兜里滚落十来只梨。见老鸹子放下口袋，只顾呆呆地站着，有点手足无措，体恤地安慰说：“嫂子，你等下，俺去找个东西给你装上，你就好带了。”

    梨园边口，是集体盖的三间瓦房，这也就是吴善意一家的住地。老鸹子清楚：如果不是他老大吴善仁当大队会计，就他那德行，八辈子也谋不到看管果园这样的肥差。

    吴善意不多会工夫就找来一个网兜，亲自蹲下来把刚才倒在地上的梨一个个拾起来仔细放好，便起身把网兜交到老鸹子手上，故作轻松地说：“大嫂，要是嫌少，俺再去给你拿点？”

    “不用，不用，即便是大风刮掉的次品，即使不在其数，也不能多贪。就这……别人要是知道了，也会得红眼病的。”老鸹子忽然意识到集体财物分量的沉重，惊慌地直摆手。

    “嘿嘿，还是嫂子明理，俺也就不勉强你了。哦，对了大嫂，俺正有事情准备请你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帮忙哦。”吴善意搓搓空闲的双手，话锋一转，江湖腔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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