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初遭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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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太子被废之后,康熙皇帝必然投石问路,以试探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师兄解释说。

    “那又如何?”胤祥问。

    “枪打出头鸟,谁出头,谁遭殃。”师兄缓缓的说。

    “我明白了,这就是戴先生让我和四哥韬光养晦的用意所在。”胤祥点点头说。

    “兆将军曾对师父说过,天恩难测,圣意从来不是可以妄加揣测的。”师兄押了口茶说,“皇帝的权威不容挑衅,皇帝的神圣不容置疑,任谁都不可以。他赐给你的,就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抢。他能给你,自然也能收的回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情最是帝王家。”胤祥叹了口气说。

    “十三爷切忌对废立太子之事多言,切记!”师兄叮嘱道。

    “在下记下了,多谢先生提点!”胤祥拱手道。

    “今日,咱们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师兄起身说。

    “师兄,吃了午饭再走吧。”我说。

    “我还是回去陪师父一起吃吧。”师兄笑着说。

    “也好。”

    “咱们送送曾先生吧。”胤祥牵着我的手说,“曾先生请!”

    我们一直把师兄送到角门,见四下无人,师兄施展身法翩然而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阿绮,只这一次,绝无下回。”当天黄昏之时,胤祥在我身旁轻声说。

    “你说的是何事?”我明知故问道。

    “把你牵连进宫廷争斗的漩涡,让你只身涉险,与虎谋皮,是我对不住你。”他自责的说。

    “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我对着他说。

    “百件我也应得。”他笑着说。

    “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那颗赤子之心。”我缓缓的说。

    “为夫遵命!”他笑着说,刚要揽我入怀,只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阿玛抱抱!”和盈扯着胤祥的衣襟说。

    “好好好,阿玛抱抱我的小和盈!”说着,他把和盈高高的举过头顶,在天井里嬉闹着。

    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幸塞外,皇太子胤礽,皇子胤褆,胤祥,胤禵,胤禑、胤禄、胤祄随行。

    “就要废太子了。”送胤祥出门的时候我心中默念,为避免祸端,我收回了隼。

    同年六月十二,我将亲手绘制的东西六宫的地图交予师兄,并标注好明哨、暗哨、流动哨以及禁卫军轮岗的时间。

    六月十四亥时,易容成曾遶模样的师兄夜探建福宫,见到了良妃娘娘。表明身份之后,良妃娘娘喜极而泣,感概万千。随后,师兄将阿布鼐对其父的陷害的经过,企图通过对其父的诬陷以求抬籍,将她进献给康熙皇帝等一系列恶行逐一解释给良妃娘娘知晓。良妃听过后备受打击,她悲叹身不由己的遭遇,悲叹所爱之人的凄惨经历,悲叹自己父亲的不耻行径,悲叹自己儿子的不择手段,更加悲叹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师兄待静苏情绪稍稍缓和之时,进言宽慰,并奉上其父为静苏所绘的丹青画像,希望静苏能以此为念。并说,其父从未怨恨过静苏,反而更加怜惜静苏的遭遇,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静苏的遭遇更加令人惋惜,背叛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自己的至亲之人出卖、遗弃。

    师兄劝道,你纵然哭瞎了眼睛又能改变什么呢?

    静苏听后蓦然无声,只是将凭着记忆所画的曾遶画像交给了师兄。

    而静苏的悲声,静苏抱着师兄痛哭流涕的情形,“曾遶”宛若天神的萧素身影全被康熙大帝的心腹,秉茶太监齐谷雨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其实,他并没有亲耳听到师兄和静苏的谈话内容,他并没有看清楚师兄的样貌,他只是透过屋内的点点烛光,隐约看到了屋内的情形,他只是远远的望见了师兄俊逸的身姿和超凡若圣的气度。根据他的判断,此男子如果不是良妃的相好,就是良妃与相好的私生子,否则向来沉静无声、宠辱不惊的良妃缘何如此大喜大悲,以至于痛哭失声,不能自已。

    原来,康熙对没能得到良妃的真心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对他这个神一般英明神武的圣君明主视若无睹;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天赋异禀的女子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他不明白这个倾国倾城的佳人为何如此沉静,如此冷漠;他不明白这个出身低贱的宫婢为何如此对一国之君的专宠显得毫无兴趣。他不清楚她的喜好,他摸不清她的哀愁,他触不到她的真心,得到的只是冰冷的躯体,得到的只是一副美艳的躯壳。

    作为帝王,他坐拥天下,他绝不容许一个艳冠六宫的女子与自己离心离德,他一定要知道缘由,他一定要挽回君王的颜面,他要掌控一切,他要俘获她的心,他要所有的人都对他敬若神明。

    于是,每每出巡,他都会将齐谷雨留在宫中,让他暗中监视良妃宫中的动向。他相信终有一天静苏会露出马脚,他会抓到蛛丝马迹。

    齐谷雨不负所望的找到了缘由,并且在康熙大帝回宫之后如实禀报。作为男人,他不可能不震怒,不可能不嫉火中烧,不可能不对良妃恨之入骨,不可能不累及胤禩。然而这一切良妃被蒙在鼓里,阿布鼐被蒙在鼓里,胤禩更加被蒙在鼓里。康熙大帝的内心充满了背叛之感,充满了被蒙蔽之怒,他暗自将怒火压了下去,等待爆发的时机。

    作为帝王,他是控制情绪的高手;作为帝王,他是玩弄权术的鼻祖;作为帝王,他是兔死狗烹的高厨;作为帝王,他是反覆无常的健将;作为帝王,他是皇位的奴隶;作为帝王,他是抛却自我的躯壳;作为帝王,他是内心空空的雕塑。

    六月十五日,师兄将静苏所绘的画像拿给我看。

    “真乃天人也!”我惊呆了,他龙章凤资,天资自然,风姿独秀,气宇轩昂,肃肃如松下冈,高而徐引。他出身名门,有文化,有修养,精于剑道,潇洒迷人,学识渊博且性格沉稳,这种男子谁人能不爱,谁人能不一见倾心?师兄不过只得其父七八分的真传,就已经是冠绝天下,若其父在世,那么……

    “静苏所画的丝毫不差,正是我父亲三十多岁的样貌。”师兄失神的说,“有这么一个痴情女子牵挂、爱慕,也不枉父亲在世间走了一遭。父亲常说,静苏倾国倾城胜莫愁,我不信。昨日进宫,虽然她已近黄花之年,但是凭她现在的姿色推断,她妙龄时必然是国色天香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必定是嫣然一笑既使六宫粉黛颜色顿消。”

    “如果,您的父亲真的和静苏走到了一起,那该是怎样一对璧人啊!”我遐思道,脑海浮现出静苏和曾遶携手江南水乡的情景,简直比画的还要美呢,真是羡煞天人。

    “那样绝美的画面只应天上有吧。”师兄笑笑说。

    “离间之蛊已下,只待圣驾发作了。”师兄平静的说,缓缓的收起了画卷。

    “对静苏,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呢?”我看着师兄说。

    “她知道的,都是不争的事实。残酷的不是我们,而是人心。”师兄无奈的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喃喃。

    “只是多情自古空余恨罢了!”师兄叹了口气说。

    六月十六当晚亥时,依旧易容成曾遶模样的师兄只身前往八贝勒府,我则悄悄跟在了师兄身后。待他他飘身来到八贝勒的书房门外,轻声敲门而入之后,我就倒挂在屋檐下静静的望着屋内的情形。

    “你是何人?”胤禩仗剑惊愕的问。

    “你想见的人!”师兄冷冷的说。

    “原来是曾先生!请受在下一拜。”胤禩当即便拜,师兄却偏身不受。

    “在下为圆家父遗愿,为成全八贝勒之孝道,业已进宫见过良妃娘娘。”

    “多谢曾先生!”他又是一拜,师兄依旧偏身不受。

    “八贝勒所托,师妹已然兑现承诺,还望八贝勒能履行诺言。”

    “在下定当履行诺言!”他继而又是一拜,师兄仍旧偏身不受。

    “你想见我,已经见到了。你我缘尽于此。”说完,师兄转身便走。

    “曾先生,可否听在下一言!”胤禩跪倒在地拱手说。

    “道不同,不相与谋。”师兄轻轻的说,随即飞身离去。

    见到胤禩大失所望的表情,我想,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子,这个是人称道、巴结的贤王,也有求之而不得的事情,也有对他置若罔闻的贤士。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见胤禩出了书房,转去了别的院落,我才翻身而出,一飞冲天掠上房脊,却见师兄风衣诀诀的立在屋顶等我。

    “师妹,咱回吧。”他笑着说。

    “你一早就知道我跟着你吧。”我羞赧的说,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嗯,要不怎会在这里等你。”他笑着牵起我的右手,我俩并肩穿房越脊。

    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我初学轻功,身法笨拙,简直不堪入目,师兄却从未加以苛责,而是更加耐心的教我修行的法门和要领,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演示和指正,直至我的身形步法完美无缺。在那之后,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师兄总会带着我翻山越岭的练习,那时树木、繁花、流水、高山尽在脚下,有种羽化而登仙的奇妙感觉。也就是在那些日子,师兄教我摘叶飞花的手法,我俩乘着夜色穿梭于山林之间,时而追逐,时而并肩,好不自在。我累了,师兄总会牵起我的手,与我并肩而行。这就是我俩的同门之谊,一如手足,一如知己,一如父女,复杂但不纠结,浓厚但非暧昧,眷恋但非情爱。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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