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后4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羽墨？你是说昨夜的女子是羽墨？”刘盈失措地看着她，她竟然让贴身丫鬟做他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是单纯还是无心。

    张嫣轻抿着樱唇，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琥珀色的眼眸子漾着开怀，“舅舅还真是大意，明明身边有个真心待你的人，却不知道珍惜。”

    “你说羽墨她？”

    对他的惊讶恍若无闻，张嫣的心里荡起淡淡的忧伤，在帝王之家，女子总是永远的摆饰，真心的痴等换来的是什么，谁又能知道呢？所以她发誓不会爱上富贵之人，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皇上，这漫漫的深宫中，究竟有几个真心待你的女子，你也是明白的。能有一个不为富贵，只愿留在你身边的女子，你该知足了。”

    刘盈为她突然的疏远感到不安，她随口而出的话语，其间的含义他又何尝不懂，只是她让他越来越好奇，究竟怎样的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呢？

    相对无言的气氛很是压抑，张嫣无奈地瞟瞟他，话她都说了，要怎么做就是他的事了，不过她就是确信他不会错待了羽墨。

    翌日，羽墨被封为美人，但特许仍然留在椒房殿。这个消息或许就是自皇上大婚以来最让人难解的了。

    “听说羽墨被封为美人是皇后的意思？”吕雉看着实际只有十岁的张嫣，对于她的行为却是诸多好奇。她不懂她是故意为之，还是被宫人哄骗了。

    张嫣明知吕雉是特别关注这件事，可是为了羽墨的未来，她不能置身事外。“回太后，是臣妾做的主。”

    “哦？哀家不明白。”

    “不知太后可否耳闻，皇上临幸男宠的事，臣妾此举也只是想让此等风闻停止。”张嫣不卑不亢的话语，让吕雉说不出任何诟病。而无意间嫣儿强硬的手段也让吕雉放下了心，她相信嫣儿有足够的魄力做这个皇后，整顿后宫。

    “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张嫣缓缓地转身，在回头的刹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能得到吕雉的欢心，也多亏了张嫣的身份。毕竟是外孙女，会特别疼爱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样无心无欲的人也是吕雉的另一面吧。

    “娘娘，我。”羽墨站在张嫣面前，第一次对这个小皇后有了深深的不解。

    张嫣却是不愿听到她的感谢，亦或是其他的，她只是想做自己愿意的，不论是伤害一个人，还是保护一个人。“你不会怪我把你留在身边，徒有美人的封号？”

    “怎么会呢？娘娘的恩德奴婢一辈子也不敢忘。”羽墨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把自己留在身边是为了保护她，这样深的情意真是让她汗颜。

    “羽墨姐姐，你该知道我不想听的就是感谢。”

    羽墨知道，可是此时除了感谢她还能说什么呢，突然她眼眸一转，想到了自己心底的疑问，“娘娘，你对皇上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张嫣凝视着她，严肃的表情让羽墨恍然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只一瞬间，她就笑靥如花了。

    “哈哈，骗到你了。”

    羽墨对她孩子气的表现很是无奈，可是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需要别人的宠爱。

    “羽墨，我不想骗你，我很喜欢皇上。可是，这样的喜欢同你的不一样，我只是很享受他的疼爱与呵护，而不会时时刻刻惦念着他。”

    羽墨赞同地点点头，她也很明白那种对大哥哥般的喜爱，同爱人比起来，这样的感情似乎太过平淡了。不过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样的喜爱太过平常了。

    刘盈在门外偷偷地听着，然后轻轻地离开，好似没有来过一样。他平静的脸上带着略微苦涩的笑意，可也是释然的。她不爱他，这个认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能亲耳听到她的一句喜欢，心中的喜悦也早已溢满心田。

    刘盈对于羽墨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张嫣看着羽墨愈来愈美的脸庞，便知她过得很好很幸福，她的心里也便会暖暖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奇怪的动物，你得不到的东西，看着别人得到了，自己也会感觉到同样的幸福。

    或许幸福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狭隘，它只是心里的一种感受，每一个人对它有不同的定义。张嫣犹记得有一日，羽墨略带苦涩的笑容，她说，皇上并不爱她，对她万般得宠爱只是对她的疼惜，可是，她仍然感谢上苍，因为他的一丝注视就是她今生的幸福了。

    张嫣忘不了她那种喜悦又痛苦的表情，她想她这辈子是不会了解这样的感情了，现在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宫中的一幕幕悲喜剧，好像就是她存在的价值了。女人最尊崇的地位她有了，人人称羡的帝王的宠爱她也有了，可是她的心还是空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急需被填满，所以她无法安然地躲在椒房殿中，品尝寂寞滋味。

    现在羽墨经常不在身边，张嫣也不喜欢不熟悉的宫人们跟随，她就一个人偷偷地溜出椒房殿，想要看看这个汉宫私下里究竟都在发生着什么，或许有一天她能回到现代，写一本汉宫秘史也说不一定。

    冰冷的城墙透着冷漠，娇小的个字在宫道中显得渺小不已，张嫣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是除了椒房殿，她只认得日日去的长乐宫。在心里踌躇了许久，她大着胆子溜到了吕雉的宫殿。她知道吕雉这个女人一定拥有许多的秘密，而这些千古以来无人碰触到的禁忌，她好奇地想要寻访一番。

    因为吕雉喜静，长乐宫中宫人尽退，倒给了她机会方便进出。只是今日的房内更加寂静，张嫣聪慧地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喜悦不已，静悄悄地靠近着，直至听到吕雉熟悉的声音。

    “记住，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窦漪房。哀家把你献给代王刘恒，你务必要把他的一举一动回报给哀家。”

    “喏。”一温柔的声音响起，张嫣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吕雉口中的窦漪房，她很好奇能被吕雉看重做细作的女子会有怎样的不同，只是如今她不能轻举妄动。

    “此外，刘恒的母后薄姬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你一定要注意着她。”

    “喏，奴婢记着了。”

    “那你下去吧，哀家累了。”

    张嫣听着，娇小的身子立即撤回，此时她不由的喜欢起这个十岁孩子的身躯，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的时候还真是比较方便的。

    “娘娘，你跑哪去了？奴婢怎么都找不着你。”羽墨看着脸色红润的张嫣，也只是柔声地询问着，眼里满是宠爱，让张嫣有种自己是她女儿的错觉。

    “我的好姐姐，你不陪着皇上，跑我这来干什么？”张嫣知道这小妮子一提到刘盈就手足无措的，每次只要她一唠叨，她就用这招治她。

    果然，羽墨马上羞红了脸，低喃道，“皇上去上早朝了，再说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

    “本宫怎么记得，皇上已经封你为美人了，你这样伺候我，不怕别人说本宫仗势欺人。”

    羽墨不知张嫣是在开玩笑，急忙说道，“奴婢会有这一天，都是娘娘所赐，谁敢说娘娘的坏话，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为娘娘讨个说法的。”

    张嫣被她的认真惹得笑了，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可爱的紧，能在这污秽的宫中保存着这样纯真的心，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所以如若刘盈不能护她周全，她也决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了，我跟姐姐开玩笑的。不过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羽墨对她的撒娇毫无办法，完全忘了自己的疑问，张罗好一切，就出去了。

    张嫣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信任羽墨，只是这种机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细作在宫中本就是最阴暗的，不能为外人道也，今日是她无意间撞破了，也只能埋藏在心底，连皇上也不能言说。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