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回大汉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能感觉到，小姐变了。以前害羞文静的小女孩自从落水后，就变得活泼好动，欢乐的笑声时常回荡在府中。府中的下人们都非常喜爱这个小女孩，现在更甚从前，因为她给大家增添了许多快乐。

    张嫣看着镜中的容颜，虽说铜镜映的人模模糊糊，但也不难看出她的娇俏。彩蝶说的没错，这个小娃娃的确是个绝色，小小年纪就出落成红唇白齿的俏佳人，一回眸足以勾走任何人的魂。就连她自己看了这么多天还是无法移开眼眸。

    “小姐，太后来了，快出去接驾。”正想着，彩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拉着她就往外冲。张嫣不觉莞尔，这个时候怎么不见她介意什么主仆之分，古代人就是这么固执。

    “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张嫣跟着鲁元公主跪在前面，她对吕雉十分好奇，可是忌惮于她的凶残，不敢冒然抬头。

    “都起来吧，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拘泥了。”

    “喏。”

    未料到吕雉的嗓音竟是这般得温柔，张嫣不由痴痴地抬头望着她。双眸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复又被它的慈爱吸引，她不由地疑惑，这是吕雉的眼神吗？

    “嫣儿，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张嫣被她的温和诱惑着，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历史上有着斑斑劣迹的女人。看样子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妇人，只是眉宇间透着股不同寻常的威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着实看不出她会是这般凶残的女人。

    手被她轻轻地牵着，张嫣突然感觉自己很荣幸，能被吕雉这般怜爱的历史上也没几个吧，想着不由得就露出了笑靥。

    吕雉看着张嫣灿烂的笑颜，才恍然发觉这个小女孩已然长大，已经有了魅惑人的能力，脑海中一个奇特的想法突然就涌现了出来。

    “恭儿，这孩子多大了？”

    鲁元公主走上前来，脸上漾着骄傲的笑意，“回母后，嫣儿已过十岁了。”

    “挺好，挺好。”吕雉听了舒心地笑开颜，谁也弄不清她在笑些什么，但总的来说整个气氛轻松了不少。

    张嫣没有笑，她一直在观察着吕后，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只是作为历史白痴的她，对张嫣这个人一无所知，也就是说她没有能力预见自己的未来，也就无所谓能不能改变历史了。

    之后，吕雉和鲁元公主到书房长谈，张嫣就被留在庭院中，只有彩蝶陪在她身边。

    彩蝶看着亭中，拖着腮帮子沉思的小主子，不明白她的小脑袋里在想着什么。自从失忆后，她似乎改变了不少，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张嫣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在想什么，因为她在回忆历史上对吕雉这个人的评说。但是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她总结下来，吕雉这个女人，她绝对是惹不起的，所以她就乖乖地做她可爱的外孙女，听从调配吧。

    不久之后，吕雉就回宫了，可是张嫣分明感觉到鲁元公主愁容满面的，料想是吕雉同她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吧。而且，她有着感觉这件事同自己有关，因为她不时能接受到鲁元公主投射到她身上悲哀的眼神。

    张嫣知道，她的生活要发生改变了，不过她丝毫没有在意，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不管去到哪里，她都是独自一人。

    未央宫中，宫人尽被赶了出去，空荡荡的宫殿中只留一孤独的身影，浅酌着手中的清酒，肆意地笑着。

    辛辣的酒刺激着味蕾，可还是比不上心底的苦涩。刘盈饮尽杯中的液体，抚着疼痛的额头，无奈地闭上了眼眸。这些日子，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恍若能看到戚夫人那哀求的眼眸，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坎。

    他身为天子，面对着惨无人寰的悲剧，却无力阻止。他亲眼看着年少时就恋慕的女子，被切去双腿双手，最后连她泛着涟漪的美丽双眸都被挖去了。他忍着喉间的干呕，看着那个名为他母后的女人，她冷漠的脸庞对他来说是那么得陌生。

    他不断地自责着，或许是他对戚夫人莫名的眷恋，伤害到了这个可怜而又美好的女子，才让她得到母后这般的对待。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孩子，否则他就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翌日，刘盈前往上林苑打猎，就将刘如意留在自己的寝宫，这才放心地出门。

    夜暮，刘盈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寝宫，却听闻一阵啜泣声，心不由得一冷。快步上前，果不其然看到刘如意躺在地上，几个宫人跪在旁边。这一刻，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终究没有守住最后一份守候。

    “太后娘娘驾到。”

    刘盈恍若无闻，酒意漫上心头，他闲适地躺在床榻，悠然自得地吃着宫人递上的水果。

    吕雉凤眸一扫，锐利的眼眸扫向唯一的儿子，也不觉温柔了许多。“皇上，为何不上早朝？”

    “朝堂有母后把持，儿臣很放心。”刘盈未正眼看她，只闭着眼喝着一杯又一杯杜康，品尝着不同于心底的苦涩。

    吕雉看着他酒醉的模样，眼底难掩失望，她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对戚夫人的心狠手辣，可是他不明白做母亲的苦心。如若不是为了他的皇位，她何苦把自己逼上这份境地，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心，又怎么能失去儿子呢。

    可是，为了大汉朝的明天，她不能心软，她需要巩固他们母子的权力。眼底的慈爱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此刻的吕雉冷漠而坚强，才是足以站在高祖皇帝身旁的女人。

    “皇上，哀家已为你挑选了皇后的人选，下月成婚。”

    刘盈咕哝着答应了，他没有选择不的权力不是吗？既然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那谁当皇后又与他何干呢？只不过是椒房殿又多了个新主人。

    吕雉见他答应，眉宇多了丝欣慰，也便不愿多说他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刘盈睁开迷离的眼眸，深沉的眸子透着清醒，只是望着吕雉的身影又透着许多无奈与绝望。

    未免夜长梦多，吕雉回到长乐宫就拟好了懿旨，一夜之间，整个汉宫都哗然了。

    鲁元公主十二岁的女儿张嫣成了新后的人选，这无疑成为了另一个深宫中的禁忌。虽说懿旨中称张嫣为张敖姬妾所生，并非鲁元公主亲生，但这无疑是欲盖弥彰，谁不在笑话得看着这一场侄女嫁给亲舅的乱伦悲剧。

    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外，这场大婚已然传的沸沸扬扬，只有张嫣在众人的可以保护下，还能保持一份宁静。可是随着大婚的日子接近，谁都明白再也瞒不了她了，但是由谁去告诉她也斟酌了许久。

    鲁元公主在彩蝶的陪伴下，找到了在庭院中休憩的张嫣。

    “夫人。”彩蝶为难地看着鲁元公主，心里微微地犯疼，小姐才不过十岁就要迈入那富贵墙打造的牢笼，更何况是嫁给亲舅，那要遭受多少人的鄙夷和嘲笑。纵然是贵为国母，也不过是一个虚晃的名头。

    鲁元公主又何尝不明白彩蝶的想法，嫣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她。只是，她更了解自己的母后，她决定的事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为了嫣儿好，她只能割舍心中的不忍，她自信皇上不会亏待她。

    “过去吧。”鲁元淡淡地说道，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喏。”彩蝶自知人微言轻，连公主都无法左右的决定自己就更无法做什么，只能默默地为小姐祈福。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张嫣回过头来，看到鲁元公主她很自然地就露出甜甜的笑容。因为享受到浓浓的母爱，她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几岁的人，肆意地享受着过去所没有的温暖亲情。

    嫣儿甜甜的笑容足以驱散心里所有的不快，鲁元公主一改脸上的愁容，扬起一抹宠溺的笑靥。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就连彩蝶也被她们母女俩感染，不由自主地展开笑颜。

    张嫣习惯性的窝进鲁元的怀中，亲昵地蹭着，惹得端庄的公主都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

    “娘，不要皱着眉头，有什么事就告诉嫣儿吧。”扬起小巧的下巴，张嫣突然认真地看进娘亲的双眼，晶莹的眼眸中透着丝了然。

    鲁元公主未料到女儿是如此的狡黠，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这样的蕙质兰心能为她在宫中寻得幸福吗？

    “嫣儿，如果娘亲告诉你，过几日你就要成亲了，你会怪娘亲吗？”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