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我的存在是个错误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莫莫觉得这是她记忆里最舒服的一觉，什么都没有，连身体意识全都失去，从未有过的暖和跟安全感。真的不甘心就这么醒过来，可是当她睁眼瞬间看到泉一副担心样子的时候，又突然觉得幸亏自己没睡太久。

    电热毯和电热宝，为了能极大保持温度特别选的棉被，泉不介意自己浑身被汗水沁透多少次一直抱着她。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摸了摸她的脸跟身上，确定温度已经回来，用被子把她裹好。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冲个澡。”

    “等等！”莫莫唤住他，“我也要。”

    男人对猫脚浴缸没有女人那么热爱，所以泉家的浴缸很大很宽敞，但是不可爱。莫莫用浴巾包裹着身体坐进水里，秉着害怕吓到她的原则，泉则是用浴巾系在腰间。看着他已经完全让汗水染湿的发丝，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啊！”

    泉撩起一点水滴在她脸上，指尖托起小脸探进发丝，用拇指轻柔擦拭，目光专注而执着。

    “干嘛要道歉，我只想你能对我露出笑容就好。”

    莫莫突然起身双手贴住他脸，迎上那灼热目光，本想在他脸上轻轻一啄，结果……被水湿透的浴巾是很重的，而且没有双手抓住的话，于是乎……就在她起身动作过程中，明显发现泉眼梢不由瞟向自己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

    “蹭”坐回水里，落魄抓住浴巾为自己重新弄好，这才回过身一脸愤恨的使劲捶着已经笑瘫，趴在浴缸边的泉。

    “哈哈哈！”

    还在笑着的泉，任由莫莫捶打自己也不介意，努力缓和自己，吸气：“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莫莫赌气不理他，坐到一旁想用头饰把头发扎起来，缓过气来的泉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小时候她很少扎头发，因为自己手小力气小扎的不好，她妈妈的心也从来没在她身上。看着她正在拢头发，伸出手：“我帮你吧！”

    莫莫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性问道：“你刚刚说帮我？”

    泉点点头坐过去，接过她的发饰放在一旁，轻轻托起那青丝细细拢着。恍惚间他觉得好似回到了过去，他和她都还小，然后稚嫩的自己帮她把辫子扎成歪辫。

    松开手，感叹：“呀，好像歪了！”

    莫莫把脸冲向镜子，晃了晃头，缓缓点头：“歪的还很离谱，你故意的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抿着嘴强忍笑意，满足的看向她柔声：“莫莫！”

    感受他的靠近莫莫有些不能自持，因为明显能体会到他这句呼唤中所隐含感觉。

    “我爱你啊！理由什么早就忘了，也许是因为上辈子，也许是上上辈子，在我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我对你的感情！”

    她还能说什么，垂着头撅嘴满眼泛着泪光，抽泣：“泉你抱抱我好不好，虽然我很想主动但我害怕一松手浴巾又掉下去。”

    “哈哈哈！”

    抑制不住笑声的泉一手捂着自己额头，一手揽着那个让他爱恋的公主。

    “我的公主啊，你怎么能……”他笑的没说全她也知道，后面是：这么可爱呢！

    跨海大桥围栏上，莫莫坐在泉腿上身上披着他的厚外套不说，就连手都被他紧紧攥着，只能为自己解释着：“泉，我不是病了，只是……”

    “我知道，”泉怕她尴尬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你的亲戚来串门了嘛，我知道的，而且还是每个月都会抛夫弃子独自投奔你。”

    忍不住笑出声来，莫莫吐了吐舌头，很是调皮。

    “做男人真好！”莫莫幽怨。

    泉逗她：“也许，你上辈子说的是做女人真好，所以我就来当男人喽！”

    “啊？不会吧，那我不是亏大了！”看着泉偷笑表情，狠狠拍他，瞪他：“你又耍我！”

    望够天，两个人买了宵夜有说有笑的回家，一进家门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面前，莫莫下意识躲到泉身后，紧紧抱着他，死死攥着不顾指甲抠痛自己。

    看到她这般反应，莫老爷心里阵阵苦楚和不明白，莫莫从小到大都没有叛逆期，反而现在却像是到了叛逆期孩子，为了稳定她抗拒情绪柔声：“莫莫，爸爸不是来接你回去的，爸爸只是想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他的话不仅没达到预期效果，反而让莫莫情绪更加强烈，整个人都躲到泉身后连看都不看他。害怕她太用力弄伤自己，泉放下宵夜硬掰开她手将自己手塞进去，竟被握的生疼。

    莫老爷起身走到跟前，仍旧露出慈爱模样：“有泉照顾你我很放心啊，而且哲他……”

    “不要跟我提他！”莫莫拼命将自己贴在泉背上，就好像硬是要将自己跟他塞成一个人。

    “好好！爸爸不提，爸爸不提！”看到泉买的宵夜，征求着：“那爸爸我跟你一起吃顿宵夜再走可以吧？”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戏的东羽觉得，此时的莫莫简直就像已经被吓怕的小孩，完全没有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反应，而是单纯依靠本能在保护自己。她讨厌谁就远离谁，喜欢谁就靠近谁。

    饭桌上气氛极差，本来东羽就属于不是很爱说话类型，再加上莫莫现在戒备心极强，剩下就只能莫老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心不在焉的泉搭话，说着莫莫现在的境况。

    好半天，可能莫老爷觉得自己不能白跑一趟，所以才开始把目的显露出来。

    “莫莫，你能告诉爸爸，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沉默良久，莫莫才应声，低沉道：“你是因为小冉离家出走，才来问我的对吧？”

    显然莫老爷没想到从她口中会说出小冉的名字，愣了半晌，只能干笑：“你已经知道小冉了吗？”

    莫莫点头，“她来找过我，说她是泉的未婚妻。”同时看向泉，有些不甘的咬着嘴唇。

    “对呀，就像你跟……”顿了顿，最后莫老爷还是没把哲的名字说出来，“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小冉为什么离家出走，而来问我呢？”

    她不需要他回答自己，因为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哲对吧，哲已经公开会娶小冉不说，小冉现在身处国外，花的不是你们钱，也已经不属于是莫家的人，而你们也自然不能插手她的事情了，佩蓉阿姨虽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结果却也是自己亲生女儿，可我没有妈妈，你自然就要来干扰我的选择，让我们做你手中的人偶满足你做父亲的荣誉感，你跟哲一样残忍，你们要的根本不是我！”

    就在她悲愤时刻莫老爷即将煽下来的手愣是被泉挡下来。

    “对不起，”东羽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说道：“莫莫阿姨她，好像失忆前就已经不是莫家的人了，这么多年来花的钱也非莫家支出，就算莫莫阿姨嫁给了哲哥哥，也跟莫家没有半点瓜葛，莫伯伯，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我知道是利用啊！”莫老爷闪着泪光，痛苦望着眼神里满是恨意的莫莫，“可我却是真心被利用的呀，如果不是这样佩蓉不会让我去看莫莫的，我跟她妈妈都亏欠她太多太多，没能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是我此生最大悔恨，可我在弥补啊！我尽力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她，想尽办法的给她带礼物，我……”

    “我要的不是礼物！”

    跌落在餐桌上的泪水碎成无数滴散落开来，“滴答”声声落下，莫莫揪着自己头发痛苦喃喃：“我想要的不是礼物，不是礼物。”

    “莫莫，莫莫！”

    任由泉怎么呼唤她都像落入那寂寞一般的深渊，牢笼一样的家，只有自己、保姆和司机的家，黑夜笼罩的大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喘息，死一般的沉寂。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

    等待来的只有礼物，而面前这个叫爸爸的男人，却仅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和礼物来换取她名为女儿的爱与笑容。

    我的存在是错误吧！上帝，求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让我这样活着？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一切对错，都是因为立场不同、生存方式不同、所接受的教育不同，而产生的差异。可是，对于心而言，受伤了它就会疼，无论理由是什么。对于人而言，被伤害了就会痛苦，无论存有什么样的原因。

    上帝，如果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的话，那怎么样才是对的呢？是不是因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一切都不可能对了呢？

    “啊啊~~~~~”

    莫莫失控的哀嚎着，嘶声力竭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不断涌现泪水划过绝望的脸庞，一个恍惚跌到泉怀里，只能依靠着他力气站着，虚弱的苦笑：“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出生，还让我如此狼狈的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口喘口气，刹那间失去意识从泉怀里跌倒。

    伦家私立医院的急诊室，助理医生急迫道：“卢医生，心律紊乱不说还是休克血压，这怎么用药啊？”

    卢医生紧张注视着呼吸机旁边仪器显示屏，上面的一排排数字，液体补充从去接她就开始了，实在不想给莫莫下医嘱药，此时的急救药物都极有可能出现副作用要了她的命，不甘道：“静脉注射多……”药名还没说全，莫莫微微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只觉得头好晕。

    差点哭出来的卢医生，摇头：“真是命不该绝啊！”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