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宿命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没有人的时候，少年背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窗外。哪里有方才半分虚弱的样子。

    “傀儡人？呵、”不承认吗？

    锐利的眼神透过冰冷的镜片微蹙，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折射到少年的身上，勾画出细长优雅的图案。

    当催眠法师将一切告诉欧夜的时候，意料中的责骂似乎没有到来，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沉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亦如什么也没有思考。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法师是越来越看不透――不，是从来没有看透过……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依旧是一个背影，法师嗯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退了出去。

    法师走后，刚才还是冷冷清清的欧夜，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上了楼。

    轻轻打开房间的门，动作轻柔的就像是里面正躺着一个熟睡的人儿。可欧夜知道，即便是他弄出大一点的动作，里面的人也不会醒。

    不过没有关系，再过不久，他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纯棉布料的拖鞋走在地上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如果不是少女的脸上出现一片阴影，几乎不会发现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站在少女的床边，轻轻的，温柔的说，

    “小希啊，你知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不过，我的小希喜欢的，不管是什么，夜哥哥都会给你抢来。即便是……”

    嘴角的笑容顿住，欧夜坐在南希的床上，修长的手指落在南希的脸上，温柔的抚摸。

    “即便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影子，也决不可以。”

    手从脸上滑下，继而握住了那只小手，低头慢慢的靠近南希的嘴唇，在还有1厘米的时候停住了，痛苦的靠在了南希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攥起拳头狠狠地砸着床。

    “南希，你知道痛吗？你知道这些年我问过自己多少遍，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

    回到家以后，我才知道老头已经回蔷薇会馆了。放下老头写的信，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胸口里好像还是堵的难受。

    老头不告而别，是因为对我失望了吗？昨夜我闯进他的房间，宣告自己可以不要心脏，就这样单纯的和蓝羽在一起。还……还警告爷爷，不许伤害蓝羽。

    “木小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爷爷说话？明明知道爷爷最疼你，可还是像只刺猬一样用你的刺去扎伤他，明明你的本意就不是这样的呀！”

    自言自语了一阵，环视了一下屋子。老头走了，连那只一见到我就甩不开的肥猫也不见了。空荡荡的突然有些不适应。

    茫然的抓起外套出了门，不知道走了多久，停在了一家卖高级蛋糕店的门口。之所以说这家蛋糕店高级，是因为他们家的蛋糕又小块又贵的要命。虽然是很精致啦！可不都是用奶油和面粉做的吗？有什么稀奇？

    而我停下来的原因是――

    面前以“浪漫满屋”为名的蛋糕店，售货员竟然是北宫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北宫夏抬起头，迎上我诧异的眼神。

    “怎么？没见过出来打工赚学费的穷学生吗？呵，也是，圣耶利亚怎么说也是一个贵族学校，你怎么会见过呢！”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北宫夏低头对着账本，尖尖的下巴让人不忍心去纠正她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可以帮我拿一块草莓蛋糕吗？”

    北宫夏熟练的将草莓蛋糕装进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语气淡淡的，“38”。

    将找零的钱揣进口袋，在脚快要迈出去的那一刻重新折回去，“我没有爸爸妈妈，爷爷是卖花的。但我每天放学都会帮我爷爷给客人送花，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北宫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你总是冷冷的板着一张脸。我找不到靠近的方式……其实，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小声地说完，也不知道北宫夏听到没有。如果是平常，打死我也不会说出这么煽情的一番话，今天是怎么了……

    若有所思的往门口走。

    “等一下。”是北宫夏的声音。我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北宫夏脸有些烫，“还有十分钟我就下班了。等我一下。”

    说完以后又恢复那副酷酷的样子，可耳根有些红的北宫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十分钟以后的普罗旺斯海滩。北宫夏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熟练的夹着点。

    我走过去，“那个，女孩子抽烟对皮肤不好的。”

    “……”北宫夏看也没看我，放进嘴里熟练的吐着圈圈。

    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眼前忽然出现一根极细的白色香烟。

    “我，我不抽。”慌忙的举起两只手摆了几下。

    北宫夏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着淡淡的光。

    “这个牌子的香烟很温和，要不要试试？”语气难得的温和，看我还是摇头后收了回去。

    “木小夕，你有过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吗？”

    ????北宫夏看向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她叫了我的名字，我肯定会觉得那肯定不是和我说话。

    不过既然是和我说的，“嗯……好像没有吧……”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好像大脑都是空白的。

    “其实，我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伸出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尴尬。

    “不记得了？”北宫夏转回身子，随后笑了笑，很开心的那种。“不记得也好，有时候不记得反而是一种幸福。”

    海边真的很冷，我瑟瑟的环抱双手，好奇的盯着明明穿的很单薄，却一点儿也不冷的北宫夏。

    “我特别喜欢的东西，但是，我却再也不能碰了。是不是很残酷？木小夕，你说，我是不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北宫夏的话很苍凉，很无力。

    我突然很难受，看着北宫夏的短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我竟然会控制不住的伸出手，轻轻柔柔的帮她顺了顺。

    “虽然我不知道你口里喜欢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不过既然喜欢，那就去碰呀！如果你还是不敢碰，那你就告诉我，我把它放在你的手里。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把它放在我的手里？”北宫夏重复了一遍，眼里有些斑斑点点的水光，趁着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别过头吸了吸鼻子。

    “跟我去个地方。”

    ???北宫夏拉着我的手在街上大步奔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隐隐约约好像还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终于，停在了一家钢琴店门口。只可惜已经打烊了。

    透明的玻璃窗，里面的钢琴一览无余。我和北宫夏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偶尔说句话。不过说的最多的，似乎都是和钢琴有关的。

    “小时候我的手被琴盖砸伤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碰钢琴了。我妈妈是个特别强势的女人，也是一个特别优秀的钢琴…师。可惜，我却成为了她的耻辱。”三言两语，忧伤扑面而来。

    她的眼神充满着渴望，炙热的盯着里面的钢琴。在她心里，钢琴是她最大的痛处。爱却不能，多么疼的领悟。

    “你可以再努力呀！我相信，阿姨一定不会放弃你的，一定会帮你的！”风吹散了我的话，只留下我坚定的表情。

    北宫夏又恢复了淡淡的模样，“你懂什么呀！你以为，我没有努力过吗？”她只是，只是克服不了心理的障碍而已。

    “我恨她！”

    “什么？”

    简短的三个字，北宫夏恨的那个人，是她的妈妈吗？

    “没什么，我走了。”最后看了一眼钢琴，北宫夏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心里藏着这么多的秘密，一定很累吧。其实可以说出来的，全都说出来会好很多。叹了一口气，我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北宫夏回过头望着背影，想到小夕的话，没有爸爸妈妈？呵，

    她多么希望，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妈妈最温暖的怀抱！而不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责骂，废物，蠢材，没用的东西……

    那个时候，她才只有九岁呀……

    第二天，踏进教室的第一步，习惯性的往蓝羽的座位看，竟奇迹般的看到了蓝羽的身影。一向爱睡觉的蓝羽今天身边竟围了一群女生。

    我闷闷的走上前，站在旁边听他们讨论最新款的手机和平板。功能多的说都说不完。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我，尖叫一声，“这不是木小夕吗？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大声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我也是刚来。……蓝羽，你昨天怎么没有来上课？”

    “这位同学？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你来过问我的生活了？难不成……”蓝羽走过来，妖红的眼睛里一片陌生。

    “你觉得你很漂亮吗？漂亮到以为可以掳获本少爷的心？”

    我刷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蓝羽。如果不是他们长的一模一样，我真的不敢相信，说出那番绝情话的人是蓝羽本人。

    无视我怔怔的眼神，蓝羽转了转脖子，略过我径直走了出去。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

    眼睛涩涩的，那些女生带着讽刺的眼光看我，扭着腰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毫无反应的回到座位上，坐下。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对我不屑一顾的议论。可是我实在没有兴趣去听。

    北宫夏轻轻的皱了皱眉，将要起身时刚好门打开了，夹着课本的老师走了进来，略带担忧的看了一下我的位置，恢复了原有的表情。

    又是走神的一节课。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蓝羽会突然对我那个样子？

    脑子里唰的想起欧夜凑近蓝羽耳边……是的，一定是的！欧夜一定对蓝羽说了什么！！

    下课铃响第一声的时候，老师还没有宣布下课，我已经以飞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恐怕老师的鼻子一定会被我气歪吧！不过现在的我来不及想那么多。

    跑到校门口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一定要我出示请假条才放我出去。不管我怎么哀求撒娇都没有用。

    无计可施准备倒回去向老师请假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超长的黑色轿车。然后我就在遇见一群黑衣人惊恐中看到了他！那个救过我的“病”少爷。

    奇怪的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小门卫，竟然恭敬的在他面前弯腰，一口一个慕容少爷，讨好的嘴脸一览无余。

    慕容天“虚弱”的被搀扶着走到我的面前，脸色苍白着，“木同学，咳咳，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咳咳，才会那么着急的跑出来，不过……我还好……”

    嘎嘎嘎~

    这是什么情况呀？

    一头雾水的接受门卫的360度大转弯，献媚的对我一口一个道歉，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真是对不起，木同学，原来您竟然是慕容先生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您看，您要是早说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最后一句话说的简直是咬牙切齿。

    我晃了晃身子，“是因为……因为慕容先生的身份，所以……所以不方便透漏……”咳咳咳，谎话说的好内疚。门卫大哥，你不要怪我……

    慕容天压住笑意，“既然如此，木同学，是不是该陪我去医院了？”

    “――对对对！我这就去！”接收到慕容天意味深长的眼神，生怕他反悔，此时更是赶紧答应下来。

    果然，势利眼的小门卫连一个no都不敢说出来。呼呼~好爽~

    坐在车里软软的皮椅上，happy放松的往后一躺，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想起慕容天还在车里，迅速弹直身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知道。”慕容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是笑着的。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特别是自从我上来以后，慕容天还特意支走了那群黑衣人，只留下一个开车的司机。

    “那个，刚才谢谢你了。”依旧尴尬的没话找话，我的手脚不自在的蜷着。

    “不客气，只要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窗开了一道缝，刚好路过一个花坛，车里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在香味还没飘完中，车子停下了。

    欧夜的家门口。

    他竟然连我要去哪里都知道？！

    “你……”

    司机已经跳下车，冷冰冰的替我打开车门。堵住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出的话。

    “木小姐，请。”

    慕容天的嘴角还是挂着笑，那种冰冷的敷衍的如面具一般的笑。

    “木小姐似乎忘了，我拥有知晓一切的能力。”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