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我可以陪她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李秋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接来粥走出卧室。

    钟煜在李秋起身时，环顾卧室，整间屋子还有苏教授的气息。

    苏馧刚放下电话，看到母亲与钟煜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迎上去，“妈。”

    到沙发上坐下来，李秋才问谁的电话。

    看了一眼钟煜，苏馧筹措着怎么说电话里的事情。钟煜抓了下后脑勺，自动自发的往厨房走，“苏馧，你也喝点粥吧。”

    看着优秀帅气的身影走进厨房，拉开玻璃门后，苏馧才怔过神，他好像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身边没了钟煜，苏馧才说：“殡仪馆来的电话，追悼会安排在三天后……”

    李秋没有说话，拿起勺子喝了口粥，朝着厨房轻喊：“钟煜。”

    瞬间的，钟煜拉开玻璃门探出脑袋，“老师？”

    “粥呢？”

    钟煜伸出手，手里是青花白瓷的碗。

    苏馧过去，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钟煜咽了口唾沫，习惯性的伸出舌尖扫过嘴角，把碗举到她面前，“给。”

    苏馧没有接，而是绕过他去打开冰箱拿出盘小菜，又盛了碗粥，“走吧。”

    没有去餐厅，苏馧直接盘腿坐在矮几前，而钟煜也随她一起盘腿坐地。

    给母亲夹了块榨菜，“妈，我等下去殡仪馆陪爸爸，您自己在家休息好吗？”

    李秋吃下榨菜，看了钟煜一眼，说：“我跟你一起去。”

    “妈，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晚你好好休息。”

    钟煜小心翼翼的看着苏馧，又看眼老师，慢慢举起手来，说：“老师，您若是因为担心苏馧一个人，我可以陪她。”

    李秋哀叹，“不是担心她一个人，我也是想再陪老苏最后一程。”

    钟煜不再说话，低头悄无声息的喝粥。

    倒是苏馧，看了眼钟煜，问母亲，“妈，学校那边，您还没有打招呼吧？等下给学校打个电话？”

    钟煜又举手，“老师，今天下午有您的课。”

    李秋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当即放下碗拿过电话就拨到学校。

    草草说了家里的事情，学校那边给了她十天的假，又表示节哀顺变，李秋谢过后放下电话，“馧馧，你也请一个礼拜的假吧，葬礼结束后，你陪我回趟K市。”

    “妈？”苏馧惊诧，K市，是母亲嫁给父亲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就带着她去过一次K市，而那是她唯一一次去K市，也是她看到母亲最悲痛的一次。已有二十多年，母亲没有再去那个让她悲痛的城市了。

    “你外公外婆都还健在，我……”李秋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钟煜，钟煜立马低头喝粥，而李秋却没有再说什么。

    苏馧点头，也看钟煜，于是她奇怪，为什么她没有觉得这个不算熟悉的人在她们家有突兀感呢？

    填饱肚子，苏馧准备几样东西带着去殡仪馆，而这时，一声惊天颤地的电闪雷鸣让苏馧打了个哆嗦，雷电过后三秒钟，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降。

    雨势很大，半开的窗户在雷电来时又开了些，苏馧过去关窗，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仿佛能击破玻璃。

    苏馧看着窗外的大雨，愣了又愣，突然想到厨房的窗户还没有关呢，于是奔出卧室。刚出卧室，钟煜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微微扯动一下嘴角，指着里面说：“关下窗户。”

    说不出为什么，苏馧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钟煜没说不客气，而是体贴入微的说：“老师很累，让她睡会儿吧。”

    苏馧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沙发上的母亲手臂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抵着前头闭上了眼睛。

    苏馧没有让母亲回卧室睡，这个家里到处还有父亲的气息，母亲在卧室一定会睡不着的。拿了个薄毯，苏馧让母亲躺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

    李秋原本不愿意躺下来，而苏馧坚持，她也就不坚持了。

    闭上眼睛之前，李秋让钟煜雨停后再走，钟煜说：“谢谢老师，您别担心我。”

    其实钟煜腹语：我没有打算走。

    从早上开始天气就阴沉着，这会儿，上天像是在释放这一整天的沉闷，大雨不停不歇的一直下到晚上九点。

    苏馧搀扶着母亲下楼，才发现路面积水很深。而这时，隔壁楼出来个人，打着手灯，看到李秋苏馧时扬声喊：“阿秋啊……”

    “是程阿姨。”苏馧让母亲上去一个台阶，她探身向程晖打招呼：“程阿姨，你怎么出来了？”

    程晖卷了卷裤管，直接蹚水过来，苏馧伸手扶她，“馧馧……哎，阿秋，节哀啊。”

    李秋在橙黄的楼道间又红了眼，抓住程晖的手，苦不堪言。

    苏馧低头，想着，只怕现在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父亲去世的消息了。可知道又怎么样，每一个向程晖阿姨这样前来慰问的。

    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教师，一辈子的老好人，不管谁有难处，他能帮的时候绝不含糊，而如今，徒有悲凉。

    程晖并立在李秋身边，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老苏在殡仪馆，我们过去再陪陪他。”

    这时候程晖注意到李秋身后的钟煜，好奇：“哎，这小伙子是谁？没见过啊。”

    “我的学生，知道家里出了事，过来看看。”

    “真是懂事的孩子。”程晖又看了一眼钟煜，转而对苏馧说：“馧馧啊，去殡仪馆路可不近，这积水深，开不了车，怎么去？”

    苏馧一想，可不是吗，积水都没到小腿肚了，车子是开不了了。

    程晖又说：“今天就别去了，明儿一大早再去？”

    李秋不同意，“没关系，我们走着去。”

    “那怎么行？不行，绝对不行！阿秋，你还当自己是年轻人啊，这我们这小区方圆几十里都是低洼地带，出了门还都是积水呢！你要蹚着水走十几里路？”程晖叹气，吩咐苏馧：“馧馧，我看你妈妈是真想去陪你爸爸，不过，我也不放心就让她这么走着去，这样，你给你刘叔叔打个电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李秋一听，这怎么能行，“阿晖，你这是做什么？”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