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意外一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哥德堡毕竟是人口密集的城市，经济发达，周梦月四处走走看看，累了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来，一晃就过了半天。

    走出公园，四周人来人往，周梦月太久没接触外面的世界，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热闹，她尽量选择人少的路，慢悠悠地走着。

    自从有了孩子，她常常感到疲惫，怎么都睡不够，是这个小生命在作怪吧？

    对了，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继姐？

    周梦月思前想后，终于掏出手机，给夏继姿打了通电话。

    “喂，继姐，是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是，关于……”

    她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道路忽然蹿出一辆车，那辆车似乎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却为时已晚，对方急忙刹车，周梦月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来。

    “啊……”

    她还没来得及躲闪，整个人就被汽车撞出十几米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嘭的一声落到地面，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失去意识。

    她只感觉到下半身有什么黏糊的液体正在涌出来，四周有人尖叫起来，慢慢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白炽的灯光，浓厚的消毒水气味，周梦月醒来时，眼前晃着两张着急的脸。一张是顾艳的，一张是哈雅的。

    她想张开口说话，可是喉咙痛得发不出声音。

    “周小姐醒了！”哈雅欣喜地说。

    顾艳也跟着高兴起来，她关切地打量周梦月的神情。

    “亲爱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觉怎么样了？”

    周梦月眨了眨孱弱的睫毛，摇摇头，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先还感觉得到里面的小生命，现在摸上去却有些干瘪。

    “孩，孩子呢？”她艰难地说着话。

    哈雅的脸色暗淡下来，顾艳的表情也不太自然，周梦月心中一惊，难以置信。

    “我的孩子呢？”

    “梦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问我的孩子呢？”

    周梦月迫不及待想得到确认，尽管从她们的眼神里，她多多少少已经知道答案了，果然。

    “孩子没了。”顾艳的表情有些不忍。

    周梦月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差点昏过去。

    “小姐不要难过，顾小姐已经追究刑事责任，那个司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是酒喝多了所以……”

    哈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梦月打断。

    “不能追究刑事责任，不可以……”

    周梦月感觉到自己即将晕厥，她快喘不过气来，想努力平静心情却做不到。

    “你是不是怕这件事闹大了会引起媒体的注意？”

    顾艳其实也考虑过这点，可是，就这么白白放过那个司机，她实在做不到。

    “嗯。”

    周梦月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昏了过去。

    一场无意的车祸让她真正的体验到了地狱下面的冰窟。

    本来她还犹豫不决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这场车祸让她犹豫不决的孩子消失了，同时跟着消失的还有她今后作为母亲的权利。

    “你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周患者本身是患有纵横子宫的人，怀孕几率很低，如今孩子流产了，以后再怀上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医生的话彷佛一颗炸药，将顾艳的心里防线炸得烟消云散。

    她呆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周梦月，心里不是滋味。

    在医院住了三天，直到确定没有后遗症，顾艳才将周梦月带回家里，好不容易走出阴霾的周梦月再次因为失去孩子而变得郁郁寡欢。

    她失去了走出来的勇气，失去了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梦月，你饿了吧？我让哈雅给你做点吃的？”

    刚到家，顾艳就轻声问道。

    眼见周梦月似乎神游天外，顾艳忍不住轻声叫了两句。

    “梦月，梦月！”

    周梦月呆呆地回头，茫然地看着顾艳。

    “你饿不饿？我让哈雅去煮点吃的好不好？”

    顾艳再次细心询问。

    周梦月想了很久，才回答她。

    好，我去洗澡。”

    她话音刚落，顾艳和哈雅两人当即面面相觑。

    “医生，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顾艳忍不住给神经科医生打了通电话。

    “答非所问，神经兮兮的，有时候还会对着墙壁大哭或者大笑！”

    “这都是正常的，病人目前处于极度悲伤中，如果情绪得不到纾解和缓和，情况会更加严重，必要的话可以请一个心理辅导师，帮助她渡过难关。”

    医生在电话那头分析。

    顾艳心里有数，在夏继姿同意的情况下，她偷偷请回来一个心理咨询师。

    “委屈你暂时扮演佣人的身份，因为病人情绪不稳定，如果让她知道我请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回来，她肯定会很抗拒。”顾艳和心理导师商量道。

    对方很快同意。

    推着餐车进到卧室，周梦月一眼看到她就尖叫起来。

    “你是谁？出去！出去！”

    “梦月，她是我新请来的下人，哈雅有事回家了。”顾艳急忙解释道。

    心理导师温和地自我介绍。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芬迪丝，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要认识你。请你出去。”

    周梦月将自己蜷缩起来，用力抱紧。

    “顾艳，你让她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怕她？”

    顾艳坐到床边，轻声安慰。

    “我求求你让她出去！我求你了！”

    周梦月忽然哭起来，吓得顾艳急忙和心理导师出去商量。

    “病人现在是很明显的自我封闭，她害怕见到所有陌生的人，甚至是用陌生的东西，例如新买的碗，筷子，衣服。”

    心理导师分析。

    “那该怎么办？就没有别的办法？”

    顾艳急了起来。

    “我可以留下来，慢慢和她培养感情，如果她愿意，这倒不是难题。”心理导师说道。

    “那好，就麻烦你了。”顾艳的心里终于有底。

    可是，一晃几天过去了，周梦月始终不肯芬迪丝踏进她的卧室半步，就连最简单的送个东西进来，她都陷入极度恐惧和抓狂的情绪中。

    心理导师没辙，只能给她开药。

    “目前这种情况，只能由你们家属慢慢开导，情绪稳定了，再让我接手。”

    顾艳没办法，只能给夏继姿打电话，很快，夏继姿表示她即将飞到瑞典，照顾梦月接下来的生活。

    这天看新闻的时候，周梦月无意间看到司徒恒的报道。

    她手中的遥控器无力地掉到地上，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让她的情绪急剧起伏。

    “目前转播各国的头条新闻，首先是中国，说起中国，谁都知道有个来自宓城的男人年轻有为，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早在两个月前，这名男子和公司其中一名女下属闹出轰轰烈烈的绯闻，被指横刀夺爱。沉默了两个月，这名总裁在人民广场兴建了一座游乐园，取名‘芭乐’。

    “日前，该游乐园的构造图曝光，里面恢宏的气势，大气的设计不仅让人想起多年前的‘芭乐游乐园’，巧合的是，这次的设计师也是十几年前设计‘芭乐游乐园’的大牌设计师乔治。

    “这张构造图更被指出与多年前的‘芭乐游乐园’相似，中国记者为此联系到了这位神秘英俊的总裁，让我们来看看这位总裁是怎么说的吧。”

    新闻记者错开身，让身后的屏幕落入镜头，两个月后，这是司徒恒第一次接受采访，他拒谈和游乐园无关的事，记者们颇为遗憾，又问了很多擦边的问题。

    “为什么司徒总裁忽然有兴致兴建这么一座游乐园？它是你的投资计划，还是别有用心？”

    “都是。”

    “请问这座游乐园是在重建当年的‘芭乐游乐园’吗？”

    “是。”

    “请问为什么想这么做？”

    “因为喜欢。”

    “有传闻，周经纪人周小姐当年的住所附近就有这么一所‘芭乐游乐园’，请问这座游乐园是不是为她兴建的？是不是像众网友说的，想赢回美人的心？”

    司徒恒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

    敏感的记者立刻捕捉到点击率，咄咄逼人地追问。

    “请问你是默认了吗？”

    司徒恒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这座游乐园建成完工之后，会以她的名字命名。”

    哇……

    整个现场立刻沸腾起来。

    记者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么说，这座游乐园是送给周小姐的？周小姐这么幸福，她自己本人知道吗？对着我们的镜头，请问总裁想跟周小姐说点什么？”

    司徒恒的目光落到镜头，深邃的瞳孔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周梦月注意到他瘦了，只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他下巴的线条更加干净利落，她从刚才震撼到现在，跟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一样，都在等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明明说服自己不再关注宓城的一切，不再关心他和黎伟的事，可是周梦月却没有勇气换台，她忽然很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有空回来看看，这是属于你的。”

    司徒恒的语气依旧轻缓，可是周梦月却听出了一丝无奈和痛苦，是她听错了吗？

    “接下来我们继续转播另一则新闻，与两个月前的绯闻有关，这位被万千粉丝拥护的‘受害者’黎伟先生近日却宣布了一起令众粉丝伤心绝望的事——退出娱乐圈。让我们看看这位大明星是怎么跟粉丝交代的吧……”

    “首先，谢谢各位从我出道到现在不离不弃的支持和追随，很抱歉没有带来更好的作品和表现就选择离开这个娱乐圈，这个决定和任何人无关。

    “大家也不用猜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以前我的梦想是成为你们心目中的骄傲，现在我的梦想是和好朋友唐微微一起经营一家娱乐公司，相信我们能做得更好，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未来，我们继续风雨共舟地走下去。你们永远在我心中。”

    黎伟在台上鞠躬，台下所有粉丝都哭得撕心裂肺，高举黎伟的牌子，大声呐喊，“你不离我们不弃，誓死追随到底！”

    周梦月被这两则新闻大大地震撼了，她看着屏幕上的黎伟弱不禁风的身板，以前这副身板为她抗下多少风雨，而如今，他放弃了自己当初的梦想，选择退居幕后。这是为什么？

    他唱了最后一首歌答谢歌迷，深情款款地结束完自己的演艺生涯，然后，他对着镜头认真地说。

    “未来，我需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

    周梦月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在说什么？他是对她说的吗？

    “梦月，我去接你姐姐，她快下飞机了。”顾艳从厨房里端出两盘点心。

    “你慢点吃，别噎着，我很快回来。”

    周梦月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屏幕上，收不回来。

    “梦月？梦月！”

    顾艳轻声叫了两句，终于把她的魂勾回来了。

    “好。”

    周梦月怔怔地点了点头，视线又重新回到屏幕上。

    顾艳走后，周梦月关了电视，忽然没出息地哭起来。

    一个是最爱她的男人，一个是毁了她人生的男人，两个人在失去她之后都有了新的生活，她是不是也该振作起来，好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越是这么想着，她越想哭，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溃不成军。

    夏继姿和顾艳回来后，被哭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周梦月吓了一跳，夏继姿心疼地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傻瓜，哭什么呢，我来陪你了。”

    “继姐，我好难受。我真的觉得好煎熬，这种痛苦什么时候能过去？什么时候才熬到头？我忘不了那里的一切，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他。”

    周梦月哭得像个泪人。

    她积压太久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所有痛苦委屈全部自己扛着，没人能替她分担，也分担不了，她只能自己憋着藏着忍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躲避自己心中的伤口，在看到任何和过去有关的事，她的心理防线总会这么轻易地崩溃。

    “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继姐，有继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夏继姿心疼地安慰，她现在只有这个妹妹了，她只希望梦月能好起来，彻底和过去诀别。

    久违的两姐妹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周梦月像是要把这两个月来的委屈一起哭完，她撕心裂肺地哭着，说着，终于，第二天的清晨，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周梦月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彻底跟过去说再见，投胎换骨重新做人。她来到夏继姿和顾艳面前，认真地开口。

    “我想去顾艳的餐厅工作。”

    “什么？”

    正在吃早餐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周梦月想得很清楚，如今整天这么颓废度日也不是办法，再说了，她以后要靠自己生活，必须出去赚钱养活自己，她不能总是让顾艳和继姐养着，她要学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这么想着，她认真地请求顾艳。

    “我会从最基本开始学起，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继姐也可以教我最基本的语言，我只有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才能彻底告别阴霾，迎来光明。”

    顾艳和夏继姿互看一眼，点头答应下来。

    曼纳斯餐厅位于哥德堡最黄金的商业地带，占地六百多平方米，一共两层，第二层分为室内和室外。

    这里一日三餐几乎没有空位，仅仅是服务生就超过一百名。周梦月混在其中，很难被认出来。

    “这里的人要么说丹麦语，要么英语，会一种就行。”顾艳说道。

    周梦月点点头。

    “英语没问题，丹麦语我可以学，尽量做到沟通没有障碍。”

    “行，空余时间你可以学。每天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到十二点半，下午两点半到五点半，晚上休息。

    “薪水是每个月1号发，新来的员工普遍4000克朗，折合成人民币是3785元。工作满三个月转正，转正后的薪水是6000克朗，折合成人民币5000多块钱，当然了，如果你上升到管理级别，工资都是8000克朗以上的。”

    顾艳仔细跟她分析。

    周梦月倒不在意多少薪水。

    “只要能学到东西，其它都不是问题。”

    “薪水都是跟能力挂钩的，没什么问题的话，什么时候想上班？”顾艳问道。

    夏继姿急忙帮着说，“梦月现在身子太虚了，再过一两个月成吗？”

    “继姐。”周梦月不想拖了。

    “我今天就想去上班，我的身体没问题的，再说了，当服务生一点都不累，我听着挺感兴趣的。”

    “你从小到大没做过服务生，怎么知道累不累。”

    夏继姿心疼极了。

    “如果你想找工作，我帮你找一份单位性质的，每天没事上上班，下班了回家陪我。你看怎么样？”

    “我就是不想要清闲的，我想让自己忙起来，餐厅是个很好的锻炼，继姐你就不要操心了。”周梦月撒娇道。

    “你这个孩子！”

    夏继姿哪能不操心，父亲才走多久，她就让妹妹去当服务生，父亲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别人会怎么想？

    “继姿，我看，不如让梦月试试吧？不行的话随时回来，反正我那不缺人。再说了，这服务生跟我们国内不一样，除了端茶送水，收拾下桌子，没什么琐碎事可以做。”

    顾艳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周梦月也跟着劝起来。

    “哎呦好姐姐，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啦。”

    夏继姿无奈地叹了口气，过了很久很久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就知道继姐最好了！”

    周梦月欢呼起来。

    或许是太久没见到梦月笑了，如今她一笑，闹得夏继姿和顾艳都愣了愣，也就由着她去。

    很快，她们三人来到曼纳斯餐厅，刚好是中午，用餐的人多不胜数，很多人在门口排起了队伍，火爆程度超乎想象。

    “我们走后门。”

    顾艳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好在当初设计之初，她为自己留了扇后门，不然前门挤都挤不进去。

    “梦月，你待会负责A区，是001号到20号餐桌的客人，他们大多是华侨，会说中文，不然就是美国人居多，你就不怕遇到讲丹麦语的了。”顾艳笑着说。

    周梦月高兴地应承下来，她换上工作服，听了几句叮嘱就招待客人去了。

    夏继姿站在办公室内，着急地往周下左顾右盼，这里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的。

    夏继姿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望到周梦月的身影了，就被顾艳嘲笑。

    “你别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太保护她是害了她。”

    “不是你妹妹你当然这么说了！”

    夏继姿的目光落在梦月身上，跟着她到处走来走去。

    “如果你有妹妹，肯定心疼死你。”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不乐意听呢？”

    顾艳故意假装不满，她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

    “你别看了，赶紧过来陪我喝两杯茶，你老那么盯着她，她会不自在的！”

    果不其然，周梦月总感觉有束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她抬起头，吓得夏继姿急忙缩回脖子，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她真的发现了。”

    “你瞧你。”

    顾艳忍不住调侃她。

    “我都说了吧，还不赶紧过来，我们就安心等着，等她忙完了，我们三人一起去吃晚饭。”

    夏继姿有些依依不舍，却不得不坐回去。

    周梦月礼貌地用英文跟新来的客人打招呼，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对方见她是中国人，激动无比。

    “你是中国人？真是他乡遇故人啊。”

    “我也很高兴遇到中国人。”

    周梦月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跟客人愉快地进行交流，用电子仪器替他下了菜单，提交到厨房那里，又礼貌地替他上了菜，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忙活了一阵，她发现自己的工作又有趣又简单，一点都不累，关键是，只要对方是中国人，她总能和对方聊上一阵。

    等到对方买单结账时，给她的评价永远都是五颗星，这让她更有动力去做好了。

    “很高兴认识你，维娅，希望下次来还能遇到你。”

    客人走时对周梦月赞不绝口。忘了说，周梦月在这里的工作名叫维娅。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在忙碌中度过，不知不觉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周梦月不肯走，还想多服务几名客人，这让夏继姿心疼不已，好说歹说地将她带去吃饭。

    见周梦月对这份工作达到痴迷的状态，夏继姿私底下问顾艳：她不会上瘾了吧？

    “她现在处于自我解脱的状态，我们别去打扰她，只要她彻底将过去抽出脑海，时间久了，怎样的过去都能被坦然接受了。”

    顾艳认真地分析道。

    她们三人在附近一家餐厅吃完饭，周梦月又想回去曼纳斯工作了，尽管顾艳跟她说晚上不用上班，可是她自愿留在那里。

    即使没拿到薪水也没关系，于是两人无奈，只能将周梦月送了回去。

    周梦月晚上是负责Z区的，Z区比较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通常没有服务生想来这个区域工作，这个月已经有四名服务生因为接受不了Z区挑剔的客人，纷纷选择辞职。

    周梦月听到这里，不仅不怕，反而想试试。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周梦月礼貌地用英文问了一遍，又重复了一句丹麦语。

    “我平时点什么你都不知道？新来的？”

    对方猛地一拍桌子动怒。

    周梦月急忙翻阅手中的仪器。

    “很抱歉，请问你平时是不是只坐这个位置？你贵姓？我马上为你查下。”

    “现在才查？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你的大脑干什么用的？平时不懂得多记下来吗？要知道像我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能在你这里用餐，已经是给你极大的恩惠了。”

    客人趾高气扬地说。

    周梦月压住满腔的怒火，平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先生，如果你不想用餐，出门左转不送，如果你不希望我影响了你用餐的心情，我跟你道歉后，请你告诉我需要点些什么，好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服务生！这边！快点过来！”

    另一张桌子的几个年轻人冲周梦月吹口哨，周梦月趁机说。

    “你瞧，我很忙，如果你现在不点餐，重新排队的话需要半个小时，如果你不怕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也没什么话说。”

    “一份中式涮羊肉套餐。”

    客人不情不愿地点着。

    “谢谢你，很快为你送上来。这次我记住了你的喜好了。”

    周梦月面带微笑，服务另一张桌子的客人。

    “怎么这么慢啊，小妞！”

    几个美国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他们盯着周梦月从上往下看，忽然开口说，“哥们，你们觉不觉得她长得很面熟？”

    周梦月一听，吓得急忙找借口开脱。

    “对不起我现在不舒服，我会请另一位服务生过来为你们服务。”

    “欸等等！”

    对方抓住了周梦月的手腕，更加仔细地打量她的脸，周梦月怕得用手挡住，对方忽然笑了。

    “对，没错，很像中国的那个明星金莎。”

    “我看着也像！”另一个小伙子附和道。

    周梦月吓了一跳，长舒口气。

    “请问你们想点什么？”

    “美女，点餐有没有赠送其他服务的？比如说你留下来陪我们吃一餐？或者我们兄弟几个陪你吃？”

    小伙子哈哈大笑。

    “没有。”周梦月冷冰冰地打断他们。

    “如果你们不点餐，我就让保安过来了。”

    “哟，脾气还挺大的，不过我喜欢。”

    他们看了一眼周梦月左胸口的胸牌，喃喃地念出来。

    “维娅？好，我记住你了，给我来四份日式石锅饭。”

    “好的，四份日式石锅饭已经下单，将在五分钟之内送到你们面前，请稍等。”

    周梦月依旧保持礼貌。

    她刚来到另一张桌，客人就气得将杯子摔到地上，怒斥。

    “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来！”

    “这个区域是我负责的，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反馈。”

    周梦月感觉到刚才的碎玻璃溅到她的小腿上，她什么都没说，耐心地等待客人反馈意见。

    “不是说好在UMI团购就能得到半价吗？为什么还是收我全价？你们这不明摆着骗人吗？”

    客人怒不可遏地冲周梦月发火。

    “维娅，你别理他，他那张团购券早就过期了。”

    有服务生走过来替梦月说话。

    周梦月将客人手机上的团购券点开了，果然是过期的，她一脸歉意。

    “对不起先生，你买到昨天的团购券了，按理说这张券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你少拿法律压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律师！你们这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团购券过期了也不下架，还骗我们消费者上当的行为，我可以告你的。”

    客人气得不行，把怒火都发泄在梦月身上。

    梦月问身边的小伙伴，了解到怎么一回事之后，她才耐心地跟身边的客人解释。

    “是这样的，这个团购网部分优惠劵没有及时下架，造成了你误订，这是我们合作方的问题，我现在为你联系UMI网，请稍等，尽快给你一个解决方案。”

    周梦月认真地鞠了躬，打电话给UMI的客服人员，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很快，对方同意退款。

    周梦月请示了顾艳，又来到客人面前。

    “先生你好，UMI网对他们的疏忽表示强烈的歉意，目前已经返还你的款项，为了表示歉意，他们将今日我们餐厅的团购券发了两张到你的账户里，你可以选择用这两张优惠券结算。”

    客人的怒火终于消了些。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