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俗为娼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独坐险崖，对云奏乐，与风为伴。眉宇少愁，红唇淡笑，芊芊细手弄弦如风似雨，这样的女子，没有人会不爱。九雅站在三米以外，她已经醉在红颜的琴声中了，不然这会儿红颜定是如燕坠崖而去。

    弦断声止，如若这是一个结束，那么世间将变得再无生气，如若这是一个开始，世间便在劫难逃。

    九雅犹豫了，害怕了。红颜轻叹，她也害怕，但是这一刻她必须接受九雅的判决。生死只在九雅的一念之间，她们本可以不走到今天这样的，但是红颜不愿放弃对九朵红的那一丝依恋。

    爱也好，恨也好，别人的爱恨跟她无关，她不要恨，也不去怨，但是她不会放弃生的权力。其实，她的让步是想九雅适可而止，毕竟有些东西是不属于她的，可是九雅的心被嫉妒和恨蒙住了。

    红颜静静地等待，风吹起她柔软的发丝，发丝顺风张扬，像是在嘲笑九雅，九雅猛然拔剑，千钧一发之际，红颜纵身一跃，身如鹅毛一片，浅笑留朱唇，就是死也要你万劫不复。

    九雅跪倒在地，倒影在剑上的影子也鄙视自己，讥笑她的愚蠢。九雅猛然转身，脖子一紧，第一次见到他的恨，可惜，不是为自己，笑了，闭上眼，不能得到你，死在你手里也是幸福。

    势单力薄，又是弱女子，更何况雁郸城是幽兰谷的国都，天子、皇亲国戚、世家贵族等是雁郸城的主要居民，偷鸡摸狗的差活儿可不好做。

    “唉，你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古悦双手抱胸，极为不悦，不就是想拉下价码嘛，门儿也没有。

    叶老鸨好着性子说：“姑奶奶，我可是个生意人。”

    “正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所以才来找你。”

    余霞假装被茶水呛到而咳嗽，提示古悦形势不妙了，古悦会意，轻笑着对叶老鸨说：“怎么？做不成生意就要硬抢？”

    “姑奶奶，各行总有各行的规矩。”叶老鸨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古悦把老鸨上下打量，很不可意思的表情，“看你不蠢啊，怎么就不知道，规矩也是人定的。”

    “放肆。”一个蛮汉凶神恶煞，欲要给古悦掌嘴被另一个人拉住。

    余霞见老鸨闻言并未动气，于是起身和颜悦色地说：“妹妹就是这脾气，得罪之处请原谅。”

    接着看了一下左右，“既然我们敢来，也就不怕出不去，只是我们的一片诚心是经不起反复折腾。”

    叶老鸨笑，“进我们美人香的可不是一般人。”

    古悦转个身坐下，长叹一声，“可惜啊，美人香没有镇楼之宝，就算揽尽天下财富，也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叶老鸨屏退左右，亲自给她们二人斟茶，“你们的胆识、见识确实让我欣赏，你们要是真想落俗为娼，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可。”

    “愿闻其详。”余霞在看见叶老鸨的第一眼就感觉，老鸨不仅聪明，而且很精明，更能沉得住气。

    叶老鸨也是，凡是一切能助于她完成大业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与其友好，甚至说是妥协，看到她们的第一眼，就决心要她们两个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切听我的。”

    余霞看了古悦一眼，“听老板娘的。”

    “宝蚕。”叶老鸨对门口喊道。

    “叶娘有何吩咐？”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小二的打扮，身材比较瘦。

    “派人去给两位姑娘在东香院收拾两间上房，再把小旭和小如叫来。”

    “是。”

    古悦把叶老鸨细身打量，四十不到，皮肤保养得好，唇红有点艳，身子微微发福，但不影响整体的协调，衣服领口敞而低，她的双峰是青春正茂。

    不一会儿，宝蚕带着两个小女孩过来，“叶娘。”小旭和小如同时唤道。古悦转头去看她们，跟自己年纪相仿。单纯的眸子掩盖不了她们对叶娘的畏惧和服从，样貌一般，稍稍打扮修饰也不错的，可惜的是她们生在美人香里，就注定暗淡无光。

    “姑娘们可是合意？”

    “小旭跟我吧。”古悦随口说。

    “从今儿起，你们就负责伺候两位姑娘，决不可怠慢。”

    “是，叶娘。”

    “姑娘们要是需要些什么只管跟她们说。”

    “多谢老板娘。”余霞温柔礼貌，叶娘颇为喜欢。

    “叶娘，两位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宝蚕跑过来报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伺候姑娘们回房沐浴更衣。”

    “是。”

    “宝蚕，你让厨子把两位姑娘的晚饭做好了送去她们房间。”

    “是。”

    古悦和余霞在小旭和小如的陪同下回去东香院了。看着古悦和余霞远去的身影，叶老鸨勾起得意的笑。

    “还没待客就住进东香院了，可不能被小觑了。”熏美人很嫉妒，她可是好不容易榜上一个王爷才有幸住进东香院。

    “叶娘可没着急要她们待客，只让她们与乐师调合音律呢。”

    “是啊，啥时待客还不知呢。”

    “叶娘真是偏心。”

    “可不是嘛。想当初啊，我一进门儿就待客。她们倒好，不待客也罢，还说是要挑选个良辰吉日给她们专办一个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

    “哎哟，你们可不要忘了，我们啊，只是个陪衬。”妍美人见婵美人过来，故意大声说。

    “哎呀，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记了，不像某些人啊，正值青春，不过上天有眼，送了份大礼给她。”

    “不对，是两份儿。”说完美人们便大笑。

    婵美人走过，没看她们一眼。美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都是说给婵美人听，想激怒她。

    “你们也太狠了吧？要是新东家没本事，这美人香还不是她的天下。”熏美人道。

    “哎哟，这倒是难说。不过，我也甘愿赌一把。”醉美人道。

    “熏美人是怕输不起吗？”酣美人挑衅地看着熏美人说。

    “哼，好戏还没开始呢，只是担心某些人戏还没演就落幕了。”酣美人闻之气得牙齿打颤。

    美人香里的美人真的不少，有上妆美人，也有淡妆美人，更不缺素颜美人。整个美人香院里，胭脂水粉和各种天然花香混在一起，但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不舒适。

    小旭在房间里按照古悦的意思打理着，古悦独自下楼去，小石子路扭扭曲曲的向前延伸，越过三座凉亭便是余霞住的地方。美人香是依湖而建，形成一个半圆弧形，偌大的天然湖，湖水清透，清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古悦想，能拥有这么好的地盘，看来叶老鸨不简单。难怪那些人对她总是那么唯唯诺诺，可是让古悦不解的是为什么叶老鸨留着这样的好地方不做别的，却做这卖肉卖笑的买卖。同为女人，何苦女人为难女人啊。

    走了一段，古悦见前面不远的凉亭里做着一个独自饮茶的女子，古悦走上去，与女子面对面坐下，女子淡淡一笑，给古悦斟茶一杯。咋看之下，她跟红颜有一点像，但不及红颜美。

    怎么说呢，红颜是妖精美，她是淑女美。淑女的眼睛往往藏着很多心思，若要不是极致的男人是疼惜不了这样的女人。古悦想，她的心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吧，突然很想很想把她心里的秘密剖开来看看。

    “小姐，叶娘来看你了。”小旭急急小跑过来，古悦感觉不爽，心想，她有那么可怕嘛，不想难为小旭，古悦点头道谢便起身离开了。

    路上，古悦问小旭，才知道刚刚见到的女子是现在的花魁——婵雪。古悦不禁转头，女子已经离开了，她似乎是特意要见自己一面。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处处都飘着女人善妒的气味儿。美人香的女人，只有一个目的，伺候好每一位临幸自己的男人，这是很悲剧的。

    玉珠收回被包扎好的手，转身面对赖娘，“这只是一个意外。”

    “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说，春芽会帮你打点好。”赖娘看了看玉珠，见她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她很喜欢玉珠，不仅仅是因为她美得让人心动，是她倔强的坚强让自己怜惜。

    “谢谢赖娘救了我，这个情我一定还赖娘。”

    “你身子还虚，等你养好身子了再考虑还我这个恩情。”

    “还这个恩情并没有限期，你想好了，喜欢什么时候还都行。”赖娘走到门口转头对玉珠说，玉珠报以感激的一笑。

    “春芽煮茶的功底不错嘛。”玉珠笑而赞道。

    春芽不好意思笑道：“小姐别逗奴婢了。”

    “是真的。”玉珠转而看着春芽认真地说，春芽脸蛋变得更红，头也垂得更低。

    “芽儿。”

    “恩，小姐有什么吩咐？”春芽抬头看了玉珠一眼又立马低下。

    玉珠轻笑一下，“我很可怕吗？”

    “恩，不，不`````，不是，我````”春芽点头又摇头，见玉珠笑便也傻笑起来。

    “哎呀，春芽你怎么跑来后院了，赖娘正到处找你呢。”娘娘腔七洛扭腰提臀地过来，玉珠不由邹起眉头，大男人一个还涂口红抹胭脂，更恶的是还拿着手绢飞来舞去的。

    春芽看了一眼玉珠，玉珠微微点头，春芽便赶往前院了。娘娘腔扭到玉珠面前，对玉珠抛了个媚眼，玉珠很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倒了一杯茶给他，“七洛师父喝茶。”

    “恩，你好坏，叫我洛，这次放过你，下次一定要记得。”七洛把那个“洛”字嗲得老长，玉珠跳了跳右眉，心里那个恶啊。

    “额，恩恩。”

    “哇，这茶真好喝，春芽真是偏心。”七洛用手绢擦嘴边的茶水。

    “春芽每天都很忙，也难得闲下来煮茶，今儿赶上，你就多喝些吧。”玉珠说着又为七洛倒上一杯。

    “恩，你好坏，茶喝多了是会黄脸的。”七洛轻抚自己的脸，陶醉得不得了。

    “这是美颜珍珠茶。”

    “是嘛！？”

    玉珠微笑点头，七洛喝了一杯接一杯。这时，从前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不一会儿就见有的妓子衣衫不整，惊慌的往后院跑来。玉珠放下茶杯，要起身探个究竟，七洛示意她坐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只不过几个臭钱，嚣张得不得了。”七洛嫌恶不屑的唾了一口。

    这时玉珠一转头见一个妓子满身是血的跑来后院，还没跨进秀兰院的门槛便倒下去了。玉珠起身跑向那边，七洛隐觉不妙，速速赶去前院。

    “舒朵，舒朵，醒醒。”玉珠唤道，舒朵身上的血并非是她自己的，舒朵吓得够呛，一把抓住玉珠，“死人啦。”

    玉珠和娘娘腔赶到前院，只见前堂一片狼藉，有的妓子受伤在地上痛吟，有的客人也倒在血泊中。只见一个男子用剑抵着赖娘的脖子，赖娘见玉珠跑出来，眼神示意七洛把玉珠带走，七洛刚要拉走玉珠。男子已经抢先一步把玉珠抱起飞上二楼。长发飞扬，剑眉，阴幽的眼睛，玉珠已忘记自己要怎么做了。男子微微上扬嘴角，放下玉珠，玉珠还没站稳，男子的吻便落了下来，玉珠本能一挡，吻落在她的鼻尖，感觉如被毒蛇舔了一下。

    男子因没有吻到玉珠有点儿恼，所幸的是他决定停止杀戮，凑在玉珠耳边，“你的味道很迷人。”说完便转身飞走了，等官衙的兵赶到，月姬楼的残局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官衙收了钱，说帮忙抓凶手，赖娘面上感激道谢，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每一处都威胁性命，却不直接夺命，此人不简单。”春芽一边清洗一边检查伤口。

    “你好好照顾玉珠，万不可大意。”

    “芽儿明白，只是珠儿小姐这么一露面，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以这种方式露面未必不是件好事。”

    “只担心小姐脾气古怪，得罪那些无奈便纠缠不清。”春芽为赖娘穿上衣服，赖娘有些吃痛的蹙眉。

    “只要她不愿意，没人敢把她怎样。你啊，陪在她身边，多少得长个心眼儿。”赖娘接过春芽端来的药汤。

    “其实小姐心肠一点儿不坏。”春芽声音有点小，赖娘放下药碗，“我当然知道，只是在她完全容纳我们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不希望有什么差错。”

    “芽儿明白，请赖娘放心。”

    事发后，玉珠回道自己的房间，心还怦怦跳不能平静，手脚也有点软。心跳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男子挑逗的。他虽然杀了很多人，可是自己并不讨厌他，或者说自己觉得他那样做是对的。玉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七洛敲门，玉珠不由得一声尖叫，七洛紧张得差点洒了安神汤。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