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回忆（3）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裴雨晨的声音很轻，以致于正处在激动状态中的金夜熙一点也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她此时的神情。得到父亲的承诺，他几乎完全忘记了要准备陪裴雨晨一起去执行任务这回事。

    走到沙发边，金夜熙有些不敢置信，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问道：“真的吗？”直到见到他首肯，他才相信这是事实，那一刻他简直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心花怒放，“父亲，谢谢你。就算你没说，我和小雨也正打算跟你说呢，是吧，小雨？”他说着不由看向身后的裴雨晨，一点也没有黑手党少主那种稳重冷酷的感觉。

    但很意外地是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兴奋，不仅如此，反而他觉得她似乎有些反感这个决定。裴雨晨接收到金夜熙望向她的目光，有迷惑，有不解，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去准备行李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这样的情绪她从未有过，不是害怕，却比害怕更让她难受。金夜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她这是在无声地拒绝吗？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除了他，她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

    毕竟经历过这么多事，男人心里自然也明白裴雨晨的意思，可是自己的儿子那么爱她，他也只好装作不懂。虽然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但为了儿子，一切都无所谓：“哈哈哈哈……没想到小雨也会害羞，哈哈哈哈……”他故意打哈哈，听起来好像真的是裴雨晨害羞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金夜熙并不是那种不明世事的人，尤其在感情的世界里，恋人之间一点点情绪对方都能很敏感的发觉。而裴雨晨的举动已不是那种心里的不愿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逃避。

    裴雨晨上楼不久，金夜熙也跟随着走了上去。见她默默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看上去像是在收拾行李，但仔细看她的神情就能发现，她在想心事。

    他敲了敲开着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你不开心吗？”虽然她掩藏得很好，可他还是能够看出来，因为她在他心里，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能直接感受到。

    “没有。”裴雨晨回避他的视线，刻意用整理行李来掩饰自己的心情。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能被他看出来。

    “不用骗我，别忘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吗？”金夜熙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句话便揭穿了她内心的秘密。裴雨晨被说中了心事，一抹尴尬之色闪过脸颊，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顿时，整个房间变得好安静好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几乎一切被隔绝在尘世之外。沉闷压抑的空气久久笼罩在这方小小的空间一点也没有消散的迹象。她抓着衣服，而他则站在床边，如一具完美的雕塑，他在等她的答案。他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整整十二年，就算是块千年冰块也会融化成水。

    曾经的甜蜜依稀沥沥在目，她温柔地为他洗头发，而他则躺在她软软的怀抱里。看着她柔和的表情完全没有平常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他就特别有自豪感。他总喜欢挠她痒痒，这是一个除了他以外再也没人知晓的秘密，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过她每次都会生气，说他不正经，但他很清楚，她并没有真正生气。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很配合她的表情，装作知道错了的乖乖样，然后没隔一分钟，他又旧病重犯了。那个时候，裴雨晨会把泡沫涂在他脸上，给他画个大花脸。看着她得意地笑，他故意嘟着嘴巴，其实心里却笑开了。

    明明她也是爱他的，这一点他有感觉，可为什么她现在会想要拒绝？沉默的时间仿佛在放慢速电影，一停一顿，好像有一口气瘪在心里出不来。

    终于，裴雨晨还是开了口：“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好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吗？我需要时间。”她近乎于恳求，这样说话的语气金夜熙从未见过，心狠狠地疼。她在求他，就因为不想和他结婚，骄傲如她居然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他听到心碎的声音，血一下子堵在了血管中间，他感觉整个身体要爆炸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换做其他人，估计这一秒早就死在他枪下了。

    “好，我给你时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理智，他控制住自己意欲爆发的情绪，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在转身离开房间的前一秒，他突然回首对她说道，“不过等你回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小雨，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才是最适合的。”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金夜熙能为她做到这样，裴雨晨心里很明白。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拒绝他，或许只是她还一时不能接受吧。虽然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可面对终身大事，不管怎样，她毕竟是人。既然是人当然有思想，也会考虑很多：“我会好好想清楚的。我想休息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有我在，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好，谢谢你，夜！”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出自她内心的一句由衷的感谢。

    不过听在金夜熙耳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含义：“我们之间还用得着那三个字吗？”裴雨晨走上前，从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靠在他宽厚的背上，闭上眼，低低地说道，“夜，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只是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

    金夜熙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她传来的温暖。他们都是冰，没有一丝温度。可是当他们拥抱在一起时，他们却拥有了温暖。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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