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试探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云景楼。

    七、八个头带布帽，肩搭汗巾的服务生，哦，应该是小二。忙碌的奔走在店堂内的各个角落，有招呼客人的，有端茶倒水的，有上菜的。点头哈腰是他们统一的动作，也有不时扯了肩上的汗巾飞快的抹把汗。

    “哟，轩公子来了，贵客。里边请，里边请。”南宫薏一行人刚踏进门，一个小二眼尖的看到司城轩，急忙奔过来，扯开笑脸吆喝道。

    “轩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原本在打着算盘的掌柜，听到小二的吆喝，也扔了手里的忙活儿，走出柜台亲自招呼，“哟，这两位公子的面相很生疏呀。”

    “李掌柜客气了。”司城轩礼貌的回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

    “两位公子有礼了。”李掌柜客气的招呼了南宫薏和上官景，然后又转向司城轩，“公子今日可是照旧？”

    “不了。今日是我的这位朋友做东，客随主便，一切随他安排。”司城轩微笑着望向南宫薏。一时，其他人也把视线投向了南宫薏，尤其是李掌柜。

    李掌柜本名李展，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并不是帝都人，大家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两年前搬到帝都的。一来帝都就租了个门铺，开始经营饭馆，但刚起步时生意并不怎么好。虽然菜色不错，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但只要是人多少都有些护短排外，所以云景楼只能勉强维持。就这样惨淡经营了大半年，亏得李展的心够坚决。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过了一年，生意终于开始火暴起来。由于生意越来越好，原先的人手远远不足，李展不得不顾了更多的帮手，甚至不惜血本买下了整栋楼，于是有了今日云景楼的规模。

    早在李展从算盘上移开视线的那刻，他就认出了南宫薏。那个漂亮的少年，是他主子重视的新朋友。但是他此刻却有些疑惑，不知何时他和丞相家的公子扯上了关系。

    南宫薏对李展没什么印象，虽然她到过云景楼两次，但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有人带路，根本没和李展打过招呼。不过，她已知道李展不过是云景楼的挂名老板，真正的幕后者其实是夏侯云庭。但是看样子，这似乎是个秘密，除了她和当事人，无人知晓。

    “在下已派人订了位，不知李掌柜是否有印象？”南宫薏彬彬有礼地问道。

    “公子，席位已订好，在二楼。”一个清脆的声音抢在李展回答之前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秀丽的丫鬟装扮的姑娘正朝这边走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伙计。

    “清禾，做得不错。”南宫薏微笑着夸赞清禾。

    “谢公子夸奖。”清禾有些羞赧的福了身，然后退到一边。

    “既然如此，请各位公子移驾到二楼雅厢。”李展机灵的接过话题，并想亲自带南宫薏他们上楼。

    “李掌柜不必多礼，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南宫薏及时阻止了李展要迈出的脚步。

    “这怎么行，各位都是云景楼的贵客。李某理当亲自招待，就怕各位公子嫌弃。”李展诚恐的弯腰打揖。

    “来者是客，理应不分贵贱。李掌柜将我们看成一般客人就可，无须凡事事必躬亲。”南宫薏温和地想要劝退李掌柜。

    “这…….”李展犹豫不决，且不说司城轩的高贵身份，南宫薏他也是得罪不起的。

    “李掌柜，南宫兄的话有道理，你就忙你的吧。”司城轩淡淡开口。南宫薏闻言向立刻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者则是回以温柔的一笑。

    “既然轩公子都这样说，李某就不陪同各位了。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公子海涵。”李展见南宫薏他们坚持，只得放弃自己亲自为他们服务，但依然谴了伙计带领。

    南宫薏一行人由负责接待他们的伙计领着穿过一楼大厅，走向二楼清禾订下的包厢。虽然不是第一次到云景楼，但看到里面人满为患的景象仍然忍不住感慨。“门庭若市，不愧是有口皆碑的饭馆。”

    “服务周全，茶香酒醇，饭菜可口，使得这云景楼成为帝都炙手可热的宴客之处。”司城轩颔首表示赞同。

    “完全可以想象。”南宫薏点头附和，“司城兄可是这里的常客咯？”

    “常门熟客算不上，来过几次罢。”

    “司城兄真是谦虚，别说这里的伙计，连掌柜的见了你都亲自迎接。”

    “那是他们看得起在下。”司城轩忽然客气起来。

    言谈间，伙计领着他们进了包厢。

    南宫薏一眼就知道这是普通的包厢。这里所谓的普通是指专门为贵客提供的雅厢，而不是给像夏侯云庭那种主人使用的。

    房间的格局完全是按照顾客的身份设计而出，设施算得上高级，檀木桌椅，流苏帘幔，瓷碗琉璃杯。另外房间空出一个角落，用水晶帘阁开，应该是艺妓名伶表演的场所。南宫薏看过电视，很多酒楼的包厢都会有这样的格局。

    要不要也请个人来弹弹琴，唱唱曲什么的呢？南宫薏想着自己来到这里还没听过源汁源味的古曲呢，心不禁雀跃起来。

    “司城兄和上官兄喜欢听什么小曲呢？”将心中所想化为实际行动，南宫薏刻不容缓地询问司城轩和赏光景的爱好。

    “小曲？”上官景就不用说了，依然是门不吭声的。倒是司城轩，不厌其烦地配合南宫薏。

    “嗯。我打算叫人来唱。”南宫薏笑道。

    “呃，南宫兄决定就好。”司城轩愕然了片刻，把问题又丢回给了南宫薏。

    “啊？我又没听过，所以才问你们意见的。”南宫薏揪着眉，有些懊恼道，“难道司城兄没听过小曲？”

    “呃……”一看司城轩困窘的模样，南宫薏便知道自己一语言中。

    “那还是算了吧。”南宫薏挫败地做了决定。

    为何听个小曲都这么曲折呢？南宫薏无意识地撑着脑袋神游而去。

    “南宫兄？”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温润的声音穿过南宫薏的耳际。

    “呃？什么事？”南宫薏有点茫然的问司城轩。“可以用膳了。”司城轩好心地提醒。

    “哦，这么快就上菜了，这云景楼的服务态度果然名不虚传。呵呵……”自知失态的南宫薏，干笑两声，然后吩咐身边的清禾给司城轩和上官景倒酒。

    “司城兄，上官兄，能与二位结识是在下的福气。第一杯，是敬我们的相遇，在下在此先干为净了。”南宫薏手握琉璃杯，说完一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

    “南宫兄客气了。”司城轩起身想回敬，却被南宫薏制止。

    “这第二杯，是在下代清禾敬二位，尤其是上官兄，感谢你的出手相救。”南宫薏再次倒满了自己的酒杯，仰头饮尽。

    “第三杯，在下很希望能和二位交个朋友。如果二位不嫌弃在下的话，就请喝完你们手中的酒。”三杯酒下肚后，本来就不胜酒意的南宫薏已出现些许醉意。白皙的脸瞬时变得驼红，却也因此媚态尽显。

    司城轩和上官景皆怔怔的看着带着醉态的南宫薏，一时却忘了回复。

    “怎么，二位不回答，是不愿意咯？”南宫薏挑起眉。

    “呃，怎么会，能与南宫兄交朋友，也是我们的福分。”司城轩回过神，对南宫薏粲然一笑，然后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

    上官景没开口，只径自将面前的酒端至唇边，然后一饮而尽。

    “爽快。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对吧？”南宫薏目光闪闪，来回在司城轩和上官景身上溜达。

    “自然是，只要南宫兄不嫌弃。”

    “既然是朋友，以后就省了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吧。你们可以叫我南宫。”南宫薏站起身，步履有些摇晃地走到司城轩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低头凑近他的耳，“礼尚往来，我也会直呼你们的名。”然后又望向上官景，“这样可好？”

    “好的，南宫。”司城轩温和的应承。

    “恩，司城是个好学生，呵呵。”南宫薏满意的将头靠在了司城轩的肩膀上。

    司城轩被南宫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之前她靠在他耳边讲话，酒味伴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袭向他，心跳莫名的加速，已令他手足无措。现在南宫薏又做出如此亲密的事，他简直是骇然了。半晌才恢复心绪，只是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南宫，你醉了。”司城轩小心的站了起，扶着南宫薏的肩，找头寻着清禾，“我送南宫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南宫薏挣脱了司城轩的手，一手揉着太阳穴，“我只是有点晕而已。”

    “好，你没醉。但是头晕就该去休息，否则会头痛。”司城轩耐心的劝道。

    “但是，我都还没陪你和上官吃完饭。”南宫薏皱眉。

    “无妨，下次我们再聚便是。”

    “你说的，说话算话？”

    “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可以走了吗？”司城轩非常有耐心地哄着南宫薏。

    “嗯。不过，你留下来，清禾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

    “没有可是。再见。”南宫薏飞快地打断了司城轩的话，然后朝清禾打了个眼，清禾立刻奔到她身边，扶着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心细如你，也会有这般失误的时候。”

    待南宫薏出了包厢，一直未出声的上官景突然开了金口。

    “他有心隐瞒，你不会不知道。”司城轩坐回到位子上，开始优雅的进食。

    “棋逢对手，是不是该庆祝你呢？”上官景把玩着琉璃酒杯。

    “是啊，不错的收获，以后的日子，我有些期待了呢。”司城轩唇角绽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