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月下人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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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莫白始终沉默着，也不看她，伊朵儿忽然拉起莫白的手，腾身而起，往之前那个屋顶飞去。品书网 两条身影在月光下飞腾着，如欲飞升而去，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美妙的和谐着，仿若翩翩一对仙侣。

    莫白只觉得浑身一颤，在两手相触的那一瞬间，仿佛有某种力量从心灵处流淌而过，一股异的暖流在他心间荡漾着，连日来的愁眉苦脸终于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路出欣然的笑容。

    在两手相触的瞬间，伊朵儿似乎也有某种异的感应，腾空而起，却回眸而望，两人的目光在月下交融在一起，一瞬间仿佛过了千年，超越了时间空间的感应，两人在此时显得如此接近。

    两人在屋顶站定，两手依然握住，谁也舍不得掌间的温暖，然而两人却又不少稍稍对视，似乎对视之间会让两人意识到他们目前的敌对状态，而再也不敢将手握在一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伊朵儿终于将手放开，莫白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却带着一丝羞红。不敢过分，莫白任由两人的手放开。

    也许他们日后将处于敌对状态，也许他们可能势不两立，但这一刻的温暖将一辈子停驻在他们心间。

    “跟我说说你和那个女孩的故事吧。”伊朵儿迟疑了一下，脸色显得很淡，语气也很淡。

    莫白心里苦笑一下，这个女子始终不承认她是“那个女孩”，她是筱秋。莫白淡淡的看了伊朵儿一眼，伊朵儿有些躲闪的避开目光接触，莫白目光有种力量，强烈的逼迫她承认自己身份的力量。

    伊朵儿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从修炼开始，她小时候的记忆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伊朵儿的记忆，是百花仙子的记忆。相对百花仙子的记忆容量而言，筱秋的记忆量显得太少太少了，仿若一汪小泉涌入大河，清冽的泉水便完全被河水化于无形，找不到踪迹。

    伊朵儿从未奢求要找回这部分记忆，因为百花仙子磅礴的记忆流已经让她的生命丰富，丰满，她觉得自己不需要筱秋的那一部分，甚至主动的将那部分记忆流失。

    当一心师傅让她出关，回到这个凡界来寻找“曾经”的爷爷，彻底摆脱这一世的因缘时，她很不在意，因为她心里了无挂碍，丝毫不受一心师傅所说的因缘困扰。

    直到这一刻，她忽然很想直到那个女孩经历的一切，很想直到那个女孩曾经的生活。

    莫白转过头，微微抬起，直视着明亮的月儿，沉入那已经久远的记忆。虽然只是数年之间，但这几年间，莫白经历了太多太多了，这么多的经历让曾经的记忆久远起来。

    不过莫白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目光流露出憧憬的美好，回忆起那往昔的岁月。

    月儿爬升着，越来月高，然后打个折，又开始下落。淡淡的月光始终笼罩着两人，两人坐在屋顶，身体没有挨在一起，但离的很近。

    莫白娓娓道来，从他第一次见到筱秋，第一次心灵的悸动，讲到两人一起吃便当，骑着自行车，在日落的余晖松她回家。

    两人一起的时间不会很长，刚开始时甚至沉默，如果不是耿俊在两人间小打小闹，他们可能一句话也说不来。到了后来，两人的关系从暧昧到明朗，嬉笑嫣然，再到最后莫白身份的暴露，误会的产生，古老爷子的阻拦。

    每一次事在莫白将来都那么平淡无华，没有波澜，没有起伏，莫白似乎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但伊朵儿听来却觉得美好而纯洁，时而为之欢喜，时而为之揪心。莫白微微笑起来，从第一次见到伊朵儿到现在，他第一次在伊朵儿脸看到那么多，那么丰富的表情。

    月儿终于完全消失在天边，只剩下一轮淡淡的光影，然而不知不觉光芒又再度亮了起来，东方现出一丝鱼肚白，清冷的晨光让伊朵儿忽然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

    莫白侧头看了她一眼，心生怜意，自然而然的张开双臂抱住伊朵儿的肩膀。

    伊朵儿猛地浑身一震，眼闪过一丝慌乱，一下子站了起来。莫白猝不及防，被她撞到，差点滚下屋顶。

    “啊！”伊朵儿惊叫一声，伸手要去拉莫白，却忽然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去。莫白本已伸出要去拉她，见她收回了娇嫩的手掌，眼眸闪过一丝痛苦，却淡淡的笑了起来，手掌微微在屋顶按了一下，身体顿时飞起，重新站到了屋顶。

    伊朵儿看了莫白一眼，低下头，“那个……天已经亮了，我要回房睡了。”

    莫白淡淡的笑着，伊朵儿显得有些慌乱，两人似乎都没察觉到语误似的，莫白点点头，“嗯，去睡吧。”

    天亮了，该睡觉了——真是异的思维！

    伊朵儿点点头，似乎想抬头看莫白一眼，却终于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跃下屋顶。

    莫白看着她背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说。伊朵儿没有回头，越行越远。在伊朵儿要走过一个拐角时，她忽然回头了。

    “我，我下午走，去找……古爷爷。”

    莫白闻言，在晨光，身体微微一颤，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两人分别，伊朵儿走过拐角，彻底消失在莫白视线。

    莫白回头，看着东方。一轮红日猛地跳了出来，红红艳艳，光芒万丈，柔和而不刺眼，动人之极。

    莫白回到屋，刚刚躺下身子，小可却被惊醒，揉揉惺忪的双眼，“白哥哥，你醒了啊。”

    “……”

    “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饭呗～”

    “……”莫白终于还是没睡成。

    早晨的时候，目光三人遭受着强烈的目光，那赤条条的目光包含着无数恶意，在三人身刮来刮去，如果目光如刀的话，他们三人已经被凌迟一万次了。

    “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啊？人家虽然可爱，但你们也不可以这样啊。”小可无辜的站在椅子，环视了一周。

    她身子还小，在统一的桌子凳子，她只能站着吃饭。这是古剑阁的小食堂，此时正是早餐时间，一大群人聚在这边。除了古剑阁原来的弟子外，还有一些新招的学徒，其也有几个小孩子，但为了安全考虑，莫白没有让小可和他们一起。

    卡扎克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大口吃喝，喝粥的声音跟瀑布划落似的，吃根油条都能发出巴兹巴兹的声音，让古剑阁一众弟子痛苦的想杀了他。

    莫白今早食欲不错，虽然一夜未眠，但精神似乎蛮好，脸色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碗白粥也觉得可口美味。

    卡扎克没有发现莫白的变化，只是感觉莫白似乎吃的前几日多了点，脸也不会总是呆傻的表情了。

    小可似乎若有所觉，时不时的打量他几下，却始终不敢做评论。

    在古剑阁众弟子强烈的谴责的目光下，三人处之泰然。莫白时不时的朝门口看去，偶尔流露出一丝希冀和失望。

    伊朵儿没有在食堂出现，陈执事也没有。不过柳飞却来了，他扫视一眼，见到卡扎克和莫白，似乎颇为欢喜，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直接坐到卡扎克身边了。

    莫白眼眸闪过一丝异的光芒，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微笑的打个招呼，眼神的光芒却黯淡了一点，不像刚才那边显得精神勃勃。

    柳飞坐在这边后，三人遭遇的恶意目光少了许多，古剑阁弟子都满喜欢柳飞这个人的，也被告知他是可信之人，是古剑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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