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一念之间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再次让夕若吃惊，秋言居然十分坦率的点点头：“我信。”转过头来，她的目光晶莹如玉：“那一天撞见了那一幕后，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你，为什么他会那么简单就爱上你？”

    夕若苦笑，其实她也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处心积虑到了极点的女人，为什么许若炎和楚奕就是要盯着她不放。“可是后来，我听说了你的一切，我突然就明白了。”秋言看着她，微微一笑：“他和楚皇，都离不开你的原因。”

    “是什么？”夕若下意识的问道。

    “你自己都没感觉到吧？”秋言又将头转了过去，朦胧的雨雾将她倾城的侧面裹的朦胧，缓缓的，居然显露出悲伤和释然的神色：“你身上有一种力量，让人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你是一个天生的闪光者，就算静坐着不动，那独特的气质也无法隐于常人。”

    “哈？”夕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不可以说的简单一点？这种东西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秋言还是笑着的，表情却落寞下来：“简单的来说，就是你的特立独行和坚韧勇敢吧。大概，这就是那两个掌控风云的男子，都将无法将目光从你身上离开的原因所在。”

    夕若突然想起那日在秘密宅院中，秋言仰望皎洁的月亮，淡淡的说：“是啊，担忧什么呢？不过是一种念想罢了，但是人活着，哪能没有念想呢？”她那时的语气和表情，几乎和现在如出一辙。

    那么寂寞，那么怀恋。

    当时的她只觉得，这女子肯定有一段刻苦铭心的过去，和镌入骨髓的爱恋，却从来没有深想过，能让她这样美好的女子心心挂念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秋言她爱的，是许若炎。

    她那刻苦铭心的过去，和镌入骨髓的爱恋统统都是为了许若炎，所以才会在看到她和许若炎亲密时失态，所以才会对她抱有隐约的敌视。

    “你不用想太多。”秋言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夕若看到她的目光，清脸绝尘，带着些洞悉一切的光芒。

    “爱或不爱，其实都是不能事先决定的事情，你无法要求别人爱你，正如你无法勉强自己去爱一个不爱的人。”

    夕若默然。

    “那么你呢？北冥小姐？”秋言突然问道：“许公子那么爱你，你爱他吗？”

    夕若一愣，呆住。

    她，爱许若炎吗？

    应该是肯定的答案啊，为什么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是因为……楚奕吗？

    爱。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字眼。

    曾经的她从来就没有奢求过这种属于光明的情绪，她早已经堕入黑暗，哪敢有如此奢侈的愿望？

    没想穿越来到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居然有人会问她，你爱一个人吗？

    夕若突然在想，其实秋言这个问题问错了，她应该问，你还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和能力吗？

    秋言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的答案。沉默的空气只有雨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整个世界单调而寂寥。

    夕若突然摇头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

    秋言笑了，笑容是苦涩的：“果然是这样。”

    夕若惊愕的抬头看她，秋言也回视着她的目光，冷静而自然：“同样的，不管你信是不信，早在和你接触的最开始，我就知道，无论许公子和楚皇多么为你痴迷，你都无法付出和他们相等的爱。”

    “其实，我应该恨你的，我深爱的人深爱着你，而你却无法像我一样爱他。你可能无法想象，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秋言淡淡的声音在空气中也如这遮天蔽日的雨雾一般，不缓不慢的在夕若耳边飘散，声声震耳。

    “但是，无论我怎么做，对你，我却是半点都恨不起来。”她微微笑了，不是苦笑，而是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微笑。

    “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不带任何偏见，反而能让我看清事情的本来面目。”

    夕若缓缓吸气，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你杀人，你逃避，你策划动乱，你保护别人，你被别人保护，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想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坚持，就如同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却依然爱着他。就如你努力想要平淡，却无可奈何的被一次次被卷入各种风波。我有无法得到的，你也有无法得到的。或许，这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吗？

    夕若缓缓垂头，嘴角牵动带出一丝笑容。可是真的很不甘心啊，为什么别人那么轻而易举就做到的事情，她却怎么也做不到，她想要和爸妈生活在一起，命运就安排她六岁就被带入组织，她想要平静的生活，命运却给了她见不得光的杀手身份，她想要就此终结，命运却又将她投入另一个时空。

    到底是命……还是劫啊……

    “想通了这些，即便我还爱着他，他也同样爱着你。但是怨恨，却怎么也生不起来了。”秋言此刻的语气和神情，就像一个漂泊太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停留的地方，那种从容和淡定。也像是一个负重一生的人，在佛前脱去了所有的约束，洒脱而轻松。

    夕若突然有些嫉妒起她来，如此潇洒的一个女子，爱与恨都在一念之间，放下了便是繁花似锦。可是她呢，时光荏苒，她所有沉重的束缚和牵绊，又要用多少时间，去一点一点的消褪和湮灭？

    “雨好像小了。”秋言伸出手在半空中探了探，转头对她微笑道：“时间紧迫，我们上路吧。”

    夕若点点头，看着她白衣飘飘的走进朦胧的雨雾，牵来一黑一红两匹战马，黑发落腰的模样宛如那神话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子。

    此情此景，夕若居然有些为许若炎惋惜起来，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就这样轻易的被他放弃了……

    若炎，若你今后知道，曾经有一个天仙一般的女人那么坚定不移的爱着你，你可会后悔你为我做的一切？

    可会后悔，曾经爱上我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