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一如既往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王音璃猛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夜梵天的时候，那时候的夜梵天，王音璃从夜梵天眼里看到的他就如同冲不破黑暗的茧，渴望光明。原来，就因夜梵天从来没有其他孩子一样天真的童年。他的童年，留给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无尽的折磨，残酷的黑暗包围着他，让他走了三百年，都不曾摆脱冰冷无光的夜。

    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夜的名字，却希望光明。

    ——

    “小梵，你在哪儿？”无边的黑暗中，小小的欧阳俊摸索前进。黑暗中，欧阳俊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敢相信，父亲为什么会把小梵关在这样的黑屋子里。

    他每一次来找夜梵天都不敢掌灯，因为，只要被别人知道了，小梵就又要挨鞭子，而且，也没有饭吃了。

    “哥，俊哥哥，是你来看我了吗？”夜梵天在黑暗中抓住了欧阳俊的手，两双小小的手紧握在一起。这也是夜梵天自有意识以来，所接触到的唯一有温度的东西了。他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冰冷的，这一抹温度也是他撑到现在的唯一寄托。

    “小梵，我们逃吧。我不要你再被关在这种地方了，我不要你闭着眼睛过日子，哥哥要带你去寻找光明。”欧阳俊拉着夜梵天的手就往外走。

    “不，不要。”夜梵天挣脱了欧阳俊的手，“你放了我，父亲会杀了你的。”

    有谁知道，他是多么希望光明，但他害怕，害怕在自己还没有寻得光明时，生命里唯一的温度就消失。

    “小梵，我们一起逃，让你在这受苦，俊哥哥做不到。为什么我们同父同母却有不同地待遇，你是光明的，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夜梵天眼睛一阵潮湿，他从不知道，眼睛还会这样，可他知道，这一刻，他是开心的。他们的小手始终紧握在一起，小小的誓言在黑暗中成为光明的力量。

    只是，黑暗之潮总是不轻易放走任何一个他所捕捉到的猎物，被黑暗选中的人，永远也逃不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

    久违的阳光就在前面，所有的阻碍物都只能成为光的影子。夜梵天感觉，自己在慢慢脱离冰冷和黑暗，光会驱他身上所有的夜。

    也许是光明故意要与他拉开距离，让这个被黑暗所包围的少年对光明只能远望，却永远也不可触及。

    只差一步，只有一步之遥，便永远封禁了一切，包括前进的路。如果时间倒退，也许一切都依然无法改变，这就是注定。

    “啊”一声惨痛的尖叫过后，随之而来得是大片的鲜血，如雨般洒在两个少年脸上，然后，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倒在了他们面前。

    “哥哥，他这是……”不待夜梵天问完就被欧阳俊拉着往回跑，触手可及的阳光渐渐在背后远去。

    “小梵，我们躲进爹的书房去。记得别出声，不然，我们就找不到光明了。”

    “哦。”夜梵天虽然不知欧阳俊在说什么，但还是乖巧的答应。

    当门被踢开，当长矛指向他们之时，绝望的黑暗袭卷而来。

    “抹去他们的记忆，为我所用，也算对得起欧阳神将了。”寒天啸的话阻止了持长矛的人。

    “小梵，等哥哥，哥哥会来找你的。”

    “俊哥哥，我等你。”这是他们俩被抹去记忆前的最后对话。

    王音璃不敢想象，夜梵天会有如此的年少时期，也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折磨会发生在一个少年身上，叫他如何承受。

    “后来呢？”满腹的心疼伴着泪，似有不忍，却又是想得到更多的了解。

    欧阳俊努力动了动嘴，“后来，我就真的忘记了，可小梵，他什么都还记得，他什么都不曾忘记。他一直在等，等了三百年，等我再想起一切。最后，他可以接触光明，面对光明了，却也永远的置身黑暗了。”

    “他挺苦的，不过他现在风光了。”王音璃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另有一种滋味。

    “呵呵。”欧阳俊苦笑，笑得有些无奈。

    “欧阳公子，说了这么久，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呢？”想了半天，王音璃终于想起这事在宇钦风身上发生过，她再了解不过了。

    欧阳俊看向王音璃，笑笑。“果真，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那双眼睛。”

    “没别的，只希望在以后的战场上，对小梵，高抬贵手。”

    “凭什么？我是神，他是魔。况且，他是天魔之尊，我还请他高抬贵手呢？”欧阳俊的话让王音璃为之动容，不是不放，只是强迫自己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因为你是须佐，因为小梵他爱你，因为你是可以带他走出黑暗的人。”欧阳俊不知自己是鼓足多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其实他想说，爱她的人是自己。可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再让夜梵天等下去了，不能了。

    爱，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王音璃她懂吗？

    “哼，冷漠如夜的他也会懂爱？”王音璃心中千般苦涩，却还是在找自己不敢爱的理由。

    “音璃，我说的是真的，小梵他……”

    “啊”欧阳的话被一声惨叫打住。只见宇钦风，绝世，夜梵天三人直接从空中掉落到地上，扬起好些灰尘。

    不知何时，寒天啸从夜梵天手里夺得丛琢。丛琢在他手上，发挥着更强大的力量。夜梵天都没有想到，寒天啸会在丛琢上动手脚，才会被他轻而易举的夺去。现在可好，谁也敌不过他了。

    只见，从寒天身后走出一女子，如芙蓉一般清新脱俗。在丛琢的影响下，魔音剑魔性大发，再加上水芙蓉精力不集中，终被魔音剑控制而走火入魔，沦为魔道，和寒天啸站在同一战线。

    你们想救须佐是吧，那就要看你们谁够爱她了，用你们的血，解开缚仙绳编织的嫁衣行了，但如果你们不够爱她，可以让她死得更快哦。哈哈哈，不过得看我给不给你们机会了。”寒天啸站在高空中，边说边轮起巨剑丛琢，向地面王音璃的方向砍去。

    欧阳俊的血灵结界被劈得粉碎，连同欧阳俊也被震得飞了出去。场地中央，只剩下王音璃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地上。

    寒天啸见状，再次轮起丛琢，向王音璃砍去。

    欧阳俊见状，忙割破手脘，顿时，成柱的血如剑一般射向王音璃。

    只是那时，欧阳俊才看清，绝世和夜梵天地血以同样的速度飞向王音璃。

    “啪嗒”三柱鲜红灯鲜血同时落在艳红的嫁衣上。落至王音璃颈处的丛琢也陡然停下。

    王音璃的眼直直的看向寒天啸，哪管一簇蓝色发丝飘落地面。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王音璃更是觉得浑身轻松，没有了被束缚的感觉。

    见丛琢不再下移，欧阳俊，夜梵天，绝世三人都已然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自信者，他们都有十足的自信相信他们的爱，不会对爱的人产生负面影响。

    但见不远处的宇钦风，愣杵而立，却见他手脘亦是血流如柱。他不明白，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他这样又算不算爱。

    他这样做倒底是爱，还是交换，他迷茫了，害怕了。他怕自己那种感觉不是爱而害了她，所以他犹豫了，他相信另外三人，却不相信自己。他不知道那种想保护她是因为他母亲的事还是出自本意的爱，他不懂，亦不明白。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王音璃和他自己以前拥有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嘭，嘶”一声爆炸轻响，红色布条满天飞，大红嫁衣碎成千万片。王音璃腾空而起，丛琢被王音璃一掌拍在刀背上而反弹回去。

    “对不起了。”王音璃默念道，然后双手交于胸前，作兰花指状，额上金莲急速转动，御更是蓝光大盛。

    “垂死挣扎。”寒天啸轻蔑道。大吼一声，丛琢青光大现。暴涨数尺，脱离了寒天啸的手，翌立于空中，寒天啸闭眼，以意念驱动丛琢，丛琢在空中旋转数圈后向王音璃刺过去。

    欧阳俊三人见状，正欲上前，路却被突然出现的四人挡住，是风火雷电。

    “愚忠，到现在都不知醒悟。”绝世怒骂。

    “挡我者，死。”夜梵天才没那么多闲情逸致，首当其冲。虽没有了丛琢，就凭他天魔之尊，便不会怕他们。

    一掌击向当前而来的疾风，掌心带着浓浓的黑气。疾风的幻刃刀锋一转，只是一眨眼间，疾风已行至夜梵天身后。夜梵天他们知道自己是小看了对手，便全力集中，以三对四，绝世他们竟也不落下方。

    绝世三人步步紧逼，以速战速决的方式，将风火雷电四人逼得毫无反抗。

    就在风火雷电犯难之际，一直未动的水芙蓉杀入了阵中。魔音剑一出，风火累电的攻击停止了，绝世三人地攻击亦停止了。

    一种杀人于无形的音律回旋在每个人大脑之中。水芙蓉将剑一挥，众人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意念都已消失。水芙蓉再一挥，众人大脑中如同要炸开一般的难受。见此情形，水芙蓉如鬼魅的一冷笑，连眼睛都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夜梵天甚为恼怒，运气于丹田，浑身黑气直冒，掌心聚气一团厚实而浓黑的气团，击向水芙蓉。

    水芙蓉见之冷笑，祭起魔音剑，横在半空。刹时，一阵青烟过后，一古琴出现在众人面前。透明的古琴上，只横着一根琴弦，水芙蓉将手摆放于琴弦之上，轻扣一拨。

    “铛”只一声，余音环绕，久久散之不去，成为众人难以克制的心魔。

    夜梵天和欧阳俊不是没有见过鬼吟女的魔音剑，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所见，根本就无法抵挡。

    就在众人快失去抵抗之时，一阵微风飘过，琴音竟被吹得老远，他们都忘了，宇钦风的存在。

    只见，宇钦风的剑已化为折扇，用力一扇，将再次袭来的琴音反吹回去。

    水芙蓉抬头，琴音停止，冷眼一看。突觉有一身影靠近，一手拍在琴上，古琴上翻数圈落下，已变回透明利剑，水芙蓉伸手接住，迎上前来的人影。

    宇钦风见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将折扇又化为利剑，刺向水芙蓉。

    血，染红了眼睛，眼前都变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原本是夜梵天冲向了水芙蓉，他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杀水芙蓉，谁杀了她，都会成为王音璃的敌人。但他不同，他与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道上。再说，水芙蓉已成魔，对王音璃而言，是一种威胁。而自己可以帮她解决掉每一个危害，最后只留下一个敌人，那就是自己，到时候，他依然可以帮她解决掉。

    只是，夜梵天不知不，有很多人也在乎着他。就在他快接近水芙蓉，掌心的气团也正旺，水芙蓉的剑亦正好刺出的时候，有一红影却挡在了夜梵天身前。他掌心的黑色气团击在了他的右后肩，魔音剑也刺中了他的左心脏。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