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拜访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顾易阳嘴里的那个臭小子一定不是我喜欢的默白，可是为什么眼睛里的湿气越来越浓。

    门被掉下的文件砸开，里面两个模糊的人影向我走来，其中的顾易阳快速冲来一把将我扶住“馨儿，馨儿~你没事吧？”

    心如刀割的我仰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是我最不愿意想要的结果，默白有女朋友了？原来迟迟不告诉我默白的消息就是因为这个，可是，我的默白不会移情别恋的。抱着侥幸的我慢慢转向身旁的顾易阳，镇定地眼神里透露着酸楚“能把他的地址给我吗？”

    顾易阳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馨儿，明天，明天我陪你去好吗？”

    “不，我现在就要去。”

    “好，好，娄飞”顾易阳扭头朝娄飞露出恳求的目光“下午的会谈你帮我去一下吧，我陪馨儿去临县。”

    娄飞张张嘴，望了望倒在顾易阳怀里的我没有说出来，然后朝门外摆摆手就蹲下将文件一一拾起。

    坐上顾易阳的宝蓝色别克，我一语不发，扭头望着车窗外，如果默白真是变心了，我能不怨他吗？毕竟和他已经一年没有见面，难道爱情是经不起距离和时间的考验？不错，当年是我追的他，可我能百分百确定默白是爱我的，可为何他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呢？

    蓝色别克停在我选为外景的小镇，下车的顾易阳绕过车头，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栋小二楼“他就住在第一栋。”

    走下车的我两眼直直地盯着那层小洋楼，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易阳扶住犹豫不决的我“馨儿，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我挺起脊背慢慢地回头“谢谢送我来，你可以走了。”

    “馨儿，我——”

    甩开被顾易阳拉住的胳膊，我头也不回冷声道：“不要跟着我。”

    不再向前走一步的顾易阳声音低沉“让我陪你一起去见他吧？”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我放低声音回给他的微笑，应该是苦涩的吧。

    我会处理吗？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不想让顾易阳看见林馨儿懦弱的一面。如果默白真的不再爱我了，我能坦然面对吗？

    心慌意乱的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脉，稳步走向小楼。

    铁栏杆里面郁郁葱葱的草地，一条石子路通向大门，伸手推开没有上锁的铁门，我抬脚迈进去，两旁的花坛里种着同种绿色植物。

    “栀子花。”

    心跳猛然加快的我发现，那里面种的可都是我喜欢的栀子花呀！它没有牡丹的富贵大气，它也没有玫瑰的芬芳迷人，可是它那朴素的花香和它纯洁的白色就像是我心底的默白。

    大学校园里种满栀子花的地方，拖着席默白的胳膊，我扬起一脸的纯真“默白，默白，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吗？”

    冷峻的黑白眼眸闪烁几下，眉角微微弯了弯“栀子花。”

    两眼溢彩绽放的我高兴地摇着他胳膊“默白，你好聪明。”

    “小傻瓜”默白伸出那只空闲的手帮我把吹乱的头发理了理“如果可以，我会为你种下满院子的栀子花。”

    “哐当”

    屋里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打断了我幸福的追忆，赶忙快步走进敞开的大厅，一位穿着粉白长裙，随意将长发盘在脑后的女子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拾着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片。

    是她吗？默白的女朋友会是她吗？看不见她面容的我艰难地走去。

    “啊”女子的手指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玻璃刺破，那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玻璃残渣。

    我连忙走去挪开一旁的靠椅，准备蹲下帮助她。

    听见声响的女子猛地抬头，露出满脸的幸福“默白，你回来啦！”

    白皙的皮肤映忖的小嘴犹如鲜红色的樱桃，高高的鼻梁，那双秀眉下晶莹剔透的眼眸穿透我整个身心：她太美了，美的让人不愿去亵渎她。

    没有听见回应的女子紧张地伸出手臂，顺着声音向弯着腰的我摸来“默白，你不要生气啊，我，我只是想练习练习。”

    望着毫无焦距的美瞳，我又一次震惊：她——她看不见。

    “你是谁？”抓住我手腕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头，神色有丝慌张。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她被刺破的手指“让我看看，你家的医药箱在哪？”

    “在厨房呢。”

    “我去拿好了。”我拉住准备抬脚的女子“地上全是碎玻璃，你站着不要动啊。”

    我直起身，抬眼环顾四周，厨房就在右手边，望着一路通畅的过道，在回头看了看那一脸好奇的女子，这才将背包拿下放在餐桌上，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个鲜红十字的医药箱，想来是这个女子经常会弄破自己，默白可真是个细心的好男人，因为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家具，在回头看看，从厨房到客厅就是看不见也不会怕被东西绊倒。心莫名地被刺痛，苦笑了下，我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药酒和创口贴。

    在帮她包扎手指时，女子笑着猜测道：“你是默白的同事吧？是不是默白要晚回，让你来说一声呀？”

    “呃~不是，我是他的大学同学。”我突然决定要撒谎“今天赶巧来办公，因此顺路来看看老同学。”

    “啊！是同学呀！”女子露出歉意“不好意思，默白可能还要等会才回家，我，我帮你泡杯茶。”说着她又要起身去厨房。

    “不用不用。”赶忙拉住她“我不渴，你就不要客气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本来我的目的是想问问默白为何没有消息，而且还移情别恋？可是，现在面对一个看不见蓝天白云的情敌，突然觉得没有必要追究什么原因的我只是想再看看默白一眼，看看他过的怎样？如果他很幸福，那么我会在他眼前消失，永远不在默白的世界里出现。

    “那——同学，你会做菜吗？”

    已经将地上的碎玻璃清理干净的我抬起头“会呀！”当然会，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可是特意报了烹饪培训班，为的就是抓住默白的胃，因为爱情宝典里有句名言——要想抓住你爱的男人，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太好了，冰箱里有材料，能不能帮我做几道默白喜欢吃的小菜呀？”女子看不见的眼眸里星光点点“每次都是默白做给我吃，他又不许我学做，说是刀剪无情，弄伤可就不好了。”

    “好”望着女子微微撅起的红唇，我顿时无语，这样一位美娇娘，谁会忍心看她受伤呀？

    冰箱里的食材还蛮多，可能是怕没时间采购吧。我拿起挂在壁橱的围裙，想到这是默白常常用的，心里不免泛起阵阵酸楚，堂堂传媒摄影系的高才生，竟落得天天下厨房，他怎么变得这样？看来他一定很爱很爱这个美丽女子。

    不到一小时，我就熟练地做好四菜一汤，而且都是默白喜欢的菜。

    坐在餐桌闻着香气扑鼻的菜肴的女子突然神情暗淡“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瞎子一定拖累了默白。”说着还露出雪白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刻痕“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我知道眼睛将看不见任何东西时，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他，离开这个人世。”

    我的心头一震“你，你干过傻事？”

    “是啊，没能遂愿。”女子满脸写着的是愧疚和悔恨，幽幽的声音吐出“整整守护了三天三夜我踩醒来，你知道吗？是默白的真心，是默白深深的爱，掩埋了我想了却此生的打算。”

    我慢慢抓住她的手，无限关怀“你的眼睛看不见有多长时间了？”

    “呃~就是默白大学毕业后，应该快一年了吧。”

    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默白上大学前就已经认识她了吗？

    “哐当”

    传来的铁门声打断了我俩的谈话，她满脸笑容“是默白回来了。”

    见她起身迎出客厅，我也慢慢站起来，望着庭院里走来的人，我就是无法挪动一步。

    夕阳下，身材依然挺拔的他肩跨棕色公文包，那头黑色的短发依旧如前那么随意飘动着。曾经的我还为他这头柔顺的发质感慨万千过。面如璞玉，一双剑眉无需修饰的那么完美。咦~怎么没有带眼镜？这样的默白反而更加英俊了。

    记得，大四的那次野外摄影，紧跟在默白身后的我不慎跌倒，吓得默白丢下手里的摄影机，回身时竟慌乱地被树枝划到眼镜，在眼镜掉落得时候，不顾眼角的划痕，他紧张滴伏下身抱起我“馨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揉着疼痛的膝盖，望着第一次没带眼镜的默白“答应我默白，你以后不要戴眼镜好不好？”

    抱起我的默白眼眸一凝，伸出手指狠狠滴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干嘛？你就不怕我看不清楚你吗？”

    “嘻嘻，不怕不怕，我不会离你有多远的。”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我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默白，人家就喜欢看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嘛！”

    “傻瓜。”嘴角微扬的默白在我的额头留下深深的吻痕。

    “默白”

    女子温柔的叫声惊醒沉迷回忆的我，余晖中走来的他冷峻的外表被刻画的更加淋漓，还是那么爱穿白色休闲衫的默白正缓步走来。

    心里默默呼唤：默白，我终于见到你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