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ress 306 我的妈妈是情妇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室的冷凝，以及不见底的黑暗，把我推入像地狱的地方。像，我之所以用像，只是为了让自己还有挣脱死亡的勇气。

    我还没死，我这么告诉自己，因此地狱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我抵达的。就算要下地狱，我也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后的延迟，哪怕这只是徒劳一场。

    “日爱。”黑暗中，我听见了脚步声。是谁？地狱使者吗？我还没有准备好死亡，可是这世上去世的人有哪个是准备好的？没有人可以预见生死，因此人生很难不会不留下遗憾。

    “日爱，日爱，日爱，日爱”无穷无尽的叫唤，仿佛在把唐家城遗忘的份给叫了回来。他车祸后至今，只叫过我玫瑰。

    那个时候，在小阳台里，他考验我对他的爱。他残忍地要求我做出选择，在他与孩子之间。

    我选择了他，因为他很聪明地在我还没有选择的时候叫了我一声我渴望的名字：日爱。

    日爱，这是一个一听就可以知道名字的主人多么渴望日日被爱。我坦诚，我极其渴望这样每一日被人爱着的感觉。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脸颊。叫声停止了，时间也好似在这个时候静止了。很沉很久的静默，弥漫在我与那只手之间。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女人。女人都很喜欢美好的事物，而男人也一样，是女人所喜欢的美好事物的崇拜者。那只手，很滑很柔，如绸缎一样，无骨得一点也不像是一只手。

    我反射性地偏移自己的脸，在黑暗当中做垂死挣扎。自己的偏移，显然是没有用处的。

    那只手，是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心态偷袭我。

    不容拒绝？这个讨人厌的性格在我的印象里就只有唐家城拥有。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跟唐家城，是在一夜的关系之后认识的。但是，这是我跟唐家城，不是跟这只手啊。

    柔美的嗓音，似曾相识。思绪，不断地回溯自己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那个时候，坐在客厅，叮咚一声，拿起纸巾，然后就是敏婷的出现了

    敏婷？

    我转过头，那只手，停留在我的眼上。我突然意识到我所在的这个地点也许会比地狱来得更加恐怖。

    “敏婷，敏婷，是你吗？”我开始后退，慢慢地，不着边际地脱离那只手。如果此时此刻在我身后的是一堆足以致命的玻璃还是凶器，那么我必死无疑。

    “日爱，我好妒忌你有这个名字，你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很妒忌你了。”她略显轻狂的话，自我耳边传来。

    她间接地承认了她的身份，单手继续挑战着我的敏感。

    我哆嗦了一下，身上的寒毛一起竖了起来。她明明长得比我高比我美，妒忌？

    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嘛？

    “敏婷，大学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妒忌你，那个时候你人长得漂亮，学术又好，看到你那么受欢迎，我当你的朋友当得很自卑。”拜托，不要再妒忌我，也不要再摸我了。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是在我五岁那年。那个时候，我偷偷地躲在爸爸那辆很宽敞的车子里，静悄悄地来到了你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华丽的酒店，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爸爸会鬼鬼祟祟地独自一个人驾车到酒店去，他通常出门都是有司机的。然后，我看见了你，还有你的姐姐以及你的妈妈。”听完，我忘了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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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那年？她的五岁，不也是我的五岁吗？拜托，那是N年前的事，她还要拿来炒作啊？

    我不是什么大牌明星歌手，炒我的童年得不到什么利益哦，她最好不要乱来。

    “我从小就很穷，一直像个村姑一样，躲在与城市有好一段距离的乡村。”我吐露出自己的童年，那个童年，就是这么过的。

    是的，我有一个姐姐，她猜对了，只是五岁的那一年，我忘了我在哪里。

    我只记得，一个瘦小的女人狠心地骗我上一个据说可以买糖糖吃的叔叔车，然后乡下的一切就开始淹没我的记忆。

    我明白乡下不是我最真实的家，但那个家就是把我抚养到今日这般大的。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注意你，当我看到爸爸把你抱起来而你笑得很灿烂的时候，我甚至有股很想上前去刮你一巴掌的冲动。我的爸爸，很少这么抱着我的，所以我妒忌你。”这一次，真的越来越夸张了。

    她是什么跟什么啊？

    还她的爸爸我的妒忌，天呀，不对，是她的爸爸她的妒忌，被妒忌的对象是我。哦，真是不得不佩服她说故事的能力了。

    “这股妒忌，一直支撑着我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我都会一个人偷偷地躲在爸爸的车里，只为了可以看见让我妒忌的你。你的笑容，渐渐地，成为了我一种习惯，我发现这个像每天必须进食一样的习惯戒不掉了。这个习惯，在隔年被迫戒掉。隔年，我看不见你，再也看不见你的笑容了。”这，她要不是事先调查过我，那么她一定是太有编剧的天赋了。

    她的故事，如果穿插在我那模糊的记忆，确实非常吻合。

    “当你被送上一个叔叔的车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习惯会就此灭绝。我有尾随过你们，可是那时候还小的我，不明白什么叫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但我清楚地听到了你的名字，日爱。原来你叫日爱，我知道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原来有着这么动听的名字，日日被爱。我的妒忌，更盛，却在那一次过后，无从发泄了。”她的这一句话，句句刺进我的心坎上。

    叔叔的车？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那是一段模糊的边缘，我以为这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还是幻想。

    “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妹妹？”我抓起她的其中一句，把重点拆开来。

    “是呀，你就是我的妹妹。你的妈妈，是我爸爸的情妇，这是我妈妈在拿着鞭子痛打我的时候，流着泪大声告诉我的。她说我不争气，竟然成不了一个男孩子，然后她又笑着对我说，我的爸爸的情妇，也就是你的妈妈生了两个女儿。很好笑，对不对？我那富有的爸爸，竟然生的三个孩子都是赔本货。”敏婷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大快人心的意味。

    我垂下了手，想起了她在别墅里对我说过的话：

    “不，你不必抱歉，他死有余辜，他活该，谢谢你帮我除了他。”

    一阵天旋地转，把我拉入万劫不复。我的爸爸，就是那个瘦小女人所说的不爱自己的男人。

    那个瘦小女人，就是我的妈妈，他是那个被我害死的男人的情妇。

    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就好像为什么这个地球是圆形的一样滑稽。

    地球为什么不是椭圆形三角形长方形？

    我的亲生妈妈，为什么会是那个男人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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