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ress 287 他只是黑夜请人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白色珍珠，真的如他所说般，比较适合我吗？转眼细细地打量着身旁那个以手托着下巴，眼睛攫住车窗外的夜景的他，我忽然再次呼吸急促，频临窒息。

    不知道究竟是车祸后的他变得更加迷人了，还是我对于他的抵抗力每况愈下，在接近整一天的相处里，我发觉我的视线只容得下他的存在。

    “怎么了？”他忽然转头，神情是懒洋洋的。当自己的动机突破了隐秘的保护膜，我连忙尴尬地低头，不好意思又腼腆地脸颊骚热起来。

    不只是视线，就连自己的脸皮也不受控制了。仿佛回到少年时期的花痴年代，此时此刻的我，跟一个偶然在校园食堂里遇到心仪的男同学一样，娇羞得不知所措。

    明明自己已经超龄了，也明明知道那个让我感觉像花痴的男人已经是一个女人的老公，我还是那么情不自禁。

    “没什么。”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却仅仅地化为三个空白的字眼。没什么，三个字，道破了我们俩应该保持的距离。应该的事，只可惜往往都不是我们的向往。

    人类，就是最下贱的动物。应该的事情，我们不去经营，反之，不应该的，我们异常有兴趣挑战。

    挑战什么呢？

    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禁忌的感情。偷鸡摸狗，比出轨更出轨，乱成一团的社会，很有可能，同床共枕的两人却是同床异梦的无奈。

    “我刚才记得，我今晚有事情，所以不能陪你吃晚餐了。”舒适的BMW停了下来，就在公寓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与方向，正好可以直接往上望到0068单位。这不让我不怀疑，唐家城与司机阿强的心灵相通。

    “刚回国一定很多事忙吧？”尽管车子已经停在我应该下车的地方了，我却犯贱起来。抬起头，我微笑，煞有介事又感兴趣地问他，只想留住这难得的一次相处。

    “我回国已经有两个多三个月了，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他的微笑，很讽刺。是的，就连他的语气，也在讽刺我的糊涂。

    两个多三个月了？时光飞梭，一点也不假。原来我跟他离别了那么久，算起来也将近五个月了吧？我难以置信，自己还能有机会与他单独对话。

    “那接下来呢？”我其实想问的是，他会否再次离开我。只是我太会过滤自己的问题了，也或许因为这样的我，才会不断地错过一些真实。

    如果我再坦诚再勇敢一点是否，事情会发展得比较好？

    如果这毕竟只能是埋葬在心底的一个如果而已。

    “接下来？接下来我该去出席一场宴会。”他的笑容，匿藏了一个叫做逐客的东西。我好想捍卫自己的身份，好想就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客人。

    想与做，还是存在差距。我识趣地把脚伸出，慢慢地走出宽敞的豪华房车。一阵的晃动与昏旋

    我才记得自己忘了进餐。整两天的时间，前一天在担忧唐太太的情况，后一天则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甜蜜当中，两种截然不同却隐隐中有着极大关系的心情，让我把身为人类的基本需求给忘却了。

    “好好休息，晚安。”他在阿强把车门重新关上之际，对我礼貌地说道。在车门关上前，我还是看到了那道红色的光芒。

    他的目的，达成了吗？难怪他会微笑，唐家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吝啬笑容的吝啬鬼，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想起来？

    宛如一个被劫匪打劫的受害者，我被一个男人劫得什么都不剩。心灵是空虚的，身躯则是摇摇欲坠。

    BMW，无情地飞驶，黑色的车身，没有半丝留下来的眷恋。

    “珍珠很适合我吗？可是珍珠从来都不是承诺，你的承诺，也不在了吗？”迈开脚步，我往那个黑影，追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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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离我而去了吗？总有一种直觉，这一次他的离开，不再回头。我停下脚步，把同色系列的黑色彩带高跟鞋子摘下，然后双手紧抓住裙摆，加紧脚步。有些东西，如果错过，就只能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的微笑与匪夷所思的温柔，都是为了重新把他曾经送我的东西要回去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道德？

    他的道德观太差了，难道他所注重的修养从来就容不下承诺吗？他对我的承诺，就像镶嵌在项链的那颗红色宝石一样，刻骨铭心。

    他给我的回忆，如同那颗银色戒指上的钻石一样带红，让我休想忘怀。一阵可以把一个人卷起的狂风，自遥远处吹来。

    背风的我，咬紧牙关，冷入骨髓的冷风，渗透裙子，不断地挑战我的坚持。这样的坚持，是对，抑或错呢？

    我不懂不懂，直到我“碰”的一声，踢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东西，应声而碎。来不及煞车的我，踩了个正着。

    温热的液体，是一种战胜冰冷的决然。我忽然感觉不到冷了，因为自己不断自脚掌溢出的液体。

    想与念的背后，是否往往都附带代价？这一刻的我，在差不多流干所有的血液之际，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蹲下，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站起来奔跑的力气。

    是时候放弃了吗？

    温暖与甜头已经被我重温了一遍，那么，这应该就是放弃的时刻了吧？我平视着黑夜的雨丝，以极近的距离，端详与欣赏雨的奥妙。一道闪电，把整个漆黑的天空给点亮。

    闪电，被比喻为黑夜的情人。它不时常出现，一旦出没，黑夜必将得到救赎。

    这种只有情人能够给予的救赎，只维持片刻。闪电残忍，那么人类也何尝不是呢？他的回顾，把光亮还给了我，而光亮如闪电一样，稍纵即逝。

    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手上戴着婚戒的男人。那玫戒指，他脱掉了，却又重新戴上了。

    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他是以一种别的女人的男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再痞子又劫匪式地劫走我仅存的回忆。

    他不但忘记了他的承诺，就连他给我的回忆，他也要一并抹杀。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呢？伸出手，我哆嗦，稍微的一个动作，脚掌的液体更加汹涌。

    “以后要多注意，不要再给它承受不能承受的伤害。”王宇龙，虽然辞去了工作，还是很医味不改地威严相劝。当雨水终于落在我的手心里，我满足地合上双眼。

    “就算我残废，他也不会回头了。”眼泪，自眼角流了出来，为了发挥升温的作用。我有种很可笑的想法，认为自己在这一刻终于不再那么冰冷了，至少还有属于人类的血液与眼泪作伴。

    哀莫大于心死，脸颊上的蜿蜒，证明我还有呼吸的能力。我还是人，毕竟在这一刻，我感到温暖。

    当一个熟悉的气息逼近，当一个渴望的拥抱再次降临，我无法再伪装自己依然温暖。

    “家”是他吗？不知不觉中，我跑到了一个没有灯光的地方。这样的黑夜，是像我一样，正在等待情人吗？

    “你最好给我闭嘴。”冷冷的空气，被他阻挡在外。悬在半空的手，眷恋地缩回，在黑暗里探索。

    是他吗？

    无底的黑，慢慢地，吞噬了我的急于探究。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