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ress 163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你会陪我吗？”在被推进手术室前，我以受伤的手，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依赖地问道。

    这个很自然的动作，在我的知觉回来之际，变得极为讽刺。

    陈日爱，你到底在干嘛？

    我即将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说是我们彼此的孩子。

    没有男人，女人是怀不上孩子的，因此这世上才出现一个很流行的说法：男人再坏，却还是拥有他存在的价值。

    “傻瓜，你知不知道手术室里会有多少人？如果我再进去的话，到时候岂不是把你这个主角给挤出来了？”他笑意很深，眼神却淡漠。

    我缓缓放开握着他手臂的手，乖乖地把手缩回白色被单里，像乌龟一样。

    “你怨我，对不对？”我幽幽地问了一道想问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缠了我一整夜，以及一个早上。

    这两段白与黑的时光，他如他所承诺的，陪在我身旁一起度过。

    他说：孩子是我们的，我当然会陪你一起面对。这样的一句话，如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嘴，是多难得的呀

    惜福的女人应该好好珍惜，因为怀有这样一个男人的孩子的女人，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被垂怜了，我被赐予这样的一个机会，可惜我放弃了。

    “时间要到了，你瞧那里，整排医生在等着你呢。”他推动着我的病床，忽略了我的问题。给予我这样反应的他，让我的心底闪过失落。

    “我懂我很自私，但是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做这样的决定”知觉与心意有时候并不相对，这一刻，我对自己有了更新一层的体认。

    我，果然很女人，挣脱不了女人的天性。

    “我不会怨你，真的。不要想那么多，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罢了，不会流很多血，也不会很痛。”他像个医者，开导着一个闹别扭的病人。

    大门，被推开，然后又要被关上了。

    “我会一直在外面守候着你。”他没有跟进来，却在门扉关上的那一刻，说了一句。

    “碰”的一声，我转头，看见了白色的大门，从外向内合上。病床，被推到手术室的中央，就在白色的大灯之下。

    “小姐，不要紧张，放轻松。”我看了看RINA，以及其余几个在一旁忙碌的白色身影。

    手术室里的RINA，多了之前所没有的断定与决绝。这时候的她，在蓝色口罩与青色头罩的遮掩下，多了一分地狱使者的逼人气息。

    我不由自主地透过薄薄的床单，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依然很扁的肚皮，确实没有怀孕的征兆。

    可是，相信吗？

    就在这一层皮肉下，孕育了一条由两个细胞组成的小生命。

    “你是生物学系的，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日爱。”知觉，涣散，在我感觉到手臂被针孔扎入后。

    那是麻醉剂，一种可以暂时让一个人失去知觉与疼痛的药剂。我想从无边无尽的黑暗中爬出来，因为我感觉到那里的冰冷了，以及一条生命的流失。

    “我从来都很怀疑，我到底这一辈子有没有当父亲的勇气，直到我听到宇龙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才发现，原来当你的孩子的父亲的感觉，是这么美好轻松的。”我被一个男人紧圈住。

    “可以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子的心跳吗？”夜深了，他把头枕在我的肚腹上。没有光亮的空间，连窗外的月光也突然微弱得失去照耀的作用。

    “我猜，将来的他一定会是一个既霸道又矛盾的家伙，因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继承我们俩的基因，就会变得很不一般。”他其实是在嘲讽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知道。

    我想反驳，却开不了口。

    喉头，像哽住了什么似的，干涩极了。

    我想告诉我，我一点也不矛盾，所以我才不要复制像他这种霸道的家伙，把世界带向毁灭。

    “日爱，我真的很想要我们的孩子，你呢？”最后的一句问话，消失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病房里。

    昨晚的那一道问题，我假装沉睡，没有给予任何的答复——

    今午二时加更，敬请留意期待，谢谢。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