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半人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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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甘心回到鸣凤馆,见花隐娘正在堂中招呼客人,一时不敢进去,只躺在柱子后面。待花隐转身背对大门时,甘心一个急奔,躬着身子朝厨房跑去。
甫一进门,一股香浓地金丝肚羹味儿便扑鼻而来。甘心使劲的吸了吸,见专门负责上菜地小厮孙小沐正面无表情地端着刚盛上的金丝肚羹朝她走来,甘心心花怒放的迎了上去。
孙小沐见她哈达子流了满嘴的朝自己奔来,一双脏兮兮的手便要伸进菜里,顿时眉头一皱,“啪”的一声使劲拍开了她的手。
甘心“哎哟”地一声惨叫,收回了手叫道:“你干么打我?”
孙小沐冷冷道:“你是饿死鬼投胎么?客人的东西你也敢吃?”
甘心嘻皮笑脸地道:“谁叫师父他老人家做的菜这么好吃呢?就算是庙里荤腥不沾的老和尚见了,那也得动凡心,更何况是我这个饿死鬼乎?是吧,师父。”话虽然是对着甘心口中的师父说,但一对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盯着碗中的菜肴,眼见一双贼手又要伸进碗中,孙小沐连忙躲开,脚下轻移几步,已飘出了三四丈,身法竟极是轻快。回过头来时,狠狠地瞪了甘心一眼,才直直地向堂内走去。
“你可莫要得罪他,仔细他给你苦头吃。”一个头发花白,身体有些发胖地老头放下手里的锅铲,转过身来对甘心说道。
甘心走至老头的身后,帮他将腰上的围裙解下,笑嘻嘻地道:“我可不想得罪他,只是他每天端着师父做得香喷喷地菜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便忍受不住了。”说着,用手拉了拉老头地衣角,撒娇道:“师父,师父。我叫了您师父这么久,您也该传我点烧菜的手艺了吧?”
那老头道:“我有什么烧菜做饭地手艺可传给你?想我石戎乃堂堂……呃,堂堂一个顶天立地地大好男儿,居然整日窝在这鸟大的厨房里受那群娘们儿的鸟气,当真是气煞我也!”
这时,厨房内地另几个厨子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道:“老石,你刚刚是不是又想说“你乃是堂堂一代侠盗”之类地话啦?我劝你还是好好烧菜才好,免得又被花老板骂哟。”
那人说完,便与另几人一起哈哈大笑,只气得石戎满脸通红,鼻子里喷着重重地粗气,圆圆地大肚子一高一低地上下起伏着。
甘心轻轻地拍着石戎的胸口,安慰道:“师父不生气,不生气,咱们不跟那些娘们儿一般见识。”
石戎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娘们儿?”说完,哼了一声,大步大步地走出了厨房。
甘心愣了一下,心里骂道:“真是殃及池鱼!”
临近子夜,忙碌一天地甘心才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虽说青楼里的营业时间一般是在夜晚,但在宋朝年间,青楼已不再单单是纯粹的肉体交易,一些在朝为官的大臣或是从事经营的富商便常来此宴请宾客,会见好友;而更多的则是来此寻求心灵的慰藉,常常和馆里的姑娘们喝茶谈心后便即离去。
甘心在床上眯着眼翻来滚去,因天气太过炎热,久久睡不着觉。当下把心一横,也顾不得阵阵困意,翻身下了床,推开房门向后院中的井边走去。
甘心打了一桶井水倒在盆中,狠命的将水浇在脸上,这井水冰凉透骨,一触到躁热如火的脸颊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但甘心仍觉不过瘾,索性憋足一口气,将头整个儿的浸进面盆里。
“最近乾达教似乎极不安份,从去年年初起至今日,我派去的卧底已被秘密处决了六名。”花隐娘娇柔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甘心抬起头,见四周无人,以为自己听岔了,但又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这次我下山来,其中之一便是为此。听我爹说,自从二十年前屠辛通丧失爱女后便此一蹶不振,不问教事,后来便由当时任职乾达教左圣使的唐涂代理教务。我曾见过唐涂一面,此人在识文断字方面颇为差劲,既没有文识,亦没有惊人的武艺,只是凭着他的一副忠肝义胆方才能被屠辛通看中。”
甘心知花隐娘极是不喜别人在背后偷听她讲话,是以一直蹲在井边一动也不敢不动,否则招来的岂止是打骂?但听那男子的声音,竟是分外的耳熟,像极了白日在忻乐楼遇到的持剑男子。只是他们边说边朝着井边的方向走,甘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天幸那井沿筑得有半人来高,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甘心遮蔽了起来。
只听花隐娘又道:“唐涂软弱无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然这二十年来乾达教也不能是那般衰败的景象,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不但准确的暗杀了我们的卧底,且在江湖上以乾达教教众身份露面的人越来越多。上个月一十六日,北岩帮的的帮主陈叔玄在太原的府邸召开帮会,此事本十分秘密,却不料次日有人登门拜访,竟见满院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后来陈叔玄的好友义剑门掌门白谨全力调查此事,后来查出竟发现是乾达教下的手,当白谨带领门下弟子上门要个说法时,乾达教却矢口否认,双方争执不下未能平息,最终还是打了起来。你猜,是哪一方打赢了呢?”
声音似那持剑男子的人道:“义剑门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新门派,乾达教虽历经了二十年的衰弱时期,但当年鼎盛时期的强势兴旺却是任何帮会门派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白谨带领他的诸弟子前去讨说法,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花隐娘轻笑道:“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有理,这般清晰睿智的头脑,怪不得师父准你下山,原来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整日缠着我的鼻涕虫啦。”
那男子声音中颇有不悦,说道:“好端端地干么提我小时候的事,你知道我最不喜你提的就是这个。”
花隐娘“咯咯”娇笑,继续调侃道:“啊哟,我们的南宫少侠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啦,不许别人再提他丑事啦。”
那男子道:“你也就只比我大五六岁,何以总是这么副老妈子口气。”
甘心听那男子的声音,猜他年纪至少也有二十三四岁,若是他比花隐娘还小上五六岁,那花隐娘岂不是已是一个年近三十的成熟女人了么?甘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无论是何人见到花隐娘都会认为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何以那男子竟说她比他大上五六岁?
甘心继续侧耳细听,此时花隐娘与那男子离井边不过十步之遥,甘心蜷缩在井沿下,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那男人必定是习武之人,是以连呼吸也是忍得极细微。
这时,又听花隐娘道:“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就算你不念着我一心一意的将你拉扯大,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师姐,姐姐调侃弟弟,应该使得吧?”
那男子忽然大声道:“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我也不要你做我姐姐,我要你……”说到这里,却说不去了,只听得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院中跑了出去,花隐娘喊了两声:“延儿,延儿。”却没有人回答,随后,花隐娘也走出了后院。
甘心待花隐娘的脚步声走远后,方才从井沿下站起来,谁料起身之时,双脚竟是站不稳,知是蹲得太久,脚麻了的原故,待脚稍微适应之后,才摇摇晃晃的走回房中。
甘心躺在床上,细想二人的对话,她原本只道花隐娘是个普通的妓院老鸨,谁知她竟然还有师父,又谈及什么乾达教北岩帮的,她虽不知江湖中的事,但却能肯定花隐娘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前虽觉得她对待琵琶一事甚是狠辣绝情,但现在知她不简单,却又觉得她对琵琶已是很仁慈的了。
又想到那说话的男子,甘心虽未看见他的脸,但却有七八分把握能肯定他就是白日的持剑男子。起初花隐曾说过“我们的南宫少侠”,后又听她叫他“延儿”,因此这男子的名字一猜即出,南宫延。
可转念回来,甘心心中疑惑道:“他叫什么名字关我何事呢?自己竟然还想了老半天。”回想今日发生的事,甘心突然“啊”的一声从床上坐起,似乎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自言自语地道:“他今天中午骂我是乞丐的事我竟然忘了。”用手敲了敲脑袋,又道:“既然他与花姨是同门师姐弟,关系又那么亲密,自然是不难再见到,待日后有机会时再慢慢报仇。”
只听“嘭”的一声,甘心又躺了下来,安静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此时,清朗的明月高悬于半空,银白色的月光携同凉爽的夜风透过甘心半掩的房门悄悄的钻了进来。被明月照亮的夜空下,一个黑影正以迅捷的速度极快地在甘心窗外闪过,黑色的影子落在屋内的青砖地上一纵即逝,似乎从来都未曾来过一般。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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