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爱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有钱的时候你可以嗤之以鼻的说，钱不是个好东西，可以挥金如土把钱当做粪土一样对待。但当你没钱时，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只为了钱而不要命累死累活的。

    所以，至于钱是个什么样东西，不好说。

    总是，钱不是个东西。

    虽然不知道自己家中还有多少钱，但是古城知道如果没有开源的话，就算再怎么节流，那些钱迟早都会用光的。

    古城在昨天出院交医药费的时候就已经生生感到拮据两个字的含义了，虽然母亲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在他回来时在门口听见的叹息声却是真真切切的。

    坐吃山空的下场只有一个，空；坐以待毙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毙。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不好的结局。

    母亲的身体还很虚弱，而且一直做惯了被人伺候的富太太，暂且不说能不能受得了外面那些老板的气，就说她能干些什么呢？而父亲，虽说过几天就能出来，可是这都很多天了，还要过几天呢？

    所以，他必须要出去找一份临时的工作来维持家里的开支。

    未成年，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所以，很多老板看到他的时候都摇摇头，“我们这不招收童工。”

    古城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一个个招工广告栏上，所有关于年龄一栏的都毫无例外的写上：年满十八周岁，四十五周岁以下。

    原来，不止对未成年有限制，年龄大了也不是一样不受欢迎的。

    这个社会！古城不由叹口气。

    听以前班上某个同学说过，他暑假的时候做过送奶生，就是在某个售奶地点，每天傍晚骑着自行车给那些定了牛奶的用户送奶。他说那个暑假他赚了好几百，具体是几百没有说清楚。

    但是，这样听起来，这个工作似乎对年龄没有限制。可以试一试。

    准备取单车驶向某一个最近的售奶点。但是，单车呢？

    明明记得自己把单车放在这的啊？可是，车呢？车怎么没了，难道不翼而飞了？古城蹙着眉头，前后左右看，都没有自己单车的身影。

    糟糕！古城安安喊一声不好，自己竟然忘记上锁了。那么，肯定是被小偷，或者说是哪个路人顺水牵羊给牵走了。

    对于以前来说，一辆自行车而已，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安慰自己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再买一辆就是了。可是，现在，不是以前，一辆普通的自行车都要一百多呢？何况自己那辆是山地车。而且，这样一来，自己刚想到有可能的那份送奶的工作也自然而然顺水摸鱼被水冲走了。

    早知如此，就推到就退到旧自行车市场给卖了，还能卖好几百块呢。

    古城看着来往的行人，多么希望那个牵走自己单车的路人能发现自己拿错了自行车然后返回来啊。

    可是，行人越来越少，少的要过好几分钟才能看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

    日头已经偏西，今天没有战果，反而还丢了山地车。

    是不是可以用“赔了夫人还折兵”来形容今天一天的情况。古城不禁自嘲。真的是很没用啊，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么。

    古城看着日经稀少的行人，插着口袋，往回家的方向走。

    口袋里，只剩下几个钢镚儿。

    这座城市真的很繁华，夜晚还想白天一样，灯火通明。

    马路上的车鸣声此起彼伏，闪烁的车灯照的马路橘黄一片。霓虹灯准时亮起，红的绿的黄的蓝的，五颜六色的，像是闪落下来的烟花，定格在一座座高楼上，毫不停歇的亮起熄灭亮起。

    公交车站，很多刚下班的白领拎着包，男的偶尔扯一下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看一下手上的腕表一脸的不耐烦，女的心情好时会从包里拿出化妆镜补补妆看看自己正日益流逝的青春。

    公车来了，一窝蜂的挤上去，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绅士淑女样。

    这个城市的公车和其他城市的公车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惟一的区别是，不管到哪里，都只要一块钱，不管是从城西到城东还是只有一个站的距离，都只要一块钱。

    古城看着一辆辆公车停下驶去，上上下下，人来人往，继续往前走。

    八点，是这个城市夜生活的开始，真正喧闹彰显这个城市繁华的开始。

    繁华的街道，一个个店面白昼灯亮起，亮的刺人眼，那些店面的租金贵的吓死人，在那么不要命的开那么多盏灯，一个月要花费多少钱呢？

    酒吧舞厅也开始营业了，咖啡厅也伴来了一天中客流量最多的时刻。

    酒吧，不管是静吧还是闹吧，门口都挤满了很多人。不同的只是，静吧很安静，静的都听得见车子发出的引擎熄灭声；闹吧很吵，隔着几条街道，都能听见里面喧闹的吵声。

    可是，不管是静吧还是闹吧，住在旁边的居民都嫌吵。

    “进去玩玩吗？”一个时尚的染着一半红一半黄颜色的青年叼着一根烟问停在门口看的古城。

    古城没有看他，转了个身就要走。

    “喂。”刚才那个青年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怎么样，他接起电话，“谁啊？”

    “哦，原来是豹哥啊！”之前还吊儿郎当自以为是的口气立马变得哈腰低声的讨好，“我现在就在找，不就是一个驻唱的吗？您放心，我黄毛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我现在立马就给您找个比以前那小子还要好的来。诶，好，您放心。”挂下电话，那个自称黄毛的青年狠狠吸口烟，然后扔到地上，来回踩了几脚，“妈的，叫我拿去找啊。我操他妈的！”

    黄毛转身，准备去找人。

    “喂，等一下。”

    黄毛瞧瞧四周，确定声源来自后面，指着自己的鼻子，“叫我？”

    “恩。”古城跑上前，

    “啥事？”黄毛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叫自己有什么事。难道自己上次玩的一个女人是这个少年的姐姐还是什么人，找自己报仇来了？

    “请问，你们酒吧是缺一名驻场吗？”古城小心翼翼的开口。

    黄毛四下打量他，“是啊。你怎么知道？”他掏出烟盒，自己拿了一根，伸向古城。

    古城摆摆手，“您觉得我怎么样？”

    “你？”黄毛不相信，一个嫩的能掐出一把水的男生当驻唱？要是豹哥知道的话，不当场废了自己才怪呢。“小弟弟，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大哥哥还忙，别捣乱啊！”说完转身就要走。

    古城一口气跑到他面前拦住他，“请给我一个机会，您不妨现在可以试一下，看看我又没有担任酒吧驻唱的资格。”

    黄毛再次打量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摸摸下巴刚长出来的几根青刺，很认真的想想。

    古城再次开口，“现在晚上估计找个人不容易，要不你先让我试这一晚上，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应付今晚，明天您在找人也不迟。您看这样，行吗？”

    黄毛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错。这大半夜的，上哪找个人去啊。

    “那好吧，你跟我进来试试。”黄毛挥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恩。”提着心的终于可以放下，虽然只是一个机会，但是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所以一个机会就能有希望把它变成工作，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应该是古城人生中第一次进酒吧这样的地方。虽然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但始终只是在脑海中模糊的印象，而不是真切的感受，感受里面的充满各种气味的气息。

    说不上是什么气息。有香水的，也有各种汗味，还有混合着小麦的啤酒味，仿佛世间所有的气息都混合到一块去了，杂乱成一团，挥着不去，始终充斥在鼻子边。

    里面时而一片漆黑时而亮一下，如果不是黄毛的头发那么有个性一直紧跟在他后面，自己真的很有可能会走丢。

    走到一块比较亮堂的地方停下，黄毛正在跟一个朋克青年男子说些什么。酒吧里面乱糟糟的，就算是贴到你耳朵边大声喊也只能听得个模模糊糊的。

    之间黄毛指了指自己，然后那个朋克青年点了点头，黄毛拍了一下古城的肩膀大声说着些什么，依着口型似乎在说，“跟着他。”

    古城点点头，跟在朋克青年后面，朋克青年长长的头发，散开着如瀑布。

    朋克青年递给他一把吉他，“会吗？”

    “会。”古城点点头。

    “死了多要爱，怎么样？”朋克青年低着头，用布精心的擦了擦贝斯，并不多说话。

    “行。”古城跨上吉他，准备和身旁的朋克青年一起上台。

    “死了多要爱。“一曲毕，底下的劲头被燃的更加旺盛，底下的人更加疯狂的扭动脖子身躯，不停地跟着音乐乱晃，像是要把什么释放出来。可是，他们一天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剩余的精力去挥霍呢？

    一连下来，一个晚上，唱了多少首，古城也没有数。只是结束的时候，黄毛给自己一个信封，满脸通红像是喝过酒一样，笑嘻嘻的样子跟个二饼一样，整个人跟一只处于发情期的母猫一样，“唱得不错，明天继续来。”

    出门时那个朋克青年，非常有好的想自己伸出一只手，“杰克。”

    “古城。”握住那只手，“你的贝斯弹得很好。”

    天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了，连酒吧都安静了。

    繁华过后，是死一片的寂静。

    古城拿出信封，里面是五张毛泽东。

    这样，也算是一份工作了吧。

    但天这么晚了，要是回家的话，母亲肯定会东问西问，说不定还能闻出自己身上混合着啤酒和烟草的味道，那样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不回去了，去哪呢？

    去“地下室”吧，反正很久也没有去那了。古城调转方向，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