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气息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你先走吧。”让沈沫先走，和林泽并肩一起走出教室，也并不在意。心思已不再这上面，等一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招手送别谈蓝，教室里空无一人，拿着书包风卷似的跑下楼。

    “喂，古城。”车棚里模模糊糊有个人在开车锁，看得不甚清晰，但冥冥之中指向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幸好不早不晚，恰巧赶上了。艺绡提着书包急急跑过去，慌乱中脖子上挂的玉佩丢了也没感觉到。

    “什么事？”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大口喘着粗气的女生。她又有什么事？又要向自己“宣战”么？

    “你鼻子好了吗？”确定整个车棚内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竟然是这样的话，就光这句话，他已经听了整整一个下午了。难道还需他重复地说一遍“谢谢，没事”么？

    “你鼻子好像歪了一点。”凑了上去，很认真的观赏这颗亿万瞩目的鼻子。

    古城摸摸鼻子。没有什么变化啊，只是还有些轻微的疼痛。艺绡也触碰上去。

    “你干什么？”她怎么能随随便便摸自己鼻子。

    吓得猛地缩回手，“我怕撞歪了。”

    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假惺惺的装腔作势，不是礼节性的安慰探问，而是真正从眉间心间流露出的暖流。只好撇撇嘴，推着自行车往前走。面对这样一个女生，以往的那些犀利言辞都躲哪去了呢，挖苦嘲笑好像都不起作用了。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啊。”这是自己第二次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了。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纷拉扯，但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是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才是最大的受伤者，而到头来发现他才是那个默默忍受一切不说一句话的无辜者。是否真的是自己太任性？还是自己真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而且还专门残害他？

    “不管你的事。”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每次只要是和她有关，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发生些倒霉的事情，又是甚至会是一环扣一环，连环套似的。这是她故意的设计的阴谋，还真的之后巧合。但为什么知道会不幸，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装上去。明知是枪口也毅然决然。就像今天的事，自己完全可以扔掉那盒巧克力，可当时鬼使神差的送给了她。是冥冥中注定了的，还是环境影响的。而这其中，难道就没一点自己的主观因素么？

    难道这就叫做“宿命”？上天已经安排好了，包括遇见她，发生那些事么？

    “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说不定怎么恨死了我呢？”她有透视眼么？竟然能看清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那你说能怎么办？把你杀了。”估计杀了你，也不解恨。“杀了你，还犯法呢，等着警察来抓我啊。得不偿失。”

    “杀了我，你不会跑啊。”

    “跑，跑哪去啊？你不知道你乌龟猪阴魂不散，日日夜夜不来找我索命才怪呢？”一见到她，话语怎么就如波涛汹涌的海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啊。我很善良好不好？”

    “善良？多少钱一斤啊？”

    “很贵的。”

    “有多贵啊？有猪肉那么贵么？”近来猪肉价格飙升，就算她“乌龟猪”是稀有品种，可说到底不还是猪么，再贵也有个明码标价吧。

    “都说了，不许叫我乌龟猪，我比乌龟快多了，比猪聪明多了。”

    “你要证明你聪明。行啊，有个脑筋急转弯，要是你答对了就证明你比猪聪明，怎么样？”每次都是她作弄自己，这回怎么也得耍她一次。

    “你说啊。”

    “题目很简单。两个你。”

    “两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题目。

    “对，两个你，艺绡。”

    很认真的思索，可是按拆字和字析字，都没有答案。

    “提醒一下你吧。是一个台湾的著名歌手，唱过一首歌，《挪威的森林》。”

    “伍佰。”惊喜的叫了出来，满是欢喜。可是为什么他也笑的那么开心呢？伍佰，两个自己，他骂自己是二百五。不管答错抑或答对，真正想表的意思就是自己证明自己是头猪。

    懊恼一声，这回自己上他的当了。

    “你鼻子真的不痛啊？”话题还是转到这上面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你也照样给我一拳吧。”这样做，你是不是就解气了。

    红灯，停车。古城认真的看着她，很严肃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来吧。”闭上眼睛，等待古城落下的拳头。

    不知道会不会很疼，会不会出很多鼻血，会不会一拳把自己打出马路，然后一辆车飞行驶过，轧过柔软的身躯，水泥路上锈出一朵妖娆的血花。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突兀的绽放是不是显得触目惊心？

    等了许久，那记拳头还没有落下来。睁开眼睛，红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灯。

    “你是不是有受虐癖？”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你才是咧。”既然他自己不动手，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是他自己亲手将机会从拳头中溜走了。

    “你是不是真感到不好意思？”古城停下车，艺绡急忙刹住车，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眼前的男生眼底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似是狡黠，又似真诚，嘴角不经意浮起一抹窃喜不以为意的勾子。

    艺绡感觉危险的气息渐渐逼近。

    “我们做笔交易吧。”呼出的气息游离在艺绡脸上徘徊渐至散去。

    “什么交易？”眼前的他就像一个恶魔，与恶魔做交易。想想都恐怖，会从他的嘴里吐出什么呢？

    “你把我这件衬衫洗了吧。”表情瞬间变得无辜且美好，要求竟是如此简单不强人所难。

    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怵人的无理要求，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点点头，算作是成交。

    “但是。”每一个细胞又开始警觉起来。

    他慢慢靠近自己，“不许被人发现。”

    “恩。”哦，原来是这样。他真以为自己是猪么？这样的事都要搞得全世界尽知满城风雨吗？他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还不想丢这个人呢？她，五指未沾阳春水，被人知道给他洗衬衫，岂不笑掉旁人大牙么。

    找到一个秘密角落，行人稀少，不容易被人发现。

    面对面站着，四周是荒芜的杂草，没有行人沙沙的脚步声，虫鸣声微弱似有似无。一阵风吹过，带动树叶发出摩擦的声音，也吹乱了女生额前的刘海，男生的碎刘海也被吹到风的另一边。

    谁也没有做声，沉默，沉默的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

    “转过去。”不容置疑，命令一定要这么做。

    “切。”谁稀罕看你啊，不就是脱个衣服么，我才没兴趣欣赏你那骨架子身材呢。思想与行动并不一致：缓慢的转过身，脚尖不停的在土地上打转，绞着手指头，微微昂起头，看天上有没有飞鸟经过。

    “好了没有啊？”白色的衬衫从身后递了过来，依稀还残留着男生独有的气息。一只乌鸦“哇”的一声飞到树丫上。

    胡乱塞进书包里。

    “你爱惜点行不行。”像是被当做破麻袋一样皱成一团。

    “又不是我的衣服。”

    “你。”确实不是她的衣服，理由在浩浩青天下光明正大。

    “你会不会洗啊？”不是怕她洗不干净，而是害怕她把自己的衬衫当做自己死搓烂浸，最后交到他手里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件经过铁砂掌北斗拳九阴白骨爪磨练的不成样子的废布。

    “不会。”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听者却听得心更加发寒。

    “什么？”不会洗竟然还敢点头答应。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小case一件啦。”说的轻而易举，貌似胸有成竹已然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在迎风飘扬似的。

    古城很后悔自己怎么会让这头乌龟猪给自己洗衣服。这不是狼入虎口有去无回么？这件衬衫估计是有去无回，风萧萧兮易水寒，衬衫去兮一去不复还。今日，恐怕就是它的忌日。

    一阵寒风吹过，古城不由打了个冷颤。

    闭上眼睛，可以想象得到衬衫是如何在凄凄惨惨戚戚哭泣哀怨自己这个主人是如何的狠心如何的粗心如何的不当心，竟把纯洁无辜的自己送入到一个辣手摧衣人之手中。

    “放心啦，我一定会洗得很干净的。”

    “恩。”他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只要求能够完璧归赵不是破衫烂缕就足够了。

    “干嘛这么一副痛苦的便秘表情啊？”整张脸都快挤成一团，一抓，一大把水流出。

    “你把衣服还给我吧。”

    “你冷啊。”古城只穿了件外套，秋风刚刚刮起。“没事，骑快点就不冷了。”说完，加快车速。

    古城欲哭无泪，也只有拼命加快车速，带起的灰尘扬起成一个美丽的弧线又迅速落下。行人都诧异，竟然真的有人能将自行车开的跟小汽车一样快，连火花都被摩擦出来。真是神人哪！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