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山雨欲来，前夕风动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知道，我知道。美人计嘛……”谢子桓向自己的谋士告饶：“我这次错了，再有两天，我再不敢了。”

    “连亲吻也不可。”九尾再次警告：“贤者有可能通过亲吻时气息的交流，探寻您现在所有的实力。今天已经是极大的失误了。”

    谢子桓乖顺的听从九尾的训诫，九尾说得对，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等两天了。

    大红的嫁衣被送来给茯苓试穿时，谢子桓就在屏风的外面耐心的等着。那个红衣凤冠的少女悄然立于自己眼前的时候，谢子桓还觉得这个美梦进行的太快，以至于自己无法完全回过神来。

    “我这样好看吗，子桓？”茯苓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谢子桓泛起一个温柔的笑。就算失忆以后，贤者还是喜好穿白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好看，茯苓穿什么，都好看。”谢子桓玄色的衣袖垂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来，茯苓，明日就要大婚了，我今晚可不能见你了，你要好好休息，不然一天的礼节可够受的。”

    茯苓的手放入谢子桓的手中：“嗯。我会好好休息的，明日陛下会派女官来为我梳头。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了。”

    “好。”谢子桓看着低下头浅浅微笑的茯苓，感受着手掌中的温度，上天如此厚待他，是为了奖赏他还是为了将他推入更深的地狱？

    按照礼节，谢子桓在大婚前不能与茯苓住在一起。茯苓由蠃鱼护着，暂时住进了皇甫琳琅曾经的重华宫，他在崇熙殿最后试穿礼服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公公的通报，说是陛下来了。

    谢子桓一身红色新郎服迎接了天启帝。皇甫珏看着他一身红装笑道：“你们师徒两个人都是只穿一个颜色衣服的，非白即黑。如今穿上了红色，也显得喜庆些。”

    “陛下，师姐答应出席婚礼了吗？”谢子桓没有理会天启帝的调侃，他更关心的是素问的反应。

    “朕好言劝了一个下午，才勉强答应露一面的。”皇甫珏警告道：“到时切不可再惹她生气了。”

    “我知道。”谢子桓点点头，师姐似乎表现出了她惯有的挣扎。不能确定是不是师傅，或许确定了，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断地自我赌气。像是她会有的决定。

    “前些日子，你一直没来御书房，可能不知道。”天启帝想起什么似的道：“庾家的二公子进京了。除了带来些江南的鲈鱼、莼菜之类给他大哥思忆家乡，也特地为你大婚送来了江南特有的‘朱紫’。”

    “哦？是江南婚俗中祈福的那种红果子吗？”谢子桓想了一下，笑道：“难得他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倒是比他大哥懂得情趣意味。他什么时候走？”

    “说是留到你大婚以后。”皇甫珏端起茶刚喝了一口，又道：“他家的小妹妹庾文君好像最近也要出嫁了。据说是喜欢上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公子，自家哥哥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她就是不肯改，要死要活的。他们一家兄弟七人，只得了这一个妹妹，宝贝的很。拿她没办法。庾信不愿意跟朕开口，所以这回庾亮来了，隐晦的跟朕提了，说是希望能照顾一下未来的妹婿。”

    “这个容易。”谢子桓点头：“您的意思是让他去礼部吗？”

    “不过是安排个无关紧要的位置。现在不常祭祀了，去礼部也比较合适。”皇甫珏放下茶杯：“你注意一下，名单不久后吏部会送到你这里来。是上虞温家的公子，叫做温玄的。”

    “臣记下了。”谢子桓看皇甫珏准备起身离开，便也相送，不过再次叮嘱道：“陛下，皇后娘娘那里，也切不可放松了警惕。水麒是王朝命脉，若是走脱，便不好控制了。”

    “我明白。权相放心，我不会拿自家江山博美人一笑的。”皇甫珏拍拍他的肩：“当年我们互相缔结盟约，实现对方心中的愿望，明日便可功成。你大婚之后，我们君臣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谢子桓本来一直对这个庆祝充满了疑虑，但是当他经历了一整天复杂的礼节，看着茯苓接受皇后颤抖着的手的赐福，甚至到现在喝过了交杯酒，他才相信眼前这个面若桃花嫣红的女子，他一直视为神一般仰望的师傅，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化为雪狐始终卧在喜房的九尾看着依然礼成的一切，怎么也想不通，这之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之前的怀疑都是多余的？贤者是真的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了？

    谢子桓正准备伸手为茯苓取下凤冠时，葱白似的手指按住了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握着的小狐狸：“虽然说只是狐狸，可是我们大婚之夜……”

    九尾识趣的在谢子桓的视线下离开了，茯苓任谢子桓为她取下凤冠，脱了大红的礼服，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却突然好奇的看着桌子道：“夫君，那是什么？”

    一句“夫君”叫的谢子桓心中微微一颤，但为了不让自己的急切吓到茯苓，给她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谢子桓还是耐着性子道：“这是庾信的弟弟送来喜果，叫做朱紫。南方人家不管贵族还是平民都会把这个摆在桌子上求吉利。”

    “这倒是有趣。”茯苓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果子，看着坐在床边上向自己微笑的谢子桓，突然声调一变道：“只是，权相。我没有教过你吗？逆天而为，再怎么求取吉利，都是枉然。”

    突然变化的称呼和语调，让刚想有动作的谢子桓察觉到不对。他似乎被某种术道牵制的无法动弹。声音也艰难的发出：“九尾说的对……你……什么也没有忘记……”

    “这只小狐狸聪明有余，智慧不足。”茯苓又露出了贤者的表情和说话的方式：“更加没有什么胆略。知道为什么失败吗，权相？为师再给你上一课，不要赌你的敌人有什么不敢，当一切都太过顺利的时候，想想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了，但是想不通。”发声似乎成为了一种痛苦，谢子桓还是挣扎着想要动。

    “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没有人能打败自己。”贤者整理了自己的中衣，慢条斯理的从喜房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宫女的服装开始穿上：“我没有什么灵力了，所以九尾认为不可能和你成婚，因为我没有办法阻止你圆房。他想的其实是对的。可是还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