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挚友论爱，郡主反击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殿下这话说的到有意味，若不知道一个人的好处，怎么会爱她？就算口味独特些，爱一个人的坏处，那也总要了解了。殿下不怕他日您得了师姐，真的了解了她，觉得今时今日付出的，都不值得。”

    “权相果然是个玲珑心肝的人。”皇甫珏淡淡一笑：“还为我打算的如此长久。说起来，当初我对素问动心，还是因为权相。”

    “因为我？”谢子桓挑挑眉：“愿闻其详。”

    太子今日着了青色的麒麟滚边的袍子，倚在椅子背上，身形较往常放松了许多，微微闭了眼，唇勾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当年我就知道，依贤者对你的态度，是戒备多过怜爱的。我长在皇家，这种关系见过太多。按你的角色，若是在皇室中，绝对是个不讨巧的，也不会有人真心待你。”

    “殿下这话虽然有些伤人，倒也是实话。”谢子桓手上没停着，灵巧利索的点起沉香，那袅袅的烟雾，缓缓的侵入到空中，缭绕在闭眸的太子身边。

    皇甫珏吸了一口这安神的香气才又道：“所以，当初我根本不相信素问是真的照拂你。我见过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和贤者一样高高在上，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我那受宠早逝的母后，还有不久前才仙逝的皇祖母就是这样。还有一种，就是你永远看不到真心的女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充满了预谋和目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仅仅因为情感而对他人表现出憎恶。”

    “师姐不是这样的。”谢子桓似乎明白了皇甫觉得意思，他的手笼罩在那白色的烟雾上，看着它们穿过自己的指尖：“她被师傅惯的都傻了。”话虽然是贬义的，但是皇甫珏没有错过他语气中浓浓的温柔。

    “当年，我虽然还年幼，但是却被这宫廷历练的看透人眸中的险恶。师傅的眼中什么也没有，无欲无求，所以令人畏惧。素问的眼睛是我从出生来见过最干净的。那时候她在为水麒，为你哭泣。她着实的爱着你，那一瞬间我嫉妒又羡慕，当时的我，恐怕只是单纯的想要也有这样一个人来爱着我。后来，她虽总躲着我，但我也有机会看到她和你玩耍时的开心，见到我时惊恐中带着的疑惑。那次我在上虚林外见她，戏弄她，她虽然害怕，但是依旧没有一点恨。我说你的坏话，她立刻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竖起羽毛，那样子真是令人爱不释手……”结实有力的手微微握紧，皇甫珏睁开眼眸：“我要这样干净的女子做我的皇后。我喜欢她，我爱她。我容不得我之外的任何人拥有她。”

    “若只是这样，师姐就算是圣女，也依旧是属于殿下的。”谢子桓好奇道：“殿下又何必非要迫她为妻呢？”

    “她若是圣女，非独为我一人，还身负天下。迟早有一天，她会像师傅一样，眼中再也放不下某一个人，心心念念的只有黔首百姓，喜乐安康。若是只看着就满足了，权相你也没必要和我进行着交易了，不是吗？”太子起身离去时的话意味深长。

    谢子桓并未起身相送，只是待他离去，自己的手描摹着铜香炉上龙盘凤翥的精细纹样，兀自笑道：“看来我选择殿下，果然是没错……”

    皇甫珏离开东宫，刚进御书房，就见谢家的老三谢子乔正立在那里，天照帝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见了皇甫珏来了缓了缓道：“珏儿，你来的正好。今日你可见着权相了？”

    “儿臣刚刚见过，权相正在为父皇绘制天下堪舆图。”太子挑了个准没错的话来回，天照帝果然松了口气：“子乔，你听到了。皇姐的请托，我一直放在心上。怎奈宫中确实有诸多事要权相来做，实在是不得他抽身，回谢家的宅子。”

    明珠郡主自幼与天照帝交好，性子也被纵容的厉害。面对谁都铁面的天照帝，唯独对这个堂姐没有办法。

    今日她一早遣谢子乔前来问，何时让谢子桓回谢宅一日。他正在没有好的理由回答中，可巧皇甫珏解了围。想想堂姐生气亲自来闹自己的样子，天照帝就忍不住背后有涔涔的冷汗。

    谢子乔又拜了拜道：“陛下，母亲还有一事，让我请托陛下。谢家长子谢子修承蒙恩典，封山阴侯。只是母亲今日感叹韶华易逝，舍不得长子远离。可否恳请陛下，将谢子修留在她的膝下，侍奉以安天年。”

    “这……”天照帝迟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儿子。皇甫珏于他说过，削弱谢家的根本在于驱离长子。只是明主郡主说的恳切，自己若是不答应，倒有些可疑。

    皇甫珏见天照帝看向自己，连忙道：“父皇，姑姑所言甚是，儿臣以为，山阴虽好，但谢家大少也不可只想着清闲，还是侍奉母亲为上。倒不如定下，谢子修可先不赴封地，只待姑姑百年后，再行前往。”

    “我也是这个主意，珏儿甚得我心。”天照帝看着谢子乔总算有了笑意，便接着道：“子乔回去，告诉皇姐，要她只管放心。”

    “臣代母亲、谢家，谢过陛下恩典。”谢子乔行礼离去，天照帝叹了口气：“当年，贤者便劝我莫要将堂姐嫁与谢家。只可惜，当时堂姐一味恋着谢飞卿，我一时心软，这才使得今日进退不得，豪族日盛。”

    “父皇重情，定是舍不得姑姑受委屈。儿臣已布下棋子，待姑姑百年，必当彰我王威，不致受限强族。”

    天照帝看着自己的儿子，正想说什么，却猛然咳嗽两声，竟一时上不来气。皇甫珏连忙上前为他抚背，正要叫传太医，却被天照帝用手止住。

    过了好一会，帝王缓过气来，声音有些嘶哑：“不用叫太医了……”

    “可是您……”皇甫珏虽然知道这是刚刚晋封为贵妃的妲己的缘故，也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情况，但是真的看到始终倚重信任自己的父皇如此，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贤者总是遣人送来仙草给我，我前些日子也去了上虚殿。看贤者的样子，似乎知道我的病根，却不肯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我按时喝那些草药。连贤者都无法的，找太医来又有什么用，这恐怕是天意……”天照帝的声音了无生气，带着帝王气数将尽的衰落。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