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依然在一起1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时常站在操场的中央看着天空，我错觉的以为整个城市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是孤独的，就我一个人在望着天空，就我一个人像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在吹着冷风。之后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偶尔会陪我到操场上去走走，那段时间里面一直是她在陪着我，后来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如今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沿着街道往前走，偶尔会有人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我知道那些人都不认识我，因为谁都不会认识一个无所事事在街上游荡的人，这是城市的规则。我右侧的是一个足浴小店，里面是暗红色的灯光，这是一种很性感又很感性的颜色，里面是从事什么服务的我很清楚，早在几年前柿子就对我说起过这个行业了。那个时候这个行业是挺火的，现在随着都市男人的压力越来越大，体力越来越差，功能越来越卡，这个行业已经显得暗淡无光了。

    我对着里面穿着简陋的女人身边的灯火笑了笑，说，要不要这么虚假？我这里说的虚假是足浴这几个发光的字体，里面的妙龄女子是不虚假的，反而是我觉得最真实的女人，她们不会给你虚假的笑脸。你给她们钱她们会笑着给你任何一个姿势的服务，你要是没钱她们绝不会给你好脸。就是这么的真是，没有什么比妓女还真是的了，我甚至觉得在城市璀璨灯火下面她们是唯一一种单纯的人群。

    我的手机在叮呤当啷的响着，我拿起它使劲往地上摔去，一瞬间它就支离破碎的摊在我的面前了，顿时心里有一种醉熏交错的感觉。我得意的笑了笑，说，这就是烦我的下场。我边笑边走，没有目的的走着，来到一个很熟悉的地方，是地瓜卖衣服的店，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毫无疑问是坚果。我心里潜意识的在谋划一场残忍的谋杀行动，我觉得不应该要了他的命，随便剁一两只手就可以了，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不想做得惨绝人寰。

    我坐在地瓜服装店对面的咖啡馆里面，我仔细的策划着，我想了想光剁两只手还不够解气，我要把他阉了，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说，这既是挖我墙角的下场。接着我笑着扬长而去。我写好策划书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策划给他们看了看，我说，就按照里面写的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流氓头仔细阅读了老半天，说，老板，你这个情节写得太详细，我们不是演员出身，恐怕很难做到天衣无缝啊。

    我淡淡的说，没事，我不怎么在乎过程，我写的这个情节只供参考，只要结局一样就行了。

    我在咖啡馆一直坐着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我想看的清楚一些，因为这将是他最后一个做正常人的夜晚了，过了这个安静的夜晚后他将会成为一个残疾人了，而且还是终身残疾，并且还是任何科学技术都无法逆转的残疾。我意淫着，直到咖啡馆打烊我才离开，我找了一个像样的宾馆住了下来，我决定好了天亮之后就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换一个城市。或者说是潜逃。

    至于地瓜这个女人，我不能容忍给我带帽子的女人，尤其是绿色的，我打算给她留一个全尸，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婆，不能太残忍。

    这是一个死寂的夜晚，想起地瓜那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脸就上火，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连个话都说出通顺。我闭上眼，听见隔壁有人在呻吟，这种呻吟司空闻惯，曾经我和地瓜在旅馆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放肆的大喊大叫，我走出门见走廊上有一根木棒，是凳子的一只脚，我捡起来对着隔壁的门上使劲摔，里面的声音即刻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门就自然开了，里面有一男两女，我顿感好奇，这歌男人这么强大，迟早会精尽人亡的。他们三个人自觉的蹲在墙角双手抱头，看来他们很懂规矩，他们肯定把我当成警察了。

    我见他们这么自觉就没有为难他们了，自己睡觉去了，我猜想他们此刻必定很委屈，这有意无意的“创造”人类却被我一下子扼杀了人类的种子，我带着睡意感觉自己这种行为是一种罪恶。第二天一觉醒来感觉脖子有点酸，可能是昨晚摔门用力过猛的原因。我回到家，家里没有人，地瓜应该出去了，我从柜子里面找出我的行李箱，我把它打开放在床上。我看了看柜子里面，我的衣服和地瓜的衣服纠缠在一起，我挑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出来。我看见了柿子送我的那条牛仔裤，已经有点褪色了，我拿起它看见下面是一张床垫，床垫上面还有地瓜的血的痕迹。这是地瓜和我第一次发生关系时留下的血迹，地瓜说留着这个作为证据。

    看着这个，我心里不免有点愧疚，我立刻改变了想法，我觉得我不能伤害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人，至少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把我自己的和小家伙的衣服都装进箱子里面，然后对着浴缸里面的两只小鱼轻轻说了声再见，虽然我知道它们不一定能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我刚走出门就想起来，还有东西忘记带了，是柿子的书和笔记，我不能把它们留在这里。

    我走的时候没有人来送我，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悲凉的离开的。我摸了摸身上的每一个口袋，我这才发现自己少了点什么东西，我呆在原地静默了几分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我摔掉了。这也难怪没有人来送我，原来已经没有人能找到我了。现在这个年代就是这样，科技越是发达，想要找一个人就越是困难，或许这就是现代化的悲哀吧。

    我刻意的路过柚子的店里，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却还没有开门，我笑了笑，这个柚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了。

    我拖着行李拐了个弯，看见一栋大楼，我记得我们刚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栋楼。我认真的看着这栋楼半天，感觉有点眼熟，后来我足足看了五分钟，终于想起来了，这栋楼就是我们租的房子对面的那栋房子，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去，我忘记了自己走过了多少个垃圾桶，走过了多少个街灯，当我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被地瓜堵在了火车站门口。

    我看见她没有说话，自己拖着箱子往里走，地瓜死死拖住我大哭，周围的旅人纷纷闻声而视，我顿时觉得我是这个车站的焦点。我觉得有一个女人拖着自己在车站大哭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我拉着地瓜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说，你这是想干嘛呢？

    地瓜红着眼哭着回答，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冷冷的说，你管我去哪？

    地瓜抽搐着说，你昨晚去哪了？我在这里等你一晚上了，我怕你会走。

    我刻意的不看地瓜的眼睛，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这点我很清楚。所以我不能看地瓜的眼睛，眼睛是最大的杀伤性武器。

    两个月后。

    储晓灵来监狱看我，她给我带了一点吃的，还给了我一些钱，她说，你在监狱里面也要好好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是没有钱了就跟我说，我每个月来看你一次。

    其实储晓灵和我之所以会联系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小灵而已。我说，我在里面很好。

    储晓灵欣慰的笑笑，对着对话机说，那就好，你在里面把身体养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有我呢，我经常去看她的。

    我心想这个女人趁我在监狱想要夺取我的孩子了，我得想想办法才行，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知道了她的爸爸是一个劳改犯，另一方面我不能让小灵被储晓灵抢了。我说，你不要跟孩子提我，她是要问起关于我的事，你就说我出国了，一年后回来。

    因为我的刑期是一年有期徒刑。储晓灵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跟小灵说你出国去了，要十年才回来呢。

    我表示强烈的无语。储晓灵这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要把小灵活生生的从我手上硬生生的抢走嘛。

    储晓灵刚走后我回到房间刚躺下，又有人来探监了，这次是地瓜，我毫无意外。在我呆在监狱里面的两个月时间里面，地瓜每两天来看我一次，但是我通常是不见她的。现在我觉得我该和她谈谈了，地瓜看见我肯见她了很高兴，拿着对讲机死死的盯着隔着玻璃的我，我分明看见地瓜的眼中闪着泪水，但是却看见的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姿态。

    地瓜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在里面好好表现，我等着你出来。

    我冷冷的回答道，等我出来做什么，没有我你更自由。

    地瓜表情沉默，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烧掉坚果家的房子吗？你以为我真的疯了吗？

    我没有回答地瓜的问题，这种问题我早就不想过问了。人在面临灾难的时候反而会轻而易举的打开心中长久未能打开的心结，我也是这样，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我打开了很多的心结，那些有关于青春的迷惘一点一点的拨开迷雾般的看见了光芒。地瓜自己回答着自己的话，说，我放的那把火是为了证明我的忠贞，是坚果刻意发骚扰短信的，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一把火把他的房子烧了。

    我表情淡定的说，这件事等我出去后再跟你算账。

    地瓜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擦了擦，玻璃外面的地瓜显得更清晰了，地瓜说，好的，等你出来跟我算账，我等着你。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