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梦的孩子1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妈问我，戎苑晚上是跟你睡还是跟我睡？

    我想了想，我告诉我妈妈说当然是跟我睡了，万一晚上她起来吵怎么办，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妈妈撇撇嘴，满脸的骄傲，说，我还能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你小时候这么吵闹我都应付过来了。而且还把你活生生的养大了，难道我的职业技能还值得怀疑吗？

    这是我首次看见我妈妈这么自豪，我只是很难理解，我妈妈是怎么把我“活生生”的的养的。我只能跟她说，那好吧，让她陪你睡吧。我对着小家伙使了一个眼色，说，小灵，晚上你跟奶奶睡，要乖哦。

    小家伙笑着假装听懂了我说的话。我告我妈妈，小家伙很乖的，晚上醒来了也不会哭，而且也不怕生人。

    妈妈有点小小的好奇，问我，她不怕生人吗，这样的孩子要好好带，不然很容易被人拐走的。不过还真的挺像你的，你小时候就是因为你不怕生，所以我才收养你的。怕生的孩子都是在保护自己，越是保护自己的孩子越容易受伤。

    我对我妈妈的观点表示很好奇，我问妈妈是不是真的，幸好我不怕生人，要不然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妈妈呵呵的笑着，妈妈觉得主要是因为她没有生孩子，总想要个孩子，刚好又遇见了我，于是一个想要孩子的女人和一个被遗失的孩子走到了一起。

    我感慨道，我真幸运啊。

    我们吃完饭后我收到了储晓灵的短信，她说，你到家了吗？

    我说，我已经在家了，吃完晚饭了，你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吃晚饭了？我很少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这种客套话，但是觉得不说这些客套的东西就显得有点不客套，所幸我还是说了。

    储晓灵说，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晚饭随便吃一点东西就好了小家伙在干嘛呢？我都想听听她的声音呢。

    我说，你家里人呢，怎么就一个人在家，小家伙在跟我妈妈玩呢，老人家喜欢小孩子。

    储晓灵说，我老公在外面还没有回来，我在家等他呢。你知道吗，我很想有一个孩子，可是我生不出来。

    我说，生孩子这种事要慢慢来，不要急，会生一个漂亮的孩子的。我向您推荐，南合不孕不育医院，还你一个未来！

    储晓灵说，我有空再跟你说，我真的生不出孩子。

    我说，你老公做什么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怕。

    储晓灵说，我老公是一个医生，他今天夜班，所以要很晚才会回家。每次他上夜班我就先睡，等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

    我说，你吃饭了吗？储晓灵说，我吃了一点饼干，我不想吃太多，怕睡不着，我看过书，书上说饥饿会增强人的睡意，我在被窝里面窝着了呢，等待睡意的降临。

    我说，恩恩，不要冻坏了，现在好冷，我回到家之后发现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是寒冷。

    储晓灵说，我想看看小家伙。

    我说，可惜她说话还不利索，要不然我可以让她和你说话的。

    储晓灵说，过两天你带着她来我家玩玩吧。

    我说，好吧，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做。

    储晓灵说，真的吗，那好，我要去买点玩具。

    我很冒昧的问了储晓灵一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储晓灵说，问吧。

    我说，你多少岁了？我想知道是你大还是我大。

    储晓灵说，我二十七，你呢？

    我说，哦，那你比我大，我二十五，我应该叫你姐姐。

    储晓灵说，恩，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看了看窗外，乡村的夜晚异常的安静，这里的人们睡得很早，这里的人的生物钟和城市里的人的生物钟完全没有交点。我妈妈已经抱着小家伙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感觉有点孤单，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睡觉了。我想地瓜了，我忍不住给地瓜发了一条短信，我跟她说了一句晚安。不一会儿地瓜就打过电话来，她说，麦斯，没有你抱着我，我睡不着了，我已经习惯了有你。

    我说，我陪你说话，说一会儿你就能睡着了。

    地瓜说，小家伙呢，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说，你不是很厌倦她吵的吗，怎么现在又想听她的声音了？

    地瓜说，你相信我，我已经改变了对小家伙的看法，因为她现在是我们的孩子了，有哪个妈妈会不喜欢听自己的孩子的声音呢。

    我说，你要不要回家过年？

    地瓜说，我后妈打电话跟我说我爸爸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她让我去找找，我才不想去找呢，都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鬼混呢，上次我还见他跟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人在一起，想都不用想，他在外面养了东西。

    我表示有些许的不解，问道，养了什么东西？

    地瓜干净利索的说，这个还要问啊，当然是养人了。如今的这些老男人都有一些共同的爱好，那些有钱的老男人都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养人，那些没有钱的老男人也有一个类似的嗜好，那就是养宠物。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被地瓜这么一提起，我蓦然间发现确实是有这么一种新气象，或者说是一种新现象。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钱没有势没有一个像样的家，于是到了他们老了之后，有点钱了，有个家了，有点空余的时间了，于是想试着去完成年轻时的想法，却发现当年那个漂亮的老婆已经容颜老去，那个可爱的女儿已经亭亭屹立，都不再需要他们了。

    所幸，这群孤单的老男人有钱的就去外面养几个年轻的女人，没有钱的就找一只宠物养养。因为在宠物的眼中，主人总是最重要的，这样他们心里可以得到安慰，可以弥补这些老男人内心的空虚。

    而关于地瓜的爸爸，我只能淡淡的说一句，哦，他总会回家过年吧，你也回去过年吧，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

    我和地瓜说着说着我听见小家伙哭的声音，我妈妈抱着小家伙来到我房间，小家伙看见我就伸出双手要我抱，我抱过小家伙，我妈妈说，她不要我。

    我说，那就让她跟我睡吧。

    电话里地瓜说，是小家伙的声音吗，让她跟我说话。

    我把手机给小家伙，小家伙拿着就塞进嘴里咬，幸好现在这首先的防咬功能很强，我妈妈说，是地瓜的电话吗？

    我说，是。你先去睡吧，我也准备睡觉了。

    我接过电话，说，小家伙不肯跟我妈妈睡，只有让她跟我睡了。地瓜在电话的另一边没有说话，她安静的听着小家伙的声音，或许她在思索什么吧。在石井的时候经常都是地瓜哄着小家伙睡觉的，虽说地瓜那个时候很不喜欢这个小家伙，但是地瓜还是会想一个母亲一样的哄着她吃，哄着她睡。也许这就是一个女生成熟之后显现出来的母性吧，是不是每种雌性的动物都会有这种性质呢？我不了然。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抱着一个孩子回家。在我的记忆里自己还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孩子，当我们忽然清醒过来之后，我们就会怀念那些做梦的年代，但是我们再也不会回去了。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样子，心中总算有点平静的感觉了。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害怕听见孩子的哭声，我固执的以为孩子是没有脱离上帝护佑的天使，他们的哭声会惊醒熟睡的上帝，上帝会惩罚把孩子弄哭的人。直到有一天，我学了物理，知道了声音的起源，然后我就开始怀疑上帝了。再后来，人类用科学杀死了上帝。

    我抱着小家伙在家里闲逛的时候遇到了陈洛，陈洛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比我小一岁。我看见他一只手牵着五岁的女儿，一只手牵着一条小狗狗，迎面走来。我远远喊了一句，陈洛。

    陈洛抬头看见我，有一丝欣喜，说，麦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不见了。

    我说，你这是在遛狗还是在遛女儿啊？

    陈洛拉着女儿说，叫叔叔。

    陈洛的女儿看上去有点羞涩，轻轻的喊了一句叔叔。

    我我放下小灵，说，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洛搭了一句话，他说她叫小洛。

    我笑看着小洛说，怎么跟你一个名字，你不怕混淆吗？

    陈洛看着小灵说，没事，混淆就混淆吧，你这小女孩是谁？

    我说，我女儿，小灵。我摸着小灵的头发，说，叫伯伯。

    小灵很豪爽的大声喊道，伯伯。

    陈洛被吓了一大跳，说，真乖，你女儿真有气势，跟你一样。不过，好像我比你小，应该叫叔叔。我说，没事，你虽然比我小，但是你女儿比我女儿大，呵呵。

    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早结婚，尤其是像陈洛这样打算一辈子呆着这里枝叶守根的人。我心算了一下，陈洛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有女儿了，我哑然失笑。陈洛说，我们到附近的商店坐一会儿吧。

    小孩子就是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小灵死缠着小洛，一只手拉着小洛的手一只手拉着我的手。但是我看上去好像小洛很不愿意让小灵拉着，表情很委屈。

    小洛扔下小灵一个人往商店跑，小家伙走路还不利索，所幸就拉扯着我的衣服要我抱着走。我们来到商店，小洛躲在一旁，小灵见小洛不肯跟她玩，所幸就拉着陈洛家的小狗玩，似乎小狗狗的表情也很无辜，不怎么愿意和小灵玩。但是小灵似乎很强悍，死缠着小狗狗不放，我看着小狗狗委屈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