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的身世2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番茄已经来了，地瓜正在吃番茄带过来的馄饨，我拿着几个包子放在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番茄忧伤的看着昏迷的柚子，我问番茄，怎么回事？番茄捂住嘴，不肯说。地瓜说肇事司机还在警察局吗？

    番茄点点头，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地瓜吃完一碗馄饨，医生进来看看柚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医生说，手术算蛮顺利了，可能是柚子的头部有损伤，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让他好好休养。

    我淡淡的问了医生一句，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更加淡淡的回答了我一句，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问医生，那什么时候能出院呢？应该可以到家里养伤吧。

    医生表示一个月左右可以出院，在家里小心照料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当然，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医生都有一句口头禅，那就是“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这是一种灵丹妙药，不管它的效果怎么样都可以服用。如果病人的病情好转，那就说明医术精湛，如果病人不幸身亡，那就说明病人的造化还不够。

    其实我们都明白医生的意思，柚子有可能会醒过来的意思就是说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说白了就是成了植物人。

    地瓜的声音还是沙哑着，地瓜委屈的告诉我，她昨天晚上睡的不好。我说地瓜，我睡的比你更不好。地瓜说，你怎么了，你抱着我还不舒服吗？

    我说，你抱着我坐一晚上试试看。

    地瓜说，要不回家后我们补一觉吧。

    我说，我得去上班了。

    地瓜拉着我说，那你不陪我回家吗？

    我说，地瓜，你自己回去，我中午的时候回家吃饭，好不好？

    地瓜不肯放开我，说，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我捏了捏地瓜的脸，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班吧。地瓜说，你们可以带家属去上班吗？这样会不会影响工作，你们是不是工作很随意？

    我们走在安静的街上上改变了方向，我拉着地瓜说，你那来这么多问题，跟问题少年似的。

    地瓜轻声回答，什么叫问题少年？

    我们一边往公司走，我一边跟地瓜说，从小就吃着问题奶粉，长大了接受问题教育，成年了谈着问题恋爱的，就是问题少年。你觉得这算不算问题？

    地瓜点点头，示意，确实是有点问题。

    这一天的工作我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记忆不断的在脑海里面重现，想起了很多很多关于柚子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面，柚子向来是很低调的人，但是柚子这种风格的低调并没有一点向别人示弱的意思。让人对柚子的感觉是一种内心里面的强悍，但是我说不出这种强悍之源来自何处。

    我问了地瓜对柚子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地瓜说的是我们刚进入大学的时候的柚子。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是家长陪同一起来学校的，我是和一个老乡一起来的，我那个老乡和我同一个学校，但是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所以我妈妈让我和他一起来学校，也算是给我有一个照应。

    而橙子是和他爸爸一起来学校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橙子和他的爸爸长得特别像。而柿子是一个人来的，因为柿子实在是找不出家长和他一起来，柿子说这就是孤儿和我们的区别，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我们正常的孩子很轻易能得到的东西，他注定要比别人付出的更多才有可能得到。有些东西，就算你用再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法得到的，这个道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柿子才领悟到的。

    我和橙子表示同情，柿子微笑着对我们说，千万不要同情我，我比你们付出的多得到的也比你们多。当时当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是柚子，柚子不屑道，我认识的孤儿多了。

    地瓜说看见柚子的第一眼就觉得柚子这个人并不是单纯的一个男孩。地瓜说，你看看柚子的那张脸就知道了，一定是有一些阅历的人，你再看看你，一脸幼稚样，一看就是一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孩子。我不甘的问地瓜，我就像是一个孩子吗，不会吧。我高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成熟了呢。

    地瓜说，从你的脸上就能看出你的年纪，但是柚子看不出来，他的这副脸颊早就超过了他的年龄。我看着一份资料，说，你的意思是柚子看上去少年老成吗？

    地瓜从我后面揉着我说，恩恩，你觉得柚子会好起来吗？

    我拿开地瓜的手，说，这里是办公室，很多人看着呢，不要给人不好的印象。柚子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他，他的命真的很硬的。

    地瓜使劲抱着我不肯撒手，说，我不管他们，我就是要这样。

    我说，地瓜，这样影响不好的。

    地瓜抽了抽鼻子，说，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睡觉。

    我看了看今天的任务，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做，于是我带着地瓜回家了。回家的路上番茄打来电话，说柚子的店里面没有人，如果我们有空的话，可以帮着柚子照看一下店里，不能就这样让这个店的生意荒废了。

    地瓜告诉番茄，等她有空的时候就去给柚子看着店，在柚子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由她来照顾这个店了，这是柚子的心血，绝对不能这样丢失了。

    我说，地瓜，现在我们要不要去柚子的店里，多做一天的生意能多赚一点钱。地瓜说，还是算了吧，我真的是很累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说，我的昨天晚上就是个噩梦，抱着你一个晚上，我的手早就麻得不成样了，到现在都抬不起来。

    地瓜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看了看小鱼，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死赖着要和你一起在医院的。

    我说，没事，地瓜，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地瓜抱着抱枕拉着我进房间，说要好好补上一觉，今天晚上再去医院替换番茄，明天就去给柚子看店，电台的工作先请假。地瓜说，我本来就不想去电台工作了，这下正好，就不去了。我把地瓜放进被子里，说，你先睡觉，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地瓜拉住我说，你不一起睡吗？

    我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一会儿我再睡。

    其实现在只是上午，我觉得现在就开始睡觉，那不就等于浪费青春吗，我可不想要我的青春就在睡觉的过程中度过了，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啊。

    待地瓜熟睡之后我去了银行，把自己仅存的一万块钱取了出来，我觉得如果地瓜要接替柚子的店，就应该用自己的本钱进货，柚子的店里货物的流量是很快的，这个我很清楚，没有足够的资本是不行的。如果地瓜不去电台工作了，我想她肯定有打算从事另外的事情的，地瓜是一个很有心的女人，绝对会想好了以后做什么才会辞去原来的工作。

    我回来的时候，浴缸里的两只小鱼还在欢快的游动着。我喂了它们一点食物，觉得有点困了，我来到地瓜房间，地瓜正在熟睡，我来到自己的房间睡觉。我刚躺下，我想起来，应该给柿子和橙子一个电话，把柚子的事告诉他们。

    然后我我又一想，搞不好现在他们在上班，贸然给他们打电话怕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于是我给他们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告诉他们柚子出了车祸，不过庆幸的是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不幸的是现在还在昏迷，再庆幸的是医生说有醒过来的可能性，再次不幸的是也有可能再也不醒过来了。

    我告诉他们俩在外面要多注意照顾自己，生命很可贵，也很脆弱，希望他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一天之后我收到了豆芽的信息，豆芽说她过几天刚好要回家，打算来看看柚子。两天后我收到橙子的信息，他说他这些天工作忙，可能要过些时间才能回石井了，让我们好好照顾柚子。三天后我收到了柿子的快递，里面放着一张银行卡，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写着，里面有五万块钱，见钱如见人，密码是地瓜的生日，给柚子买些补品，找个好点的住处给他好好养病。

    我把柿子寄来的银行卡给地瓜看，我说柿子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连银行卡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地瓜笑笑对我说，你吃醋啦？

    我假装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吃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的银行卡密码用的是我的生日呢。地瓜哈哈大笑道，少臭美啦，你要是能找出除我之外的一个女人用你的生日做密码我就跟你姓麦，叫麦瓜。

    我捏捏地瓜的衣领，说，你不要跟狗狗过不去嘛，它的命已经这么苦了，你还要跟它抢名字。

    地瓜冥思一想，对哦，麦瓜不就是小狗狗的名字吗，难怪这么耳熟。

    我笑了一声，走进房间，把自己取出来的一万块钱给地瓜，我说，这些钱是拿去做生意的，把赚来的钱留一半给柚子，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不能让他的时间白白在昏迷中度过了。

    地瓜拿着柿子寄来的银行卡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那这里面的钱怎么办？

    我说，柿子寄来的钱是给柚子的，柿子交代了，给柚子找一个好的住处养病。地瓜一边数着钱一边说，柚子不是有家吗，让他跟他的家人一起住或许会快些醒过来。要他的家人用亲人的温暖来感动上帝，这样柚子才能醒过来的，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我说，地瓜，你看的是哪部电视剧，以后不许再看了，误人子弟。

    地瓜继续数着钱，说，那我不说了就是嘛。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