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转眼已是大年三十。如我所料，九阿哥再没来找过我。我恢复了“两耳不闻院外事，一心只求宁静日"的日子。

    康熙皇帝今天晚上要在乾清宫大摆除夕筵，宫里人手不够用，小蛮也被借去御膳房帮忙了。这样的宴会，我自是不愿意去的。德妃只以为我是因为眼睛的关系，我也懒得去解释。

    小蛮走的时候，我只叫她把我放到了秋千架上坐好。

    此刻，我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脑子里回想着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的事情。

    “格格，听德妃娘娘身边的吟画说，上今天晚上翻的是德妃娘娘的绿头牌呢！”小蛮边帮我整理头发和衣裳边八卦道。

    德妃从四阿哥的别院回来后身子已经大好，康熙翻他的绿头牌也不无可能。只是，我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前一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呢？

    小蛮服侍我睡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我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坐在床上发呆。

    摸索着取出枕下的玉箫，试了几个音，便吹奏起那首激情澎湃、荡气回肠的《沧海一声笑》。我不知疲倦地吹奏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时间万物早已经不存在似的。

    突然，房门猛的被人推开了，我一下被人使劲地揽进了怀里。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酒精气味。

    “苏茉儿，是你回来了吗？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吗？”

    在我还处于呆滞状态时，来人便急急地封住了我的唇。唇上的冰凉触感使我的三魂七魄立时回归了原位。我当然不能让自己吃亏，于是便使劲在那人怀里挣扎。

    “皇上，你清醒点，我是笙歌啊！”我大声叫道。

    我听见康熙在我耳边用满语说着什么，但情急之间，我也不能去仔细听他说了些什么了。我只知道，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吃亏的必定会是我。

    康熙现在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力气仍旧大得惊人，再加上我眼睛的关系，很快，身上一凉，我的亵衣已经被他粗暴的扯掉了。我被他压在身下不敢动弹，我知道，此时如果再挣扎的话，会更加激起他的欲望。

    他在我的耳畔和脸颊上印下无数密密麻麻的吻，胡子扎得我生疼。我可不想就这样被他给吃抹干净，我不想做他的女人，我不想老死在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面！

    “小蛮，救命！”我使劲了全身力气喊道，只希望小蛮别睡太死才好。很幸运，小蛮不负我所望，不一会儿，她就从康熙的手里面救下了我。

    “格格，我……打晕了皇上，怎……怎……怎么办？”小蛮声音发颤地问道，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小蛮，先把衣服给我穿上再说。”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穿好衣服后，我叫小蛮扶我到梳妆台前坐好，说道：“小蛮，你快去找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请他过来将皇上带走。”

    康熙醉酒哪里不去偏来我这听雨轩，我相信，不会是无意之举，这之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秘密。

    他刚才叫的苏茉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苏麻喇姑吗？有野史记载，康熙和苏麻喇姑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是真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康熙时的情形，想到他当时的反常和今天的失常，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竟然是这样，竟然会是这样！我一直弄不明白，康熙怎么会无缘无故带我进宫，原来，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我之所以会叫小蛮去找李德全，是因为我知道李德全在康熙身边呆了半辈子，康熙对其极为信任。他一定知道康熙的秘密，叫他来带走康熙最合适不过。

    “老奴见过格格，格格吉祥。”沉思之际，耳边传来李德全的声音。

    我吩咐小蛮到屋外守着，对李德全说道：“公公不必多礼拜，先去看看皇上吧!”李德全答了声“喳”，我便听见脚步声朝床榻边走去。

    不多一会儿，我又听见他的脚步声朝门口的方向踏去。我看不见，只能任他折腾。我知道，他定能解了我的疑惑。屋里面似乎多了什么人，一阵响动后过后，安静了下来。

    “格格，老奴求格格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我不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李公公，我是不是长得很像苏嬷嬷？”

    我的话换来李德全的一声长叹。良久后，他开口说道：“不，格格长得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怎么会和苏嬷嬷一样。”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懵了，既然我长得不像苏麻喇姑，那康熙干嘛对着我不停地叫着苏麻喇姑的名字？我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好，能让五十有三的康熙老牛吃嫩草。再则，我进宫已近半年，他要吃我这嫩草早就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想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李德全开口道：“苏嬷嬷的箫吹得和格格一般好。”说完，他就告辞离开了，留下我独自沉思……

    原来，竟是因为我会吹箫的缘故。可仔细想一下还是觉得李德全的话有漏洞，这世上吹箫吹得好的人何止千千万，康熙为啥独独选中了我？

    收回混乱的思绪，算算时间，宴会也该开始了。

    我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只道是小蛮回来了，便说道：“小蛮，怎么这快就回来了？”

    来人不说话，直到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玉兰花香味，我才知道来人不是小蛮，而是那个在我面前消失了将近三个月的十三阿哥。

    “十三爷，你真不够朋友，三个月不露面，我只当你消失了呢！”我故作轻松地说道。十三阿哥仍旧不说话，但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唉！”他发出一声长叹。

    叹息声歇，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只听他笑道：“小丫头，你当爷真是个闲主吗？爷前两天刚从丰台大营回来。”

    丰台大营我是知道的，位于京城南郊，是八旗练兵的地方，是由八旗精锐所组皇家近卫军，说白了，就是皇家护卫队。

    原来，这几个月，他跑到丰台大营练兵去了。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问道：“十三爷，今天晚上可是皇上设宴，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十三阿哥不答话，只是笑了笑，那笑声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在我的记忆里面，十三阿哥总是给人潇洒不羁的印象，他什么时候也会有这些情绪了？

    “笙歌，你在这皇宫里面呆得快活吗？”十三阿哥突然问道。他一向叫我“小丫头”，现在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快活吗？开心吗？答案是否定的。是的，我不快活！我不开心！我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好飞出这高墙耸立的紫禁城。可是，我没有长翅膀，我飞不出去，我只能每天戴着假面具，笑脸迎人。

    不想表现出我的情绪，于是笑道：“十三爷，你看我像是有烦恼的样子吗？”

    他一下就着我的手，把我从秋千上带了下来，不依不饶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走出这听雨轩？”

    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这么情绪化，他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我认识的十三阿哥。

    我总觉得这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变了不少，虽然我和他极力像以前一样相处，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生疏了不少，相处起来彼此都是小心翼翼的。

    其实，我想告诉他的是：我不是不快乐，只是，我再也找不到快乐的理由罢了！

    “笙歌，你还记得在科尔沁草原上的时候吗？”他放开我的手，找了把椅子扶我坐下。

    “我还记得半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我记得当时你坐在河边唱着调子很古怪的歌儿，虽然被晒得满头大汗，可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仿佛也回了那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我仿佛看见了蓝天白云、草原野花、蒙古包和勒勒车……

    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我知道，这美好不属于我，我这一辈子恐是再难拥有那样美好的生活了。

    “十三爷你快别说了。”我打断他。

    他对我的话恍若未闻，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被你给震惊住了，所以，我忍不住上前来找你搭讪。后来，我派了人去打探你的情况，知道了你是和塔德女儿。再次遇到你，你居然在和你那丫头耍调皮，你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一下子就温暖了我的心。再后来，我发现你居然会吹箫，你的箫声又是那样的哀婉凄绝。我当时就在想，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中面目？所以，你进宫后，我就天天往你这里跑。可我慢慢发现，草原上那个活泼快乐的你已经渐渐被现在这个整天强颜欢笑的你取代了。”

    我仍旧不说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向皇阿玛讨了你，可我没想到四哥居然对你也上了心。从小到大，兄弟们都排挤我，只有四哥是真心对我好，我是不会和四哥抢的，我只要静静地守着你，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

    十三阿哥喜欢我，我是有所察觉的，可总是自欺欺人地不愿意承认。我想要的，这紫禁城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给不了！可这中间，又关四阿哥什么事？我与四阿哥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基本无甚交集，十三阿哥为什么会认为四阿哥喜欢我？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