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天亮之前说晚安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林落半节课都是处在游离的状态下听完的。刘放也不再多看一眼，那些谈论的话题也随着窗外的一场雨而停止。

    林落滴答着水滴的衣衫也没有再滴出一滴眼泪来。像是戛然在眼角的眼泪，懂得适可而止。

    但是冰冷的衣衫传出阵阵冰凉，也让林落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寒战。她用双手环卫着双臂，想抑制阵阵寒冷。

    “下课了！下课了！……”

    一阵激动人心的欢呼，让林落的唇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她低着头，眼里早已水雾一团。为了防止别人看见她的懦弱，故意将头埋得很低，眼里早已潮汐满至。

    “小落？你还好吧？”林落被这声关切的问候，弄得莫名其妙。蓦地抬起头来，随即迅疾的将眼底的晶莹缩回。

    “你是？”林落诧异不解的望着眼前清纯可人，一身时尚装扮的女生。

    “我是悦依的好朋友啊！你忘了？”女孩完全不顾林落的疑惑，热切的说着。眼里的笑意好似一个糖。

    林落盲目的摇了摇头，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因为腹部传来的阵阵刺痛，更加使力了一些。

    “你还好吧？”女孩见林落蹙着眉头，不由担心的问。

    “我，没，事！”林落咬着唇齿，吃力的回到。

    “真的没事吗？你全身都湿透了，要不……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吧？”女生打量着林落，迟疑的带些小心翼翼的问。林落对突如其来的好，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太多了，结果却是被人整蛊的下场。

    林落扯着僵硬的嘴角，生硬的说了声“谢谢”，便不再搭理对她很是陌生的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女生坳不过林落的固执，悻然的走了，路经江悦希身旁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还有两节课，坚持过去就好了！林落默默的念叨着。安慰着心底饥渴难耐的肠胃，安抚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凄寒。

    那个不会有交集的方向，好比林落的禁区。林落难过的想，难道以后都要埋着头做人了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那呆在这儿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落很快的转念一想，如果转班，不仅会引来全校轰动，也会让李远洲为难。林落一直愧疚让李远洲费了不少心力。

    随即林落打消了这种念头。

    湿淋淋的衣服贴在林落冰凉的肌肤上，让她不禁抽搐不停，掐住虎口的指甲已经能清晰瞧出血丝划过的惨淡痕迹。

    如火的腹部并没有因为林落的驱使而逃离，反而更加汹涌猛烈，像难以阻挡的潮汐，有淹没林落所有的坚持的决心。

    林落咬着干白的嘴唇，尝到一股血腥。瞬间，下嘴唇传出一片撕裂的疼痛感，林落只好张开紧闭的双唇，任其厚厚的嘴唇和腹部肆虐的疼痛。

    “叮铃铃……叮铃铃……”早已耳熟能详，甚至有些厌恶的铃声在林落耳畔响起。教室里松松散散的人群立即落座。

    林落始终低着头，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按住腹部。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阴沉着整张脸。

    “今天历史老师安排大家自习！”班长文天的声音在林落前方响起。林落被这句话震住，抬着凄寒的泪眼，带着感激的心情。林落想，这样她就可以请假去高三（C）班去找婷风了。

    文天宣布这个消息后，班上的同学欢天喜地一片，把玩手中的书打在课桌上“砰砰”作响。男生们声声喊着“威武”，在林落暗沉的眸子里呈现出一幅热闹非凡的祥和气氛。女生们则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连拍手作庆贺状。只有林落，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黯然神伤的默默的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

    林落心底也有过一丝暖意。看着他们的笑脸，情不自禁的感到高兴。只是她的唇角仍是冰山一角，一动不动。

    对于平日投入紧张的“战斗”中的他们来说，偶尔的放松，是莫大的恩赐。不过也有少部分的同学，坐在教室里，只为掩盖内心的不安，但是实际心理，好似一对不和谐的夫妻，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只为在高考失利时，淡然的安慰自己曾经也努力过。

    林落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不过心底的疼痛也随之有减无增。

    林落将视线落在文天身上，希望能请到假。虽然对于一向我素我行学生来说，是来去自由。可是，林落不想这样，她觉得循规蹈矩没有什么不好。真不好，学校干嘛要那么多规章制度？

    林落私下和文天的交流甚少，她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林落对文天仅有的了解，无外乎是成绩十分优异，对老师安排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各科成绩都挺不错，不过一直低于李唐泽之下，全年级成绩排行老四。

    林落以前听过班上的八卦女王陈媛媛谈论过他。说文天家里很拮据，靠着学校的奖学金生活，所以学习上比其他同学要努力用功的多。可惜，尽管他再刻苦钻研都逃不过“四”那个恶劣数字。更有甚者还“尊称”他老小四。

    林落这样想来，心中更是狂乱。有些犹豫要不要向文天开口。林落目不斜视的打量着带着厚度眼镜的文天，心下不禁思索，依他的性子，应该也不会为难她。

    除了名字起得霸气了些，整个人就一书呆子，也不见得是刻薄的主儿。

    林落吸了吸气，鼓足了劲儿，用力的抬起冷却的手臂，平稳中带着紧张的气韵向文天小心颔首的喊到：“班长？”

    尽管林落的声音小之又小。不过还是让热闹沸腾的场面给平息了下来。林落见众同学都吃惊的看着她，她也着实为自己如此大的“震撼力”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慌乱间，林落无处安放的眸子碰撞到了江悦希的脸上，仅那一秒，足以让她心跳难制，呼吸急促难平息。林落快速躲避，没有料到会躲到丁敏彤毫不友善的眼光里。

    “林落？有事吗？”文天听到微妙的声音后，转过身来，拧着眉毛，细看是林落，也颇为好奇。

    林落努力的扯着唇角，将碰在丁敏彤眸子里的诧异光芒，不好意思的向文天投去。只有腹部的疼痛让她清醒的明白她笑得有多用力。

    “我……我……”林落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还是挤不出一句话来。弄得周围的人跟着她一起急切。林落此刻的心纠结万分，好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检讨一般。

    而那些人异常关心的眼神却是为了看她如何出丑。

    让她实在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呀……！”班上一声尖吼！引起班上众同学纷纷侧目。陈媛媛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一边疾步向前的朝面色十分苍白的林落走来。

    全班同学的眼光齐刷刷的朝林落这边拥来。当然，也包括江悦希。

    “这不是很久都没有到校的林落，林大小姐吗？”林落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犀利的瞪了陈媛媛一眼。同上次一样没有答话。

    林落明白陈媛媛不会轻易放过每个能欺负她的空闲。更何况是在失去江悦希之后。

    林落只是恼怒陈媛媛总是喜欢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从骨子里有些鄙视。

    “还瞪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瞪人？！林落迎上她那高傲的让人作呕的姿态，不屑一顾的与陈媛媛自以为是的眼神对峙着。

    陈媛媛被林落的那一眼不屑的目光彻底激怒了。“啪”一声刺痛江悦希心痛的声音和令全班同学震撼的脆响。

    林落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辣椒溅到水灵灵的单纯眼眶里，那般猝不及防。

    教室里异常安静。像是校园里花丛中央簇拥着的那片四季平静的湖。

    林落在挨过陈媛媛始料未及的巴掌后，脑袋骤然间晕眩，眼前气焰高涨的陈媛媛顿然在林落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林落闭了闭眼睛，努力的想要得到清醒。她希望她只是饿着了。然而，脑中传来的阵阵麻木，还有腹部里撕裂般的疼，让她难以睁开眼来。

    林落双手缓缓的离开桌沿，没有知觉的朝左边倒下，离江悦希两米远的位置。

    “小落，任何时候我都在你左边。”在林落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又听到那声甜蜜。

    窗外有淡淡花香飘来，混杂着医务室里覆盖的消毒水味道。白色的窗幔下，冷风撩动着窗前那颗不知名的绿色藤蔓。

    室内，林落静静的躺在纯白色且又狭小的病床上，嘴唇惨白如纸，嘴唇的中央还残留着晕倒之前的血丝。凝固在林落的唇上，像是一颗黯然失色的樱桃，让人想触碰，却没有采摘的狠心。

    “医生，她没事吧？”

    “都给你说多少遍了。她只是心里有些郁结症状，没有按时吃饭，导致大脑缺氧，才会产生晕厥现象。又加之淋了一场雨有些发烧。”

    “那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要吃些什么食物？”

    “吃些清淡的吧。她有急性肠炎，不能吃辛辣和生冷食物。”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不下于问了十次了！”

    林落在这段不耐烦的回答和不顾对方反感的问话中渐渐醒来。她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醒来就去承载那些依旧停留在哪儿的悲伤。

    林落努力均匀着呼吸，佯装睡觉状。安然无恙的平躺在那窄窄的让她惧怕的白色病床上。一切静的诡异，清寂，寒凉……

    她努力将蹙起的眉间碾平，一切就绪，想放任一切的大睡一觉。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能在天亮之前睡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