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依而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月遥情看向站在北悦尘旁面容淡然的“江清月”，又看了看眼前的“江晓星”，思忖了一会儿，笑问北悦尘：“悦尘，我没认错吧。”

    北悦尘点头：“公主没有认错。”

    “月，别胡闹了。”身为弟弟的江晓星终于开了口。

    江清月吐了吐舌头，很可爱，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好奇地问：“公主怎么知道就是我？”

    江晓星见江清月没了礼数，忙上来拖他下去：“月不要打扰公主。”

    “星你别拉我，让我问问公主嘛。”江清月不甘心，“我学你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我们的。”

    “公主现在明白了为何悦尘会说相处之后便不会认错了吧。”

    “他们的性格不一样，清月较活泼，晓星则冷静，”月遥情轻笑，“晓星比较像个哥哥。”

    江清月一听不乐意了，扁着嘴道：“公主，属下哪里不像哥哥？”

    “我想晓星照顾你的时间多于你照顾他吧。”

    被说中了痛处，江清月无法辩解。事实上的确如此，每次闯祸了都是晓星替他抗着，他说“做弟弟的当然要照顾好哥哥”，似乎彼此的身份互换了。其实江清月也只比江晓星早出生了那么会儿，两人之间不以兄弟相称，而是直呼姓名。

    江晓星嘴角弯了弯，无声地笑了。这个哥哥的确有些麻烦，不照顾他能行么。

    “公主到底是怎么认出清月的？”不知道答案心里总是牵肠挂肚啊。

    月遥情笑笑，继续低头看书：“只能说直觉吧。”

    江清月不再打扰，静退到一边，和江晓星站一块儿。

    夜色浓重，云层遮住了明月，暗淡的光线里有丝诡谲的味道。

    无人的花园一角，假山后的阴影更深，一道深沉的男声响起：“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办事不利，查不出消息，请主上降罪。”回话的是女声。

    男人的声调有些微微上扬：“什么都探听不出？”

    “是的，公主带回来的那个人身份不明。”

    男人似乎陷入了思索，没有说话。

    女子又说道：“摄政王已将公主殿里的宫女侍卫全部换新，属下无法……”

    “知道了，”男人打断女子，“你继续探听那个人的事，其他你不用管。”

    “属下遵命。”

    此后，再无声音。假山之后已经空无一人。

    月遥情端着药小心走在路上。

    下午她抽空看了一些医术，去药房配了一些药。江清月和江晓星被派去守药炉了，宫女一大干人等跟着麻烦又浪费时间，索性一个人前往。

    静静的花间小道，走了一段路，突然有人喝住她。

    月遥情不理会。

    那人拦在她身前：“你是哪个宫的，鬼鬼祟祟做什么。”

    鬼鬼祟祟？她？真正鬼鬼祟祟的另有其人吧。月遥情应了一声：“送药。”

    “给谁送药。”

    那男人不依不休，月遥情不愿多说，径自绕过他前行。男人不让，争执中，药不小心被打破。

    “你！”月遥情瞪着眼前的男人，生气地拂袖而去。

    还好药炉里还煎着一碗药，不然今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此时乌云散开，明月的光辉尽照大地。楚亦看清楚了那如同冷月的身影，看她的衣着，就只有她了。并未追上去，神情不变，只是冲着远处的月遥情施礼慢吞吞道：“臣下不识公主，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赎罪。”

    月遥情走远，楚亦才直起身，如面瘫般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嘴角似乎有那么点弧度扯起，相比笑来说又有些不伦不类。扯了半天，觉得很有难度，终于作罢。

    转了身，慢慢往回走。

    哎呀，这个公主似乎很有意思呐。

    “遥情，你这是做什么？”

    她一进门不说缘由就把药碗往他面前一放。

    “把它喝了。”月遥情又把它移近了一些。

    月夜泽无奈，只好放下手中公务，听话地喝完一滴不剩。

    月遥情舒了一口气：“哥哥苦么？”

    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月夜泽笑着答道：“不苦。”

    无论这药多么苦，就算是毒药，只要是她给的，他亦不会皱眉就喝下，并且甘之如饴。

    “你把苦都往肚子里咽，这苦又怎么比得上当年你受的苦。”月遥情叹息，“虽然我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效，但总归对身体没坏处。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知道事情瞒她不住，见她担忧地看着自己，月夜泽淡笑道：“都是些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可是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不该有隐瞒。哥哥，我会想办法医好你。”

    “傻孩子，哥哥没事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但是病还是要治的，”月遥情握住他微凉的手，恳切道，“哥哥，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月夜泽站起身，将她揽在怀里：“好，你做什么哥哥都听你的。”

    明日太上皇的遗体送入皇陵，这世间唯一至亲的人，又怎舍得她伤心难过。

    “哥哥，”月遥情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入他耳里，“今晚我能留在这里么……”

    月夜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小时两人睡一处自然无碍，可如今她已经长大了，虽是兄妹，但于礼不合。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那些事。”

    “好吧。”

    月夜泽终是应下，遣了人去她的寝宫知会了江清月兄弟。

    大大的锦床足以容下好几人。

    烛光朦胧，月夜泽身着就寝的单衣坐靠在床边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他一手扶着枕在他腿上的月遥情的柔顺长发，低而舒缓地讲述这十年间的事。当然拣了了轻的说，一些大事一笔带过，比如他几次身陷险境九死一生，这些他永远不会告诉她。

    月遥情认真地听着，不放过一字一句。

    这样的情景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他讲故事哄她入睡的年岁，那样的平常但弥足珍贵，温馨得让人想落泪。

    “好了，夜深该睡了。”月夜泽让月遥情枕着自己的手臂，替她拉好被子。

    月遥情乖乖睡好，闭上眼睛：“哥哥，以后月氏就交给我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