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洛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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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桑锦终于来学校了。
君如诗微笑对她说道:“桑锦,你能来学校真好。”
“多谢你挂念。”桑锦也微笑回答,不过只是礼节性地动了动嘴角,然后不去看君如诗,转身和其他女生聊得热火朝天了。
君如诗只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围的人都吵吵嚷嚷的,他们讨论着球赛、八卦,一派热闹。
可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独自走到阳台上,阳光刺痛了眼。
程梓恩也恰好来阳台,看见她在,却转身离开了。
“唉。”君如诗更加觉得失落了。
放学之后,君如诗一个人出去吃饭。
炒面吃到一半,她看见程梓恩和桑锦进来了,两个人都笑容满面。
桑锦很瘦小,头发偏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睛很小,笑起来有些可爱,对君如诗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
程梓恩只顾着和桑锦聊天,也没有往君如诗那里看一眼。
那天的风很乱,店门口挂的杂七杂八的牌子和宣传广告都簌簌作响,地面上也有纸屑被风卷起。
君如诗忽有些反胃,付了钱急匆匆地出去了。
“丫头,才一年未见,你变漂亮了不少。”一出门,君如诗就装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他穿着灰色的衣衫,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住,身上一股淡淡的古龙水气味。
她正纳罕是谁,抬眼一看,只见那人顶着那头漂亮的头发,粉嫩的脸蛋上挂着玫瑰一般迷人的笑。
“夏洛尔?”君如诗难以置信地揉揉眼,又看了几次。
只是一年时间,他长高了不少,由从前的灵敏孩童渐渐长成了挺拔少年,笑容里也掺杂了男性的魅力。
君如诗忙退了一步,微笑着打量他,又撇撇嘴:“夏洛尔不过才十三岁吧?看起来都和我差不多大了,欧洲人都这么早熟吗?”
夏洛尔伸出手将她搂过来:“不知道到啊,不过你的变化真够大的,若是没有那股香味,我肯定认不出你了。”
“香味?”她疑惑,“我没有香味,倒是你,有古龙水的味道。”
“在我们那里用古龙水很正常嘛,”他接着说道,“可是如诗你不一样。因为你是双生花的化身,身上自然有香味了,更何况,现在你的灵力增加了不少。”
“是哦。”她脸上的笑荡然无存了。
夏洛尔见她这样,知道她又想起了羽莘,就不再说什么了。
路过奶茶小店,君如诗问夏洛尔想不想喝些什么,夏洛尔要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君如诗点了杯玫瑰奶昔。
宛若天人的少女和一脸媚笑的异国美少年走在一起,有种很是突兀的美丽,像是一张纸上,一半是优雅的水墨画,一半是绚烂的油画,它们的色彩相溶相斥,混成浑浊一体,满是诡秘陆离。
“夏洛尔上次是回摩纳哥了吗?”
“去那里玩了玩,然后就四处旅游嘛,自由可是我最热爱的事情呢!”夏洛尔回忆起羽莘的死,觉得这样说对去世的人不太尊敬,咬着吸管,又说了一句,“当然,我还是会想起羽莘的,虽然我爱自由,跟着他也不赖。”
君如诗不想提到羽莘的事,就说起了别的。
“那你这次来中国,也是旅游吗?”
“不全是,来看看你,顺便做点事。”
君如诗本来想问问他要做什么事,顺便跟他说艾叶蜜的事情,可她见好多学生如潮水般往学校里涌,她看了看手表,快上晚自习了。
“夏洛尔,我先回学校了,”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夏洛尔,希望你还能来看我。我很想看见你。”
夏洛尔没有回答,却给了她万分肯定的微笑与眼神,金发被夕阳镀上橙色,落日余晖在他身边沉醉。
那天晚上君如诗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里,边上的人讨论着程梓恩和桑锦,说他们好像在拍拖。
周围的人说得那么起劲,君如诗耳边一阵“嗡嗡”声,她大喊:“你们别说了!”
周围的人都愣了,缄默着。
君如诗趴在桌上,当她抬眼看向四周,却空无一人了。
她只轻笑,嘴角边是嘲讽与与无奈,无论周边有多少人,他们是他们,与她无关。
还不如就这样空空的,多安静。
但忽然有人进来了,他脸上仍是那种邪魅的笑,宝蓝色的双瞳,流溢出绚烂的色彩。
“你不是一个人。”夏洛尔说。
她欣喜地望着他,眼里满是喜悦。
不了他手里却忽然多了一把斧子,他步步逼近,嘴角一勾,蓝色的瞳仁变成诡异的红色,那张脸变得狰狞。
“还有林承安和羽莘陪着你呢。”
那斧子径直劈了下来。
“啊!”君如诗从梦中惊醒,背上出了薄薄一层汗,黏黏的,很是不舒服,窗外小雨淅淅沥沥,风吹得窗户“碰碰”直响。
她侧身,却瞧见一双红色眼睛。
“夏洛尔,你真要杀我?”
那人开了她床头的台灯,君如诗揉了揉眼,却见是艾叶蜜,她的瞳孔黑漆漆的,映衬着橙黄的灯光。
“做噩梦了?”艾叶蜜问道,“下雨了,我来看看你房间的窗户关好没有。”
“谢谢你,”君如诗心中那双血色瞳仁挥之不去,“蜜儿,为什么你的眼睛……”
“吓着你了吗?”她坐到床边,帮君如诗裹好被子,“我从小就这样,没有了光芒,眼睛就变成红色。”
“斑狐都这样?”
“应该是吧,”艾叶蜜轻笑,“我和碧寒都是这样的。”
“碧寒?”
“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艾叶蜜连忙起身,走到门边,“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那声音有些沙哑,君如诗听见了伤心的味道。
后半夜,君如诗总是想着夏洛尔,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金碧寒还是时时刻刻充斥在艾叶蜜的脑海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储存着那些回忆。
次日君如诗很早去了学校,艾叶蜜用凉水洗着抹布,衣袖上沾了灰色的水渍,发梢也粘粘地,她望着洗手池里的脏水,叹声连连:“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
羽翼听了,几步上前抢走她手中的抹布,把她拖到沙发上坐着,对她说道:“觉得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艾叶蜜迷迷糊糊地坐到沙发上,感觉身下一片松软,惬意地挪了挪身子,手一伸,刚好打到羽翼的脸上,艾叶蜜惊恐地张眼:“对、对不起。”
羽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喂,这个样子可不像泼妇了哦。”
“谁是泼妇?”她立刻起身,随手抓起身边的抱枕向他狠砸了几下,“我什么时候像泼妇了?”
羽翼觉得抱枕砸在身上痒痒的,笑得越发灿烂:“这样才像你。其实泼妇没什么不好,像带刺的玫瑰一样。”
艾叶蜜放下了手中的抱枕,拾起抹布,朝洗手池走去。
“泼妇!”羽翼在她身后大喊,“今天准你假!难得我对你这么好,不珍惜机会好好休息?”
艾叶蜜丝毫不搭理他,将抹布泡入水里,灰黑色的液体夹杂着尘坌溢出来,滴滴答答有泪水滴进水里。
“你,还好吧?”羽翼收敛了笑容,走到她身侧。
她洗净了手,擦了泪,怔怔地望着他,说道:“羽翼,你爱过别人吗?”
他盯着她,思忖片刻,微微皱眉:“也许有吧。”
艾叶蜜不再看他,只是轻笑:“我听说,翛是自私却又团结的生物,都是为了自己,才跟别人在一起的。”
“你错了,那不是翛,”羽翼望着洗手池里的污水,“自私的是人类,翛不过是人类想象的事物而已。”
艾叶蜜用手指轻戳羽翼的手臂,笑里带一丝嘲讽:“你那是唯心主义。”
“呵,世上那儿有什么客观,有人在,就没有客观。”他也不气恼,只是淡淡一笑。
她开始疑惑:“为什么?”
“客观也是主观定义的,”羽翼带着她走到窗边,往下一望,树木枝叶菶菶,生意盎然,“我们所看见的,有几真实?”
“你跟我说过,上穹是和这个世界重合的吧?”她思索着,“我本来是不太明白的,现在有点感觉了。那是超乎物质之外的精神空间的重合吗?”
“也不完全是,”他觉得这个问题太繁杂,想转移话题,又忽想起了一件事,“如诗昨天,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艾叶蜜想到的,是昨天下雨,君如诗被他那双红眼睛吓着的事情。
“嗯,”他手托着下巴,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整个人美得像碧玉雕塑,“莫非是见到夏洛尔了?”
“夏洛尔?昨晚她从梦中惊醒,好像念着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嗯……”羽翼沉思起来。
艾叶蜜见他那么认真地在思考,也没再问些什么,取了抹布,接着擦灰尘了。
夏洛尔?
他大概就是羽莘的斑狐了。
从上穹到凡世的联接点被限制在三离了,一旦从联接点到了凡世,若没有斑狐或没有寻到从凡世到三离的联接点,是无法再回到上穹的。
当初羽莘去了凡世,次日就回来了,三离的主神都诧异他竟如此神速地驯服了斑狐,问他关于斑狐的事,他却只字不提。羽翼是羽莘的侍臣,帮助主神处理一些事,被子民尊为“侍神”,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世男子,是瑾祎把他带到了上穹,领给了羽莘。他依稀知道一些事情,比如羽莘用了六年时间熬了一种药水,似乎是用它来驯服斑狐的,具体的,羽翼也不清楚。
来到凡世之后,他听君如诗说起过夏洛尔,对这来自异国的斑狐充满好奇。
“艾叶蜜,”他随口问道,“你知道摩纳哥吗?”
他只是随意问问,也不奢望艾叶蜜那只什么都不知道地斑狐那儿得到任何讯息,不料艾叶蜜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摩纳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摩纳哥在法国边边上,临近地中海,盛产帅哥美女,最出名的就是安德烈王子啦,他简直帅呆了,被评为‘史上最迷人的王子‘,可惜,这几年他长残了……”
羽翼听了两句便不去在意她说什么了,艾叶蜜仍饶有兴趣地谈着摩纳哥王室的八卦:“安德烈有些忧郁,因为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就死了,不仅如此,他的外祖母——曾经好莱坞著名影星格蕾丝凯莉也是出了意外死去的。唉,莫非真是因为诅咒?”
羽翼马上来了精神,眉一扬,眼一瞪:“诅咒?”
“是啊,传说在七百年轻,格里马尔迪王室中的一个人冒犯了一个女巫,那女巫对格里马尔迪家族下了诅咒,说他们子孙后代的婚姻永远得不到幸福,大概当时除了这位女巫,谁也想不到这个诅咒竟成了事实。”
诅咒?女巫?
羽翼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虽不知道这是让人惊心的谣言,还是确有其事,他只觉得听起来蛮有趣。
摩纳哥。
这个国家紧邻法国,是么?
想到这儿,羽翼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他蹙着眉,瞳孔里似乎燃烧着火焰。
“遭了!”他大喊一声,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艾叶蜜想着这是二楼,若不小心会摔伤的,她来不及阻止,只有跑到窗边,往下望去,去见他轻轻落地,如疾风般跑远了。
君如诗坐在草地上,见夏洛尔在一旁悠闲地坐着,嘴里哼着奇怪的曲调。
她摊开手掌,纹络蜿蜒的走向似乎预示着下一刻的命运,她握拳,心想有时候认识被自己玩弄于掌心之上。
手背上血红的花瓣痕迹在阳光下越发凄迷。
今天,又逃课了。
因为刚到校门口就遇见了夏洛尔,他说去郊外游玩,她一口答应,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发烧了,接着就心安理得地和夏洛尔跑了。
一路上,君如诗都在回忆过去,曾经,夏洛尔化作她的样子在凡世生活,她就逃掉了凡世的课程,到日耀去了。
夏洛尔,总和逃课息息相关啊。
君如诗在别人的印象里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成绩优异,对异性也格外冷淡,殊不知她大大小小翘了多少课,十二岁的时候就和混混恋爱,不过这些事就算她亲口承认也不会有人相信。
“夏洛尔,你这次来中国,是因为什么事?”她站起来,望着茂密的绿草。
“和以前一样,”他站在她身后,手中渐渐浮现银色的细长光芒。
“该不会又要杀人了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希望不是才好,以前你是羽莘的斑狐,杀掉林承安是他的意思。现在你自由了,对么?如果还没有谁驯服你,我只能希望你漂亮的金发上少染一些血腥。”
夏洛尔咬了咬牙,手中的光芒已经变成一把银斧,他一步步走进她,宝蓝色的瞳孔溢出淡红色的光芒。
“不过,夏洛尔,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你来这儿,我都好高兴,以前你化成我的模样在学校里听课,在羽莘走了之后来看我带我去上穹,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说我们是朋友,会帮我的忙,你曾在我的床上休憩,我偷偷捏过你的脸,夏洛尔,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和羽莘之间的联系,更因为,你是夏洛尔,我认定的与别人不一样的重要的人,”她轻轻转身,微笑地直视他的双眼,“你憎恨若姝杀掉了路尼亚,作为路尼亚的儿子,你理所当然会为母亲复仇。”
夏洛尔持着斧子,双瞳已是鲜艳的血红,他不发话,却似有火光从他眼中喷射出来。
他缓缓举起斧子。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夏洛尔,若你是路尼亚的孩子,你可以杀掉若姝。若你是君如诗的朋友,我深信,你不会对朋友下手。”
“哐当“,斧子落了下来,杂碎了边上的绿草,草地上多了几道砍痕。
君如诗嗅到青草的气息,只见斧子落在一边,夏洛尔弯曲着身体,满脸红色的泪。
她知那是他心里流淌的血,化作泪,流满一脸。
她走近他,他扑在她怀里,血色的泪水染红了她的衣襟。
“如诗,你早就知道了?“夏洛尔哽咽着。
“是啊,”她一脸灿烂的笑,“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的名字是夏洛尔•莱格列斯,而路尼亚的姓氏也是莱格列斯。”
“只是凭这个,就推测出来了?”他很诧异,擦着脸上的泪。
“当然不是,”她微笑,看着手上的瓣状血痕,“自从这个印记出现之后,我渐渐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若姝曾经是路尼亚身边的琴姬,知道路尼亚在摩纳哥还有个儿子。”
“我明白了,”夏洛尔起身,后退了一小步,“如诗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君如诗笑着点头。
夏洛尔跪了下来,压弯了蓬松的草:“如诗,你驯服我吧。我从了你了。”
“夏洛尔?”她惊讶,“你的意思是,你要做我的斑狐?”
“嗯,”他灿然一笑,“怎么样?这样可以天天看到我了。”
那时羽翼刚满头大汗地赶过来,看到倒在草坪上的斧子,君如诗衣上的血色,心纠成一团,正准备去跟夏洛尔拼了,却看见夏洛尔跪下来,请求成为如诗的斑狐,终于平静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这丫头,还真有一套啊。”羽翼嘴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阳光碎满草地,映衬着三个人的身影,处处春生。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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