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蓉蓉的愤怒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黄志斌的这番说辞很见功力和心机，虽然有坐实姜昱蓉做事不周之处，但也体现出他敢于代姜昱蓉受过的勇气，这让姜母不由得对他审视了几眼。

    黄志斌把话说开，也就胆气壮了些：“阿姨，既然今天已经这样了，不妨我们先吃个便饭，明日我一定去您家里拜访。您看这样好吗？”

    姜母点了点头，还是不知声。

    黄志斌厚着脸皮将菜单拿了过来，请姜母点菜。姜母终于吱声：“我叫你小黄吧，听蓉蓉说你是大四的学生，即将赴日攻读留日研究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黄志斌恭恭敬敬回言道：“阿姨，咱们还是边吃边聊，请您先点菜。”

    姜昱蓉附和道：“我哥说的对。妈，咱们还是先点菜。我哥是初次来这里，估计馋虫早被勾起来了，边吃边说也不迟。”

    姜母听女儿这样讲，也就不再继续询问，将菜单交给黄志斌，让黄志斌先点菜。黄志斌推说对当地的海鲜不了解，就将菜单退还给姜母，二人推让了一番后，姜母也就依言点菜。她点了六个大闸蟹，一盘鲜虾，一盘皮皮虾，一尾蒜煎平鱼，外加一盘韭菜鱿鱼丝。她还特意问黄志斌对所点的菜能否吃的习惯，黄志斌当然连说吃的惯。

    菜单被服务员拿走后，黄志斌又问姜母是否需要喝点什么，姜母才反应过来道：“蓉蓉，你出去买一瓶古井贡酒吧。小黄是远客，今天初次来这里，咱们不能慢待。”

    黄志斌急忙起身要陪姜昱蓉一道出去买酒，被姜母留下，姜昱蓉只得单独出去买酒，黄志斌只好坐下继续陪姜母聊天。

    不多时，服务员先端上了煮熟的鲜虾和皮皮虾，并且端来几样蘸料。因为这两道菜是这个海鲜城的常备菜，所以有现成的可供食客享用。姜昱蓉也买回古井贡酒，开了瓶为母亲、黄志斌和自己先后斟上。

    姜母请黄志斌不要客气，请他先动筷子夹虾吃。黄志斌自然是按照礼节推让请姜母先动筷。姜母见黄志斌在礼仪上没有欠缺，就拿起一双公筷要先为黄志斌夹了一只鲜虾，黄志斌慌忙起身双手端盘，执礼甚恭。姜母见状终于一展笑容，劝黄志斌不要客套，年轻人尽管放开胃口去吃，接着三人就蘸着小料吃起虾来。

    黄志斌瞅见那皮皮虾样子丑陋，有些像大个鞋板虫，就没有专门去吃它。姜昱蓉不知就里，还为他夹了一只皮皮虾放入盘内，黄志斌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因为他心里对皮皮虾的样子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吃下去也感觉味道不佳。好在不多时大闸蟹和蒜煎平鱼、韭菜鱿鱼丝先后上桌，吃菜倒是多了许多选择。

    黄志斌吃了几口后，主动捧起酒杯，向姜母敬酒，并顺祝姜母身体健康。

    姜母笑道：“小黄，你是贵客，应该是我们先向你敬酒才对，还是让阿姨先来吧。”

    黄志斌还想谦让，但看到姜昱蓉冲着他眨眼，也就不再坚持，和姜母碰了杯，喝了姜母的敬酒。

    众人接着吃菜，顺便聊了起来。黄志斌这才把自己前一阶段去日本投考京都大学的经历说了一番，并告知自己8月份就要赴日本留学。

    姜昱蓉端起酒杯敬黄志斌道：“哥，你今天不请自来，我心里十分高兴，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妈妈虽然被你这一手搞得有些意外，但我相信过了今夜后，她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妈，我说的对吧。”说罢，手端着酒杯，眼睛却看着姜母。

    姜母连忙附和她的说辞，催促二人先喝了这杯酒。黄志斌和姜昱蓉喝了这杯酒后，坐下继续吃菜。黄志斌吃了几口后，就起身向姜母敬酒。姜母笑着让黄志斌坐下敬酒，不必起身敬酒。黄志斌还是恭恭敬敬地站着敬了姜母一杯酒。姜母一饮而尽，看上去有几分酒量，黄志斌心里暗道：“乖乖，怨不得蓉蓉能喝酒，原来她的母亲酒量不俗，这下我找到源头了。”

    就这样三个人推杯换盏，不多时一瓶白酒下了大半，气氛开始缓和下来，三个人的话也就慢慢说了开来。

    姜母向黄志斌说道：“小黄，你和蓉蓉结了异姓兄妹，那就以后对蓉蓉需要多加关照。蓉蓉是独生女，从小被我娇惯坏了，难免说话做事比较刁蛮，不懂得礼貌，不会做事，希望你能让着她点，就像一个大哥哥对待自己的小妹妹那样。”

    黄志斌感觉姜母话里有话，但他不便否决她的话，就顺着答应下来，不想一旁的姜昱蓉却脸色耷拉下来。她绷着脸说道：“妈，让您把我说没了，我是那样的吗？你让我哥说说看，我是那么不懂事体的人吗？我今年春节后去他家，他们全家都喜欢我，直夸我懂事讲礼貌呢……”

    没等她说完，姜母吃惊道：“蓉蓉，你寒假去的是小黄家，不是你的女同学张翠红家吗？”

    姜昱蓉自知失言，有些口吃道：“是……去了张翠红家，也顺便……去了我哥家。这个你不信，可以问我哥啊。”

    黄志斌急忙作证道：“阿姨，蓉蓉说的是真话，她先去的张翠红家，又顺便去了我家，毕竟我们是结拜兄妹，去拜会一下我的父母也没什么失礼之处。蓉蓉很懂礼貌的，赢得了我们合家老小的喜欢，我的父母很喜欢她这个干女儿。”

    姜母阴沉着脸、带着怒气说道：“去小黄家我不反对，但你为什么要把这事瞒着妈妈。去之前不说，去之后也不说，这样太不应该，难道你是女大不由娘了吗。”

    姜昱蓉低着头不敢和母亲顶嘴，但她的小嘴还是偷偷撇了一下，以示不服。

    黄志斌不好插话，心中暗暗合计：这说明蓉蓉的妈妈不知道我和蓉蓉的真实关系，看来蓉蓉没有和她的妈妈说实话，这样我就要说话做事小心了。

    姜母又道：“小黄，你来这里和你的父母家人打过招呼没有，他们同意吗？”

    黄志斌连忙回应：“我的父母知道的，还特意嘱咐我要拜会阿姨全家。其实蓉蓉去我家也是如此，阿姨你不必责难她。现在的社会，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太孤单，认个兄弟姐妹的也不为过。毕竟人要多接触社会，多认识朋友才好，这和过去传统观念有所不同。毕竟那时候谁家没有几个孩子，而且人际关系比较单纯。现在人们做事都要依靠社会关系，单一的血缘关系已经打不开局面，朋友关系越来越重要。您说是吗？”

    姜母见黄志斌张嘴就一大套理论，听上去很有道理，也就消了点气。她面色缓和道：“小黄一看就是大几岁，人也聪明懂事理，但女孩子家和男孩子大有不同，女孩还是传统稳重些好。我不反对蓉蓉和你结拜为兄妹，但她不应该事事瞒着我这个当妈的。我是今天才知道你来了这里，来之前的路上才知道你两是结拜兄妹，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和我早说。”

    姜昱蓉不忿道：“现在和你说也不晚！我从小没了父亲，舅舅家也只有一个表姐可以说点知心话，但那毕竟都是女人。我没有哥哥，我想有一个来关心我、爱护我、疼我、可让我依赖的哥哥不行吗？不用事事都让我来操心费力不好吗？如果爸爸在，我还会那么孤苦无依吗。”

    “现在家里你不是也有一个继父和继妹吗？”

    “有他们还不如没有。那个继妹是怎么对待我的，您不知道吗？为了不让您两头为难，我忍气吞声多少年了，您不会看不到吧。”

    “你没有亲爸爸，这事怨不得我，是他抛弃了我们母女。你的继父对你也不错啊，他出钱供你上大学，你就是受了他女儿的点气也不算什么。”

    “我上学的钱都是他给的吗？您不挣钱啊,我舅舅没有瞒着舅母偷偷给我钱啊，我没有把自己多年积攒的压岁钱拿出来贴补上学的生活费啊，我的亲生父亲没有给我钱吗？这您都应该知道啊。”姜昱蓉一连串的责问把姜母问的泛不起话来，她说到最后已经眼角泛起了泪花。

    姜昱蓉又道：“我受他女儿的点气是一点点气吗？她颠倒黑白，撒泼耍赖，设陷阱、下套子地捉弄我，让你们夫妇一起声讨我，这是一个当妹妹该做的事吗？如果我做错什么事，我甘愿接受惩罚，不会诿过于人。但我没做错事，受人陷害，还要代人受过，这对我公平吗？妈，您今天当着我哥的面，您说说看！”

    姜昱蓉说完这通话，眼泪终于留了下来，长期凝结在她心头的怨气伴着委屈的泪水终于爆发出来，她埋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姜母也慢慢低下了头，用餐巾纸抹起从眼角流出的泪来。

    黄志斌没有想到母女间的隔阂也这么深，他在二人结拜前后就逐步知道了姜昱蓉的怨气。今天他看到母女之间的冲突，让他觉的心里委实不安。他站起身来到姜昱蓉身边，捅了捅她的胳膊，柔声安慰道：“蓉蓉，今天我头次来，你就和阿姨当着我的面发脾气也不好吧。你别哭了，起身去卫生间洗把脸，母女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你回来我们继续吃饭。蓉蓉你要听哥的话。”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