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黄志斌看到自己如此受人关注，不由得将身板挺直了些，这个举动引起了与他牵手的宫泽丽奈的注意，她不解地用中文问道：“志斌君，你累了吗？”

    黄志斌赶忙也用中文回道：“丽奈姐，我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呆看，所以我要摆出点气势精神头，不能让你的同胞小觑了我。”

    宫泽丽奈捂着嘴笑道：“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吗？你自作多情罢了，哈哈哈……呆看我们的人在哪里？你指给我看看。”

    “你看，就在我们右前方路边那对推着小孩的夫妇不就是吗。”

    “我看看，是什么人这样不开眼，瞧上了黄大帅哥……啊！是佐助。”宫泽丽奈突然受惊般的一声惊呼，握着黄志斌的那只手也立即撒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黄志斌被宫泽丽奈的这番举动下了一跳，他急忙扭头问宫泽丽奈这是怎么了，但宫泽丽奈没有回答他。她只是整了整肩上的挎包带，眼睛直勾勾盯着右前方的那对夫妇，缓步向前走去。

    黄志斌转头再看，就见那对夫妇也推着孩子缓缓走来。日本的交通规则是人和车辆靠左行，与美国、中国等国交通规则正好相反，因此两拨人就在街当心相遇。

    那对夫妇中首先对黄志斌和宫泽丽奈深施一礼，黄志斌急忙学着宫泽丽奈的样子鞠躬还礼。双方立直身子后，那男子望着宫泽丽奈，面带微笑问道：“丽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需要去中国教学吗？”

    宫泽丽奈微笑回答道：“我是今天中午才乘飞机飞回国内的，是为了陪我的学生黄志斌君报考京都大学留学生一事专程回国的。帮他办理完考试等事情，我就又要飞去中国的北京大学从事日语教学。对了，这位年轻的中国男子就是我的学生黄志斌。”

    黄志斌急忙又冲着那对夫妇施礼，并用日文简短地打了招呼：“我叫黄志斌，初次来日本，请多多关照。”

    宫泽丽奈又向黄志斌介绍这对夫妇说：“这是吉川佐助先生和他的夫人吉川恭子，还有他们的公子吉川义雄，他们是我的……我的朋友。”

    当听到吉川这个姓氏，黄志斌立即明白，眼前的男子是宫泽丽奈的前夫吉川佐助，那个女子是吉川佐助的妻子，也是以前的情妇。宫泽丽奈刚一回到日本就碰到他们夫妇，真是冤家路窄啊。知道了这层关系，黄志斌不觉感到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与他们笑语寒暄。

    黄志斌上下打量着吉川佐助，发现此君个头也就1.7米出头，在日本男人中个子算是较高的，脸庞清瘦微黑，但双目确实炯炯有神，鹰钩鼻，薄嘴唇，相貌倒也不俗。他的夫人个子目测在1.6米以下，略微有些发福，单眼皮，薄嘴唇，皮肤白皙，虽然相貌、气质比不得宫泽丽奈，但满面含春、气质哗然，很有几分看头。夫妇二人的面目神情颇肖，倒也显得很般配。

    黄志斌打量吉川夫妇的同时，发现人家也在上下打量着自己，尤其是那个吉川佐助，似乎要从黄志斌身上瞅出一朵花来。

    聊了一小会儿后，吉川佐助突然提议一起去吃个晚饭，宫泽丽奈和黄志斌急忙推脱，但吉川佐助执意要请客。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吉川恭子笑眯眯地开了腔：“丽奈姐姐和黄先生就不要客气了，难得大家碰到一起，这也是上帝的安排。你们就答应我家先生的提议吧，否则他会很不高兴的，回家后会向我们母子发脾气的。”

    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宫泽丽奈无奈地回头瞅了黄志斌一眼，只好躬身施礼答应了吉川佐助的请求。

    一行五人来到了银座大道边上的一家日式餐馆，点了一些生鱼片、煎糕、烤墨鱼等日式料理，边吃边聊了起来。吉川佐助似乎对黄志斌很有兴趣，他不停举杯地向黄志斌劝酒，还顺便打听黄志斌的一些情况。黄志斌心知肚明，吉川佐助肯定是看到自己长相和宫泽丽奈死去的弟弟有些相似，所以才会对自己生出兴趣。

    黄志斌出于谨慎，没有过多地透露自己和宫泽丽奈的关系，但自己也明白，他和宫泽丽奈在路上牵手的一幕必定落在吉川佐助的眼里。因为吉川佐助是宫泽丽奈的前夫，他本能地对吉川佐助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何况二人是陌路相识，也用不着掏心挖肺般的直言相告，所以二人似乎话不投机。

    两个女人却围着小孩子似乎颇有话题，叽里呱啦一通日语，无非是你的孩子长得真好看，是眼睛像了妈妈，还是鼻子像了爸爸之类的话题。吉川佐助看到宫泽丽奈似乎对自己的孩子很感兴趣，而黄志斌虽然彬彬有礼，却话语言谈不多，所以也加入了女人闲聊的阵营，把黄志斌冷落在一边。

    黄志斌乐得他不来打搅自己，再说自己在银座逛了半天，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见几个日本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毫不客气的大快朵熙。他在北京吃过两次生鱼片，还算对胃口，烤墨鱼虽然是头次吃，味道也不错，但煎糕就感觉一般般了。日本的清酒味道清淡发甜，虽不如国内的白酒回味悠长、香气馥郁，但度数低，入口还算清爽，黄志斌也就多喝了几杯。

    吉川恭子似乎发现了黄志斌有些受冷落，就主动和黄志斌用日语攀谈起来，无非是问及黄志斌的学业以及报考京都大学的想法。黄志斌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话语虽然不多，但从吉川恭子的神情上也看不出自己的回答有啥不妥之处。

    见妻子与黄志斌交谈，吉川佐助就问宫泽丽奈道：“丽奈，你这些年在中国教书、生活还好吗？”

    “还不错，我已经熟悉了中国的风土人情，在那里结交了不少中国朋友，大家都对我很热情。中国人谦虚守礼，待人和善，我没有在异国他乡之感。何况我的叔叔在驻华使馆任参赞，也能对我有些照应。”

    “呵呵，那是一定的。”吉川佐助附和道。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吉川佐助又问道：“酋崎正雄还在驻华使馆担任武官吗？好久没见到他了。”

    宫泽丽奈沉吟了一下道：“酋崎先生去年9月就已经奉召回国，不再驻华使馆担任武官。今年一月我在国内见到他，听他说将于今年三月调往驻印尼使馆但任使馆参赞，不知他是否成行。”

    “哦，是这样啊……啊，我想起来了，他已经去了印尼，我看过外务部公告，你这么一说让我想了起来。”吉川佐助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

    黄志斌听到他们谈起自己认识的一个日本人，不觉产生了些兴趣，也就对他们的谈话留了意。去年8月底，自己和酋崎正雄有过一番口舌之争，感觉那个人似乎对宫泽丽奈颇有意思，甚至他对自己和宫泽丽奈的关系也比较在意。听到他被日本外务部发配到印尼那个苦热混乱之地，心里不觉有些宽慰。

    他心情愉悦之下不由得主动发问道：“吉川先生似乎对贵国外务部的事情很清楚啊，外务部公告也能看到。”其实他早就知道吉川佐助的身份，但为了掩盖他和宫泽丽奈的关系故意装作不知道。

    宫泽丽奈一听，急忙解释道：“是这样，吉川先生现在是我国驻法使馆的二等参赞，他平时都是在法国工作生活。”

    吉川佐助也客气对黄志斌解释道：“对不起，黄先生，我忘了向你介绍我的公干，正如丽奈所言我是驻法使馆的二等参赞。我这次是携家人回国休假，我刚回国不到半个月。今天全家在银座购物，恰巧碰到你们。”

    黄志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继续倾听二人的交谈。

    过了一会儿，吉川恭子欠身说道：“不好意思，我去补个妆，二位慢用。”说罢，她站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吉川恭子前脚走了刚有一会儿，她的儿子就哇哇大哭起来。宫泽丽奈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抚他。怎奈小孩子能认得她不是自己的妈妈，还是不买她的帐，仍旧大哭不休。吉川佐助见此情景过来哄逗自己的儿子，但小孩子还是执意哭喊着要妈妈。

    宫泽丽奈说道：“那我抱着他去找恭子吧，你们坐着继续聊吧。”说完她抱着小吉川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吉川佐助看到宫泽丽奈抱着孩子走远了，就扭头对黄志斌笑道：“有了孩子是麻烦啊，我是没办法哄住我儿子，他只认他的妈妈。”

    黄志斌点头表示赞同，并且说道：“丽奈姐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女人都有母性的天性。”

    吉川佐助看着黄志斌道：“你称呼你的老师叫丽奈姐，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黄志斌立即醒悟到自己失言，正琢磨着要怎样解释，但吉川佐助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道：“黄先生，你看上去很像我熟悉的一个人，你知道吗？”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