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峰回路转有贵人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这个新要求就是：或是考试成绩名列前本校五名者，或是考试成绩在前二十名的党员、根正苗红的老干部子弟才有出国留学的资格。给人印象是好像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背叛国家、不认了祖宗。

    其实在那时，许多干部子弟仗着爷爷辈或父辈打下了江山，不仅上大学降低了门槛，出国留学也是一路绿灯，国家给尽了他们好处，结果滞留国外不归的人恰恰多以他们为主。

    甚至某些人以为了爱情的理由叛逃国外，比如鲁迅的孙子周令飞，在日留学期间与台湾一张姓女子张纯华相爱结婚，叛逃台湾而不归国，当时轰动一时，成为两岸最大的新闻。

    黄志斌不是党员，家里又有归国华侨的背景，祖辈上又不是打下江山的英雄好汉，排名也不是前五名，自然是要名落孙山、不见经传。

    黄志斌和姜昱蓉得知了这个结果自然是垂头丧气、怨天尤人一番。姜昱蓉还不死心，她亲自出面找了她在北大教务处当副处长的亲戚。但因为这是国家的新政策、硬杠杆，无人敢触犯这个规定，这个亲戚也无可奈何帮不上忙。虽然姜昱蓉一向聪明晓事理，到此时也束手无策，只能怒火满腔。

    事已至此，黄志斌不由得暗自佩服宫泽丽奈有远见，也暗自打起报考曾经被自己诟病为劳什子的“中日青年交流中心”的资助留学生的主意。但他又不好意思腆起脸来直接找宫泽丽奈说这事，只好期盼着宫泽丽奈主动和他提这事。

    好在开学后黄志斌的日语课还一节课未落下，此后他为了引起宫泽丽奈对自己的注意，甚至两次假充上课没有理解宫泽丽奈所讲的内容，下了课缠着她定要请教一番。

    可也奇怪，宫泽丽奈虽然尽职尽责地为他做了讲解，也只是做了讲解，再无他话，好像压根不知道黄志斌曾经报考过公费留学生的事情一般。黄志斌当然明白宫泽丽奈这是在装糊涂，也明白宫泽丽奈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录取结果。她不主动提这事，不见得是她不想管他，可能是想戏逗他。

    黄志斌思前想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在23日晚上偷偷瞒着姜昱蓉私下找了宫泽丽奈，红着脸向她说了自己想报考“中日青年交流中心”的资助留学生的事。他吃定宫泽丽奈不会拒绝他，因为宫泽丽奈曾经两次说过她的承诺——帮助黄志斌完成留学日本的心愿。

    宫泽丽奈听他这么一说，扑哧一乐道：“志斌，你今晚不和我说这事，我还正准备明天找你说这事呢。既然你话都说道这个份上，那你还是准备一下跟我去日本参加京都大学的入学考试吧。我替你从使馆处拿到让你去日本参加考试的通知，今年京都大学的入学考试在4月25日，你需要提前去日本备考。因为时间比较紧急，我没和你商量就通过日本驻华使馆为你订好了4月2日赴日本的飞机票，我亲自陪你去日本赴考，你看怎么样？”

    黄志斌一听大喜过望，激动之下语无伦次：“丽奈姐，这……那……，这让我怎么说……怎么说才好呢？”

    宫泽丽奈故做意外状：“怎么，你不乐意吗？我还以为你肯定乐意呢。你要是不乐意，我这就打电话给使馆，取消4月2日赴日本的飞机票。”

    “别这样……别这样啊，丽奈姐。我十分乐意，真的十分乐意。我刚才是被你为我做的一切而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才暂时失去了语言逻辑和表达能力的，你千万不要误会。”黄志斌忙不迭地解释。

    “我可没有误会，我这是逗你玩呢，青二才。”宫泽丽奈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和黄志斌嬉笑逗耍的模样，似乎忘记了白日的师道尊严，人也显着年轻靓丽了许多。

    黄志斌觉着此时的宫泽丽奈较平日更加美艳可亲，心头一阵激荡，不由分说扑过去将宫泽丽奈紧紧抱在怀里。他觉得这时候的宫泽丽奈是他最亲的人，可惜他的蓉妹妹和父母家人这时候就被他抛在了一边。

    宫泽丽奈大概体会到了黄志斌的激动心情，所以也就任由他抱着，没有推却他。二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宫泽丽奈才拍了拍黄志斌的后背，唤醒处于激动和感激中的黄志斌，她交代给黄志斌需要张罗准备赴日的事宜。

    原来宫泽丽奈通过日本驻华使馆定的是日本航班，所以不用事先要黄志斌的证件和护照，只需在4月1日前联系日航确定乘机人即可，但另一方面却需要黄志斌尽快办好赴日的护照和签证，这可是当务之急。

    因为黄志斌在北大上学，他的户口也迁到北大，找北京的出入境管理部门领取2份《中国公民出国(境)申请审批表》并办理护照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通过校方出面办理出国护照还是可以加快。在日本驻华使馆办理签证有宫泽丽奈帮忙应该不会耽误多大功夫。

    考虑到这次赴日要在日本待大约两个月，往返机票、考试费、住宿费要花费较多，黄志斌手头又没有那么多钱，就连忙和宫泽丽奈告辞，跑到学校的邮局给家里打了长途电话，急催老黄赶快电汇钱来。

    老黄在电话中询问黄志斌要钱的理由，黄志斌告知老父自己考取公费留学生未果，现在由他的日语老师吉川老师推荐要报考日本的京都大学，4月2日就要出国，急需用钱。老黄问明原委后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保证尽快筹钱并把钱送到。

    黄志斌交代完了家里这事，就匆忙回了宿舍，拿了纸笔躺在床上，静思自己还需要准备些什么，第二天怎么和姜昱蓉说这事。

    第二天上午黄志斌风是风火是火的找学校的教务处着忙办理护照申请事宜，中午他才和姜昱蓉说起自己准备赴日考试的事情。当然他不敢说是自己昨晚背着姜昱蓉找了宫泽丽奈，只推说是今天上午宫泽丽奈恰巧问起他的留学考试事宜，主动帮他联系了日本驻华使馆，推荐他去报考日本京都大学，自己4月2日就要飞赴日本参加入学考试，当然考上考不上还得以成绩说话。

    姜昱蓉本来为黄志斌落榜而烦心，一听说黄志斌又柳暗花明有了新的出路，就没有细盘问黄志斌这事的来龙去脉，相反一脸兴奋地催促黄志斌尽快办理护照签证，而且她还不放心再次找了那个在北大教务处当副处长的亲戚帮忙。这个亲戚姓汤，倒也知趣，一口应承下来，让黄志斌和姜昱蓉且放宽心，由他亲自领着黄志斌去办理。

    黄志斌自然是大喜过望，和姜昱蓉对那个亲戚千恩万谢。其实姜昱蓉的这个亲戚也不是外人，正是姜昱蓉舅妈的亲哥哥。虽然姜昱蓉的舅妈对姜昱蓉母女不太客气，但这个亲戚好像很买自己妹夫的帐，姜昱蓉也是通过舅舅结识了这层关系，所以当初她一入北大就敢找黄志斌的茬。

    当天下午就由汤处长带着拿好各类证件和证明的黄志斌前往位于阜成路67号的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海淀分局)领表、填表、照相，并且向公安局出事了学校的证明。看样子汤处长在那里有熟人，所以海淀分局的负责人答应只要手续齐全，他们会特事特办。

    第三天白天，黄志斌又在汤处长的帮忙下，取了照片，办理了一些列相关手续和证明，又送往出入境管理处。办事人员看到手续已经齐全就嘱咐黄志斌在29日那天前来交付200元工本费取护照即可。黄志斌知道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他简直要感激涕零。

    等他们从出入境管理处出来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黄志斌有心当晚就要请汤处长吃饭来答谢，但汤处长借口另有饭局极力推辞，黄志斌只好打定主意哪天由姜昱蓉领着他去汤处长家买礼相赠。

    他赶回学校宿舍已经下午5点出头，同屋的人告知他的父亲中午和下午分别来过，等他不及就留了一份便签在他床上。黄志斌打开一看，是父亲让他今晚6点半带着吉川老师（宫泽丽奈）到北京香格里拉饭店赴宴，老黄准备亲自出面答谢宫泽丽奈，要求黄志斌务必把人请到。

    黄志斌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父亲办事一向稳妥，而且他手头也没有父亲的联系方式，无法了解原委，只好急忙去找宫泽丽奈。他直奔宫泽丽奈的住所，没想到扑了个空。他心想保不齐宫泽丽奈还在学校，就又急匆匆地往学校赶，结果在去往学校的半路上正好碰到宫泽丽奈。

    他急忙向宫泽丽奈说明父亲的意思，宫泽丽奈一时沉思不语，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去。

    黄志斌盼望着宫泽丽奈出口拒绝，因为他很担心父亲和宫泽丽奈照面会看出点什么。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大了鹰难拿。毕竟老黄经历多，见识广，他若是看出自己和宫泽丽奈有什么不妥的话，那他赴日留学的事岂不又要一枕黄粱了。

    但宫泽丽却朱唇轻启道：“我先回我的住处收拾一下，咱们一同打车去。”

    黄志斌虽然不愿意让宫泽丽奈去，但父亲的这番意思毕竟是为了他着想，所以他只能让宫泽丽奈做判断是去还是不去，自己只能听天由命。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