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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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晨曦之下的历下,在入冬的不久,仍是笼罩着一层薄如轻纱的雾,冉冉升起的朝阳,和煦中,透着寒意,映衬着高大的城墙与城墙围铸起来的房舍,打量着正在享受着惬意宁静的睡梦中的城中居民。
少有的惬意,片刻的宁静,仿似隔绝了半个世纪的眷恋,诱人致命,震耳欲聋,清晰异常,扼杀的便是那一城人的希冀,轻而易举,打破了,绝望,沉默,死寂,汹涌奔腾,终于到达,它最终的目的地,死亡痛苦。
如同潮水,泛滥,磅礴,秦军的纷至而来。
薄暮,如同墨色的烟,一缕一缕,缭绕,膨胀,直到消融,谁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这一天第一眼看见的面容,疲倦而绝望,李颐心中沉痛,知道,这一天最坏的消息,也是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出了家门,走了不久,正好碰上夏侯烈,心照不宣,不用多说,目的地都是城楼,交战的前线。
“李将军,爹爹,你们都来了。”早早已经赶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夏侯淳,突然有了依靠,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夏侯烈心一沉,走近,看见藏在夏侯淳身后的夏侯瑶,脸色一沉:“瑶儿,别胡闹,赶紧回去!”
夏侯瑶从夏侯淳身后走出,撅起嘴:“为何,只能是哥哥助你杀敌,我却不能!”
夏侯烈沉默,有些责备:“古往今来,打仗,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那有女子从军打仗!”
夏侯瑶不满,驳道:“谁说女子不能从军,我偏要!”
话语中,很义不容辞。
那时,庶离忽然指着城楼下喊道:“你们快来看!”
看去的时候,众人都是意想不到,那城楼下,显得空旷,人数是出奇的少,寥寥数百人,搭了一个瞭望塔,一个秦兵在塔上瞩目远望,一处略高的平台,搭建起几十个牛皮大鼓,几十个秦国士卒使劲拼命地擂着鼓,突兀之中,看过去,有些虚张声势的嫌疑。
然则,在那远处,空阔的背后,秦军几十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占据了整片的大地,看过去,让人紧张,让人窒息……
想不透,秦军的这般行为,夏侯烈问道:“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众人齐摇头,李颐心中却一沉,昨日,得到一个消息:秦军粮草几乎尽数被毁,而,同样在昨日,历下城中的粮草也被袭击。为何,敌对的两方,粮草会同时的被毁?这背后,一定还有第三方的人马存在,他们的目的何在?今日,原本声势俱下,汹涌而来的秦军,为何迟迟不肯进攻?
一切的疑问,在心中,不得解答。
嘈杂,恰逢,来临的时候,将李颐的心思打断,看去的时候,李颐心中不由得一震,师哥?
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只能是轻微的喊声,包含了李颐心里所有的愧疚:“师哥……”
交睫的片刻,他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冷漠或者不在意,或者是轻视,漫不经心的飘过,径直的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到城角,目光悠远,是那片辽阔的天际,空旷的土地,背后的威胁:“李颐,你想不想守住城池?”
吃惊的不只是李颐,是所有人,连随穆天恒同来的霍平也不由得心惊:师兄,终究没有放得下当年,辜负的那一城百姓!目光坚定,望向义兄的时候,心中,也早就义无反顾了!
夏侯烈却不信,看见穆天恒羸弱的身躯:“先生何敢夸此海口?”
穆天恒却不理他,目光落定的地方,空旷的大地,起了一丝丝的变化——秦军在片刻间多了起来,还多了的是,一种巨型的机械,他的目光就落在这些巨型的机械上:“你们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
庶离突然走出,他一生都记得清楚,所有与公输家有关的东西:“公输家,攻城机关,矢射!”
穆天恒一愣,那时回头,看见庶离的服饰,叹息:“你是墨家弟子?当年,在燕国,就有你们墨家的一位长辈,战死了,他叫黔路……”
黔路?庶离心中一震,他当然熟知着这个名字,当年,便是他将自己从战乱中抱养,黔大叔,那个记忆中非常和蔼的男人,特别喜欢开他的玩笑,当年,义无反顾的舍身,兼爱,非攻,为了墨家的大义,秦攻燕国的时候,便到了燕国,却是那一次,最后一次的见面,之后,多年的音容,笑貌,也要去记忆中找寻。
“黔大叔,是怎么死的?”触摸点滴的伤痛,化作了那样的一种力量,表情里,有着谁也能看得懂的,悲愤转为力量的可怕。
穆天恒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孩子身上,他看到了许多当年未曾在墨家人身上看到的东西,或许,陨落与败退未必是坏事,反而是墨家的一种历练,一种蜕化,他指向那片空旷:“矢射,就是公输家的霸道,摧毁了燕国的城墙,挡也挡不住,秦国的兵卒,推倒了燕国的城墙,踏进了燕国的城池,杀害燕国的百姓……黔路,为了挡住公输家的机关兽,与公输家机关兽遭遇,那时候,就没有见过他了,传来的,只有他,死的讯息。”
准备好了的接受,却还是那般明显的痛楚,满满的,真实的,惨痛,将整颗心的防御轻易击溃,所有人都一样,几乎不约而同,看向,那些公输家,所谓的霸道,真的有如此的强大,那般可怕?
那时,又不觉的望着庶离,这个墨家的弟子,到底能否改变墨家的宿命?遭遇了公输家,命运又将如何?
不知何时,空旷的城楼下喧闹嘈杂起来,而那喧闹嘈杂似乎就是城楼上的即将看到的来临的死亡。
夏侯烈忽而问道,话语中,有些不肯定:“穆先生,你刚才说的守城,莫非你知道如何击溃公输家的这些怪物?”
穆天恒不在意他的态度,望着空阔,沉声:“火攻!”
李颐听的清楚,瞬间明白过来,尽管,两人之间,存在误解,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直长存,在战场上,在战略上,他们都有着独到的眼光,却也能彼此的明白对方的话外之音——矢射体积巨大,势必移动缓慢,普通士兵,当然无法去攻得破它,但是,火攻,却是最好的法子,需要的仅仅是死士,而,死士,历下一城人,都是!
吩咐下去之后,再看向城外,鼓声戛然而止。
接踵而至的是沉闷的古怪的声音,排列整齐的一辆辆高耸的似战车一般的机械,便是所谓的公输家的矢射,早就准备就绪,一字横开,机械的底部是四个巨大的轮子,支撑着上部巨大的身躯,机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类似箱体的构件,一根歪斜的粗壮木棒,顶端是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着一块巨石,阳光直射下,整体看去,巨大的影子让人感到窒息,那时,那窒息却在一点点的靠近,死亡。
惧怕,再也掩埋不住,转换成城楼上的阵阵遭乱。
李颐沉思着,指挥着城楼上的士卒有条不紊移动,他自由着他的威严,不多时,城楼恢复安定,那时,乘隙看向穆天恒,欲言又止,心中太多的亏欠,已经让他无从说起。
擂鼓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战争开始!
来了!
恐惧,死亡。
石块,巨大,萧瑟的秋空,划过漂亮的弧线,他们诱人,美妙的震撼,却致命,同时,掩埋的阴谋,投射着巨大的阴影,极速,穿越过平阔的地面,跨越寄予所有人希冀的厚实的城墙,那些防御,不堪一击,轻易的打破,死寂砸破,震耳的巨响,像是讽刺的欢呼,夹杂着传来凄厉的喊叫声,坠落的希冀,掉入无底的深渊谷底。
所有断绝,直到所有又从新开始,还是那样鲜艳的现实,历历在目。
闻所不闻,见所不见。
听见的是凄惨的声音,见到的是凄惨的景象,所过之处,狼籍一片,触目惊心,一如人间地狱。
却,不能这样轻易的结束,所有人,在痛苦极端的时候,会奋力挣扎,奋力反抗……
于那慌乱中,于那惊恐中,于那死寂中,披洒在白色的银光中,跨越过那肃穆的城门,出了城门,便是视死如归,这些死士,怀揣守卫城池的信念,奇迹,要在这一刻发生,才能不负万人的期望,也是那时,所有的声音沉寂,所有的目光被吸引,所有的所有,也只能是所有,惨痛的源头,在万乱的声响中,只有这,简单而一致的声音,悦耳,于己,致命,于敌人!
那是向着城外疾去的牛群,以及历下的死士,震慑了公输挫。
挥手示意,未雨绸缪。
“弓弩手,准备!”
秦军的阵营,前排迅速地,跑出数十个拿弩的士兵,半蹲的姿势,训练有素,箭拔弩张,将领一声令下,他们便要将手中的箭矢,化作漫天的箭雨,便能建功立业,心中惊悚,紧张,更多的是激动,是期待,一时也变得冷血无情,因而,在他们心中,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去退缩,去逃离这战场——他们荣耀的地方。
“放!”公输挫的一声令下,转变为漫天箭影,迅捷无比,速度加上力量,在天际划过血色的弧线,射入狂奔的牛群中,原本就是毋庸置疑,一直以来都是,公输家机关术的霸道,不能被任何人、物,亵渎。
如疾风骤雨,喧闹,是别样的一种死寂。
转而,化作那悲鸣,传了很远很远的悲鸣,听见,便是惊悚恐惧,却不能阻挡牛群的前进,死士的前进,速度,更加的,快了;信念,愈加的,坚定与矢志不渝!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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