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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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三十章

    女子野心

    “你有事跟我说?”彩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特意找我说过什么要紧事。”

    “所以嘛,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怎么会急着来找你呢?”彩安带着惯有的吊儿郎当的笑容,彩宁见了这笑容,实在无法相信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这时候,彩安倒是不开口了,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一些,倒不是他觉得要做出一副庄重姿态,而是他正在整理头绪,不知从哪里说起,大概是平时歪嘴笑笑多了吧,他表情一茫然起来,眉毛就是不对称的,其中一只边上好像能拱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别扭了半天,彩安才蹦出几个字来:“你夫君是不是去那个南方的偃姓部落了?”

    “是,”彩宁回答的时候不忘白她哥哥一眼,纠正道,“偃姓部落是在东方。”

    “哦,对对对,东方东方,太阳是从南方升起的是不,我搞混了。”彩安叽叽咕咕说了一堆无厘头的话,然后才稍微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

    彩安一脸神秘,悄悄靠近彩宁的耳朵,轻声说道:“你知道么?皋陶已经死了。”

    彩宁却没有显出多么惊讶的神色,她只是轻轻抬了抬眉毛,说了句“哦”。

    彩安对她这样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反而以为是彩宁不相信他的话,于是伸长手,十分夸张地说道:“我说得可是真的,这几天遇到几个偃姓部落的娘门儿,她们说近日那里乱了套,就像是有妖魔作祟一般,不仅首领莫名去世,还天气恶劣,民不聊生,你说,这是不是很诡异?”

    “是有些。”彩宁低着头,小声哼了一句。

    彩安全然没在意彩宁毫无兴趣的神情,反而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和上次那个白龙脱不了干系,你想啊,姒文命连白龙都敢射,能不受到天遣么?所以他想让位的人也会难逃此劫。”

    彩宁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用手轻轻推了推他:“说完了吧?哥哥打算何时离开啊?”

    “你反了?”彩安瞪大眼睛,有些凶恶地瞅着彩宁,“你这是想赶我走?”

    “反正我这里没姑娘让你玩,也没有酒喝,你在这里自然是无聊的,倒不如早些离去,”彩宁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彩安往门外推,“你说得这些和我有什么干系,禹帝总不可能把王位禅让给自己的儿子吧?”

    说完,彩宁“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听到彩安在门口咒骂了几句,然后是他离去的脚步声,彩宁忽的轻轻巧小,狭长的眼睛像两粒葵花籽,她坐在床边为自己的想法窃喜。

    “姒启啊姒启,这回你可得感谢我这个娘子哦~”她呵呵笑了几声,笑声清脆如飞溅的水花,带着溪水流动的空灵,她在床上耍了一阵,忽又想呕吐,所以静了下来,这一静,她倒是想到了醴源。

    她也不知是怎么想到这姑娘的,她和鱼介东受了鱼承望的恩惠,鱼介东要帮着鱼承望做事,而这件事和醴源有关,至于细节的,具体的,彩宁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出嫁的时候,会意外碰到醴源,说几句话就能把醴源骗去皇宫,其他的,她丝毫不知。

    鱼介东原本不叫鱼介东,是连名字都没有的,他曾经在彩宁家做奴人,只有个代号,日出而作,日落也不息,而且时不时会成为万恶的彩安的欺辱对象,可是鱼介东总是笑着。

    从彩宁记事起鱼介东就一直是微笑的,即便是劳作时被石子磨破了脚掌,踩在泥土上,泥泞地理也多出好几个红色脚印,他虽是皱着眉头,却仍是笑着的,那笑容并不勉强,看得人心里舒坦。

    幼年时彩宁很是怕事,娇气而固执,哥哥自幼就是典型的败家子,还向来喜怒无常,情绪没有定数,时而对于妹妹万般照料,时而想尽办法欺负妹妹,而且耍尽阴谋诡计让家里其他人对他没辙,父母是被他弄得焦头烂额,索性不管,下人又谁敢公然公然反抗呢?所以,尽管他有时对彩宁的欺负到了变态的程度。

    彩宁记得,那时候她还年幼,约摸三四岁岁的模样,彩安也只有七八岁,但他那时已经能想出无数折磨人的法子。

    幼时彩安并不高,但欺负彩宁绰绰有余,记不得那时候家里是要做些什么,院子里多了好多木材,当时正是夏日,又连续多日没有下雨,木头也被晒得很干,彩宁觉得好奇,就用手轻轻划着那干干的木头,觉得它们都要被晒得冒烟了。

    彩宁当时什么也不懂,就用手抠着那些木头上边的条纹,还天真的以为那是它们的皱纹呢,正玩得起劲,忽听得一声“小姐小心”,彩宁回过头去,只见是彩安眯缝着眼睛,歪着嘴笑,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向她砸去。

    彩宁疯狂地尖叫,后来只觉得头上热热的,有很剧烈的疼痛,眼前的事物也是迷迷糊糊一大片,看不真切,周围的丫鬟和劳作的奴隶都被吓得够呛,他们只见彩宁的血哗啦啦地漫下来,彩宁的哭声也是那么凄厉。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可是没人敢上前帮她,因为彩安将那根行凶的木棍扔远了,他虎视眈眈盯着周围的人,威胁道:“谁若敢上前帮这小妮子,我就说是谁打伤她的。”

    彩宁当时只是哭,她觉得无助,觉得愤恨,却无可奈何,那时候,却有人抱住了她,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伤口,她先是感觉微微有些刺痛,过了一阵,疼痛感好像减轻了,头上凉酥酥的,她擦了擦眼泪,眼前还是迷蒙的,却隐约看清了那人的脸,很普通的外貌,普通的让人记不住他的脸,但彩宁却记住了他的笑容,彩宁仿佛听到了微风吹拂小草的声音,她心里也宛若生了一丛青草,柔柔的,挠德她心里痒酥酥。

    后来彩宁常去找他,她天真地问他名字,他却说不上来,他只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奴隶,体力不好,主人更是不会多看他一眼,最多喊他的时候唤一声“草绳”,因为当年彩宁的爸爸就是用两根草绳换来了这个奴人。

    (作者注:先秦时期虽然有奴隶,但并没有奴隶这一称呼。奴隶的称呼是在汉代的著作才出现,但文中为了描述方便,就用了这一称呼,大家见谅啊)

    但之后每每彩安欺负彩宁,这个被换作“草绳”的男人都会帮彩宁的忙,为此,他也吃了不少苦,况且随着彩安日渐长大,心性也愈发残忍,用来折磨人的手法也开始千变万化,花样繁多,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剥皮一向,并且多次用奴人操练,已经练得一手好剥法。他往往一边哼着歌,一边操着刀,将刀轻轻割入对方的肌肤,然后猛地一划,再轻轻用手将人皮剥开,这时候就会有血蔓延在他手上,他倒是觉得有趣,偶尔还会舔舔手。

    剥了人皮,彩安觉得无聊,就把那人皮扔到一边,自己又高高兴兴洗干净了身子,换了件光线的衣服去妓院里晃荡。

    然而彩宁和那个被唤作“草绳”的奴人却渐渐生了情愫,二人暗自以身相许,但这事还是被彩安发现了,彩安虽说凶残,但在妹妹和奴人相爱这件事上竟然不加干涉,他不是不怕影响了家族名声,他只是肯定这事不会传出去,因为谁要是敢乱说一句,一定免不了他的非人折磨,所以没人敢八卦彩宁的情事。

    而彩安自己呢,倒是觉得这事儿满是有趣,他本是个变态的人,就喜欢一些世人嗤之以鼻的事情,但是,“草绳”却忽的失踪了,彩安本以为彩宁会郁郁寡欢,不料这丫头很是淡定地接受了皇族的联姻,没露出太多悲伤之色。

    谁知“草绳”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医者,进了皇宫,如今还光明正大地成了御医。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也就只有彩宁知道,彩安自然是一无所知。

    彩宁想着想着觉得有些乏了,便准备休息,轻轻对蜡烛吹一口气,烛光跳跃了几下,却没有被扑灭,这时眼前的空气也如同水纹一般,渐次氤氲开。

    “遣念鸟?”彩宁默默念着,用手接近那片水汽,手里多了一个龟壳,她看了看那龟壳上的文字,然后默默捏了捏它,表情有些沉重。

    她又急匆匆出门,飞快地朝药房跑去。

    “你慢点儿……”鱼介东见她这般慌慌忙忙,嘴里还不停地喘着气,笑着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了抚,“你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平时注意点。”

    彩宁也笑了。

    “这不是平时慌忙跑来跑习惯了吗?”

    “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就不怕被别人看出端倪?”鱼介东还是笑眯眯的。

    “怕什么,我就是要他们看出端倪,最希望的就是妫看出端倪。”

    “呵呵,原来是你故意的啊,”鱼介东有些诧异,“为何这样,就算是你对他有所不满,也不至于这样搅合。”

    “你什么意思?”彩宁有些不高兴了,“你觉得我是记恨他冷落了我,所以故意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让他也记恨?我倒没傻到这程度。”

    彩宁说着做到一旁的一把椅子上,撅着嘴,有些气呼呼。

    “有时候你确实很傻。”鱼介东忽然俯下身,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发,夜晚的风吹着纸窗,哗啦哗啦响,彩宁觉得自己心里也哗啦哗啦响做一片,鱼介东的眼睛就像燃着的蜡烛,暖暖的照在她的心房,她生怕一不小心这蜡烛就被吹灭了。

    这么一想,彩宁不知怎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鱼介东关切一问,“你每次害怕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

    彩宁哆嗦了一下,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个……孩子的名字我让妫起了,你不会生气吧?”

    彩宁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鱼介东继续询问她为何害怕的事情,不过鱼介东好像也没有在意先前的事,大概是提起孩子让他很是开心。

    “若是名字好,我还要谢谢他。”鱼介东说道。

    “太康。”

    “太康……这名字倒是不错,”鱼介东想了想,又说道,“你以前的丫头醴源也怀孕了,你可知道?”

    彩宁一愣。

    “谁的孩子?”但她还没等鱼介东回答,就自己恍然大悟,“哦,是鱼承望的……”

    彩宁又喃喃自语了一番,轻轻皱了皱眉头,忽的又闭上了眼睛。

    鱼介东这回又问了:“你是在怕鱼承望?”

    “嗯?”彩宁只有坦白,“是……”

    “他给你说什么了?”

    “是……”

    “是什么?”

    彩宁不回答了,也没说句道别的话就起身离去,鱼介东也不挽留,就任凭她离开。

    只是到了半路,彩宁开始流出两行泪水,夏日湿热的风吹在脸上,也有了一丝刺痛。

    彩宁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只有蹲下身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

    “介东,你又怎会知道,我怕的不是鱼承望,我怕的是你看透我的野心……”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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