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又忙着设计家具了，自从新的转椅问世后，家具店老板对我客气很多，我又开始设计我的新桌子。很空闲啊，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是有大把的时间和空间，怪不得刘家的女人学了那么多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太雅了，对于我这个全身没半点雅骨的俗人来说，简直是太太雅了，所以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咏荷的屏风也是极雅致的东西，幸亏不是给我做的，要是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天天都要膈应死了，反正放在书房里，而书房是我经常不去的地方。

    李总兵看到家具店老板来过，就跑过来看我的新屋。

    “这屋子收拾的干净，没一点多余的东西，这还像过日子吗？”

    “摆着看的，不是过日子用的，”跟这个房子格格不入的家具，也许总兵大人看着膈应。

    “我看你是吃多了撑的，实在没事做吧。麻将都打腻吧。”

    “有点，主要是这地方精神生活比较匮乏。”

    “你当年在草原放牛放马，就很有意思？”那个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放牛放马什么滋味。

    “我忘记了，放牛放马应该很有意思吧，老爷，你放过没有。”

    “放过啊，不就是你吗。”

    “老爷，你放我的是鸽子好哇。”

    李总兵有点不好意思：“看你这么无聊，带你去军营看练兵。”

    “好啊好啊，老爷，你真好，你太理解人了。”

    军营在城外，又得骑马去。

    李总兵：“骑了那么多次马，这技术一点不长进，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忘的那么彻底，倒也是少见。”

    我不说话，我家老爷是比较精明的人，也许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冷嘲热讽的。

    李总兵：“话说，当年你马骑得可真好，一个词形容，英姿飒爽，不是不让人心动的。”

    “你动心了，所以娶我了。”

    “我是动心了，可是没想过娶你，你那会连我们中原的话都不会说，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劲。”

    “啊，我怎么当时不会说汉语的？”

    “你是女真族，说的女真话，又常年在草原，不会说汉语是很正常的。”

    “那我又怎么就嫁你了。”

    “还不是你们家那个努尔哈赤，我只说了一句好马、好骑术，他就死活要把你嫁给我，我都没法拒绝。”

    我觉得很气愤，怎么把女人当礼物送来送去。

    看到我又哑了，李总兵说：“你知足吧，当年荆轲说，弹琴的姑娘好手，结果燕丹把那姑娘的手都砍下来送给荆轲，至少你还有手脚，努尔哈赤只是送人给我，不是砍谁的手脚当菜。”

    我听说这个故事，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不把女人当人看。

    我说：“还好老爷你接受了我，要不然不知道还要把我送给谁。”

    李总兵：“这倒是，努尔哈赤这人心很大，做事没什么道义和感情，你做他的族人，就要给他牺牲。”

    转眼到了军营，看起来不是电影里的那样，干干净净的帐篷几乎没有，都挺脏的，搞不好还有跳蚤。李总兵的办公的地方并不在最中央，这人太狡猾，把最中央的位置留给了刘副总兵，而且他的帐篷很破，不像是最高统帅住的地方。

    “老爷，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每天都回家住。”很多电视剧里，将军都住在军营里的，李总兵不是，他都回家住。

    “为啥？”

    “这地方太破了，你呆不下去。”

    “宜青，比这破的地方我都呆过，要是打仗的话，比这军营恶心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老爷，你一直在打仗？”

    “以前打的多，我从小跟着我爹打仗，现在守这个地方，就打的少了。”

    “老太爷是很会打仗？”光生了九个儿子，就很了不起了，这个年代谁那么多产。

    “我爹这么大的官，你以为是怎么来的，拍马屁拍回来的？都是打仗打回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老太爷好厉害。”

    “那是，我爹很会打仗，很会用兵，兵练的就很好，都是会用火统的兵。”

    “也很会骑马吧。”

    “辽东铁骑，能不会骑马吗？”

    李总兵跟我站在一个山坡上，两队骑兵在空地上对杀，硝烟四起就是这种感觉，场上灰尘大的像是沙尘暴来了。

    李总兵：“看到吧，操练就是这样的，不过真正的打仗，跟操练完全是两回事。”

    “老爷，你打了很多次仗？”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上战场勇气和运气最重要。”

    “这些你都有？”

    “以前都有，以后不知道，勇气我当然有，运气就不知道了。”

    “以后也会有的。”有的将军一辈子都没事，活到老死的多了去了。

    “不过，你的运气很好，怎么敲敲打打都没事，最多失忆了再失忆，又或者是鬼上身了。”

    “我难道是鬼？”

    李总兵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热气，不是鬼，鬼都是冷的。”

    “你见过鬼？你一点都不怕吗？”

    “我打仗杀了那么多人，要是害怕的话，岂不是天天要发抖，抖都抖死人了，鬼都是自己吓自己的话，我觉着你的情况比较特别，你是不同的人钻进你的这个身体。”

    “啊，你都知道了。”

    “这能瞒住谁？换了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你会骑马，会绣花，会诗词歌赋，会画画，有一次还会打架，功夫极佳，现在你都不会了。”

    “都会这么多，现在都不会了，老爷，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前面几任的本事加在一起都能参加选秀比赛了。

    “可惜什么，你现在不也挺好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我是剩女我知道，从来没人说过这样的话，我也知道，突然，我很感动，活到三十岁了，终于有人说他喜欢我这样的，原来不是没人要。

    “你那么多老婆，排到我，已经是第四个了，我实在喜欢不起来。”实话实说吧。

    “以后再也不娶了，你是最后一个，这样总可以吧。”

    “这样我还是对你没兴趣，我对老婆多的人没兴趣。”

    “难道要我把他们全部休掉，这我也做不到。”

    “那就算了，这样不是挺好的。”

    “可我得不到你全心全意的对我，我会很难过，而且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离开，老觉得你会随时随地的离开，再换人，不一定是我喜欢的了。”

    “那你以前喜欢过什么样的我？”

    “没有，都太能干了，太有才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有一个还差点跟人私奔，搞得我很没面子，差点杀了她。”

    “你要是杀了她就看不到我了。”

    “阴差阳错吧，她没走就换人了，既然换人了，我就不追究了，又不是同一个人，不用承担那么多孽缘。”

    “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也是换过的？”

    “一看到你不认识我，就知道又换人了。”

    “老爷，你真大度，也不点穿，也不把我当妖孽烧死，对我真好。”

    “我要是烧死你，弄的满街谣言，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你是有血有肉有热气的活人，又不是鬼。而且我喜欢听你说你们那里的事，太有意思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去就好了。”李总兵对未来世界很向往。

    “对啊，我是大活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是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我没法说别走，好像你也是身不由己，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快快乐乐，就算以后走了还有个想念，可以慢慢回忆这段美好的时光。”

    我想着他说的这么文艺的话，原来李总兵也是个文艺青年，错，是个文艺中年，我一点点的感动起来，真希望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能够久一点。

    就在我们感觉有点浪漫气氛的时候，煞风景的朋友来了，刘副总兵来了。

    刘副总兵：“小嫂子也来我们军营玩，我们这里都是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叫你见笑了。”

    “这里挺好的，士兵们都很有气势。”

    刘副总兵：“呵呵，我们这里的兵就是练得好，大家伙多卖力，保卫大明是我们的职责。”没想到刘副总兵也会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好了，老刘，别吹了，中午吃什么？”

    刘副总兵支支吾吾的说：“今天，也没什么菜。”

    李总兵：“到底吃什么？”

    刘副总兵：“吃火锅，小嫂子会不会不喜欢？”

    火锅就火锅，不过就是不想跟你刘副总兵一起吃，。

    李总兵果然善解人意，搞了个小火锅给我吃，烧炭的。

    说实话，我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当时还只是吃清汤火锅，也挺好吃的，后来四川火锅流行后，就吃那种有锅底的火锅，味道那个鲜美啊，没话说。现在，李总兵给我吃的这个，也是清汤的，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不过很怀念四川火锅，这个年代不知道有没有四川火锅，要是没有的话，又可以创新了，回头写信给翠花，叫她店里卖四川火锅，辣死那些北京人。

    刘副总兵对李总兵说：“你家里的那个绣娘长的很好看，不娶她可惜了。”还惦记这事呢。

    李总兵：“你想娶她，你去问问她，要不要你？”

    刘副总兵：“她在你家呢。”

    李总兵：“她又不是我家的人，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我哪里管得了。”

    “那你就不想要她？”

    “不想，没兴趣。”

    “大人，你不介意我比你多娶个老婆吧？”

    “不介意，只要你养的起，你娶一百个也跟我没关系。”

    “大人，你真英明。”

    “过奖过奖，我只不过想多活几年而已。”

    “老婆多，会折寿的？”

    “没这回事，个人的寿命都是天定的，姻缘也是天定的，你好好把握。”

    “大人，你说那绣娘会不会嫁给我做妾？”

    “问她自己，你家的女人都有才，会绣花也是一种才能。”

    “是啊，是啊，大人，你也觉得我家的女人有才，我都被她们比下去了，我比以前更像一个老粗了。”刘副总兵很懊恼，不过这是他自找的。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