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挣扎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脑袋昏沉的让人实在难受，四周的陈设好像有些改变，艰难的睁眼，唔，这是在哪儿？

    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更是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四肢酸痛至极，双腿之间更是扯痛，导致无法合拢……

    “有人么……”

    我喊了一声才发现，喉咙干疼的很难出声，喉头像火烧一般的滚烫，声音更是嘶哑。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周边的装饰风格应该是帐篷里才会有的，那么……

    “薄言，薄言”

    不知怎么的，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他，也不管会怎么样了，就是挺害怕的。可是为什么我想找的人会是他？

    良久，帐帘外一到秀场高大的身影，我忽然觉得心里一踏实，竟是激动的笑了出来：“薄言……你在这里。”

    语无伦次的说着，他走近了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好像无所谓却又有些焦虑，即为矛盾。靠近我之后轻轻搂住了我的头，大手抚摸着我的后颈，低沉的声音也是略显嘶哑：“阿痕，你让我好担心。”

    他显得很疲惫，却依然保持着那样的态度，居高临下，丝毫没有紧张，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胸口一闷，嗬的一下哭了出来……

    他显然是愣住了，此刻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知所措，我死死的搂住他的腰，因为身高的问题，我还需稍微起身一点。他做到了床沿，把我抱到了腿上，装作平淡的问：“怎么了？为什么会在那里？”

    是呀，我怎么会……鸣霜！天，我竟然忘了！神经忽然紧张起来，我想支起身子却因为全身酸痛而没有力气，只好竭力的在他怀里嘶吼：“鸣霜还在外面，救救她，快……”

    他还是刚才的表情，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一时冲动差点就再说一遍，而后却立刻意识到，他不在乎……是啊，鸣霜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宫女，可是对于我来说呢，她很重要。

    眼神忽然暗淡，嘴角扯起一抹自讽的笑意，慢慢在他的怀里倒下去……

    “你是说那个晕倒在河边的女人？阿痕，都三天了，你也才醒……”

    心腾地一下就要跳出来，忽然就没有了刚刚的冷静，三天了……既然他知道，那为什么不去救她？唔，好像是我太自以为事了，不仅仅是我吧，这一切人在他的眼里，都不值一提！

    “她怎么样？”

    嘴唇几乎是在颤抖，我好想已经知道了答案，鸣霜，她是多么无谓的保护过我，而我现在竟然连就她的本事都没有。其实还并非没有，只是我不愿意豁出这条命是不是？是啊，我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薄言加重了怀抱的力度，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你看你为她如此紧张，而对我却一直漠视，我还真不该救她。”

    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心跳得好像格外的快，我害怕他是在骗我，可却也好像知道，就是这样，我不知要不要听下去。

    按照薄言一贯的个性，是绝不会留下一个不需要的女人，再者也不会大费周章这样营救，可若是真的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放下心中仇恨？至少他肯为了我付出心力，只是很微小很微小……

    “她在隔壁的帐篷里休息，记住，要好好报答我。”

    下巴一扬，揉了揉我的头发径直走出了们……

    这一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顿时觉得心中百感交集……他还是这样么，明明就是想对我好一点，却硬要撑着脸面，唉，这样的一个男人，这么也会如此孩子气？

    忽然鼻子一酸，想冲上去抓住他，却不住的觉得疼痛：“咝，可真疼啊。”

    有些感慨的想揭开伤口看看，却又实在于心不忍，也并非是有多么的害羞，我也早就习惯了别人一样的眼光，只是若真的怎样，那我岂不是要找药来敷上？那被薄言见到……

    无奈之下坐上床，养好了身子，否则可谓是一切免谈。

    两日后。

    在各种汤水的‘浇灌’下，我的舌头近乎麻木，病却好的极快，原本是因为感染有些伤寒，现在几幅药下去，也快全好了。现下最想做的也就是见见鸣霜。她只晓得让我如何省心，却不知自己要怎样才是好的，平日里对我的好我也是记得，否则定不会救她。可能在三年前我会义无反顾，可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我不想再为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精力，只想安安稳稳的，不求幸福美满，到乐意找个道观出了家，但薄言定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允的，他的脾性看起来是什么都好商量，但总是决绝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来人……”

    轻唤一声，这两天照顾我的拂弦便从门外窜了进来，浅笑着端着一碗什么东西，我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抵触，只是看了这些东西就皱皱眉头。

    “主子，瞧您这样害怕吃药，并怎么会好？这几天荃主子可是急坏了，天天念叨着你，刚才才出去了，唉，也不知为了什么，陛下竟然不让她来见您，真是奇怪……”

    她一面吹着药，一边念叨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现在也只能做下人，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可是薄言为何会这样呢？荃儿和我的关系他是很明白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

    一边想着一边接过药碗，摇着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也怪我多想了，他一向是让人捉摸不透，再者荃儿性格很好，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很快那苦汁便见了底，我舒眉一笑，倒真是薄言故意给我惹的事儿，明明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要我吃这些东西，难为了我这张嘴和舌头啊。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下子要换换口味也当真不容易。拂弦见我这次喝得彻底，也是笑了起来，就忍不住甜甜赞美：“主子现在是勇敢了，前些日子仿佛是打死也不喝得，如今竟还能笑出来，当真是不容易！”

    她的话让我听得舒服，却想着当真应该说给薄言听听，瞧我这样的勇敢，还要喝什么药啊，直接上战场杀敌都没问题了。

    “就你这张小嘴最甜了，只可惜不在京城里，否则一定迷倒了那些公子哥。”

    我心里舒坦嘴上的话也多，把碗递给她后用袖子擦擦嘴，想想也没有规矩，却是在郊外，谁能管得了我？她忽然变得正经起来，递给我一块丝帕又道：“主子你这是取笑我了，不过我还真不想嫁给那些公子哥，一定都没个专一的，佐不过一大堆花花肠子！哼，若能伺候主子一辈子，倒也甚好。”

    是啊，她天生这样美丽，却遭此不幸，估计也是很透了这幅容貌，怎么还会和我想到一块儿去？听说这一块的匈奴人易了主儿，是个年轻却极有威信的男子征服了，不知她是否见过？

    “对了，拂弦，你在匈奴人领地的那段日子……可见过他们的新单于？”

    她岁是个不拘小节的，却还是不想被人解开往日的伤疤，我当真是好奇极了，实在是很想知道，毕竟薄言帮了我一个大忙，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了吧……

    她手微微颤抖着，端起了一杯牧羊人常喝的奶，我是喝不惯，她无味的抿了一口，眼瞳之中少了几分颜色：“本我也不想再提，不过主子也算是收留我，没让我和那些大男人混在一起，拂弦也是感激不尽。”她着实很为难，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一部血泪史，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可是我既已经问了，也不必做作了吧……

    正这样想着，她就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的好听，算得上是娓娓道来：“那一年我八岁，家父是生意人，却也是想向游牧人买些东西做生意，北方怪冷的，偏生着我也跟了去，就差点没冻死在那里……可是就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碰到了一队人马，爹爹说可能是山匪，但我们早就不管是谁了，只想找一条生路，哪怕视频了一条命，爹爹也要让我活着出去。后来那队人竟然真的救了我们，爹爹很讲信用，说好了明年就要来报答，可是我们不知道，那些人就是匈奴派来的……那一次去爹爹为了表示重视，就带上了我和娘亲，谁知他们果真露出狰狞的笑容，捉走了我们。他们要强、暴娘亲，可是娘亲宁死不屈，就装在木桩上死了，爹爹一怒之下想斩杀他们的头领，却也被乱刀砍死……可是他们留下了我，一直对我很好很好，最终竟然让我忘记了杀父之仇，信任了他们……很可笑对不对？我说我有多恨他们其实是后面的意识，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喜欢上了他们那里的一个少年，他说他也爱我，一定要带我离开……”

    她在讲述的时候一直有些无奈，却唇边挂笑，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并非如我想像的那样无忧无虑，快乐幸福了。

    “继续说下去……好吗？”

    我小心翼翼的请求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如两把华丽的扇子，上下颤抖着，十分好看，那双娇唇不如我的薄，自然是动人，她那声音真实出谷黄莺般的好听，要是以前的话我估计真的会嫉妒，不过她的身世与心思还不足以让我担忧，再者我也不是小女孩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十九了吧……

    “他的叫呼延琛，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很有神，可我现在想想也觉得不怎么样了，反而透露着算计。他一直是对我最好的，至少在那一次之前，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一天他不知是怎么了，估计是喝醉了，竟然狠狠的压住我然后含着一个人的名字，我当时以为他给我起了什么昵称，后来才知道那是单于的小女儿，长的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她有些惭愧，但更多的还是神伤，我笑，一直就没心没肺，现在也不长脑子：“你不是长得更好看么？”

    若要说时间有几个女子能比得过拂弦，那估计真的是要似神飞仙子一般了。这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颊自然是比我还要好看几分，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说明的活力，却没有荃儿那样的顽皮劲儿，只是淡然却不觉得闷。饱满的一张脸蛋微微有些红扑扑的，头发梳的也是别有风韵，不像我这样，别人看来都是什么‘绝美’，那都是没见过拂弦，这丫头若单说五官可能还会逊色些，可终归就让人看得舒服，也难怪荃儿会眼羡。

    “主子说笑了，那时候我才几岁啊？豆蔻之年都还未到，真真正正的是个小丫头片子，再说了那公主当真好看，也就主子你比她还美！”

    果真是一张巧嘴，现在又来夸我了，不过没有一个女人会讨厌别人夸自己的美貌，哪怕是奉承：“罢了罢了，你就会夸我，只是你当时太小了，只是为何现在不回去？你如今……”

    她看起来二八年华，真是女子最美的时候，哪怕还是有些青涩，却也绝不会输了。那个什么公主怕也是红颜已老了吧？

    “十七了。”

    她捋了捋头发，到时比我想象的要大些，可能是长的年轻些：“那她当时几岁？你现在回去自然是要超过她不知多少。”

    有时候没兴致说话就冷淡淡的，可拂弦也算是个知心的人，我自然是乐意‘多管闲事’，竟不知好像是我太小气了，她虽比我小两岁，，也没经历过什么深宫恶斗，性却确实很好：“主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他既然是骗我的，我也没必要再这样执着了，不是吗？”

    我看着她，有些愣住。这算是勇气么，只是若换做我，怕是真的还会回去，哪怕那个男子不再爱我……只是当初呢，我为什么要害怕微酒哥哥，只是因为太过在乎了么，原来什么事都该设身处地想一想，方能体会。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