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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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优，你听见了吗，是我！你快开门啊，求你了……”

    “姐……咳，咳咳咳……你，回来了？”

    里面虚弱的声音让我升起一点喜悦，我循循善诱道：“是，我回来了！你先开门，好吗？”

    “不，咳……”里面传来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我的心也随之一上一下波动着。听这声音，肯定是病得不轻吧。

    “开锁的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从工具箱里拿着钢丝一类的玩意，在钥匙孔里捣鼓了几下，门应声而开。

    来不及感叹这门怎么这么脆弱，我赶紧蹦到床边看到把头伏在右手的俊优，背部因咳嗽而不停颤抖着，脸上更是苍白如纸，好看的眉也似乎在褪色，皱起痛苦的弧度。

    抱着他，我能感受到他瑟瑟发抖的身体，透露着明显不寻常的温度。

    “对不起……姐……对不起……”

    尽管昏迷过去，但口中仍然叨念着对不起的俊优，被送往到救护车。

    握着他的手放到脸边，沉重的感觉压在胸口，重得我透不过气来。傻孩子，干吗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啊！

    急诊室的灯亮起，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

    张叔站在我的身旁，有些艰难地开口：“小姐……你记得，25号是什么日子吗？”

    “25号？”不是前天吗。

    张叔的表情有些僵硬，“看来……小姐真的忘了。唉，还是等少爷醒了之后，亲自告诉小姐吧。”

    “其实少爷也很舍不得小姐去的。但是……你跟熙少爷，他也不想打扰到你们。所以，尽管有这个机会，他也没有去。”

    “前天，也就是25号那天，少爷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管全身都湿透了就给你打电话……他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想跟你说说话。可是你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少爷看上去很颓废，一声不吭把自己关进房间后，就没有出来过了……”

    张叔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袅绕着。

    特别的日子……

    25号……

    某丝遥远的记忆划过脑际。

    生日！

    对不起，俊优。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我怎么可以……让你为我生病，为我不眠不休的同时，独自享乐？

    我把头枕在膝盖上，太多混乱的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我真的好累好累。可是，我能就这么睡去吗？然后什么都不管……

    “小姐，少爷已经睡下了，不用担心。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少爷就行了。”

    “不，让我留下吧。就让我……为俊优做一些事情。我想留下来陪陪他，张叔你已经忙一天了，这里有我就够了。你还要准备俊优吃的东西呢！”

    也许是我眼里的执拗太过，张叔淡淡地笑着，没有阻拦我：“那好吧。小姐你也要注意休息啊，我明天带好东西过来。”

    “嗯。”

    目送着张叔远去，我转身走进门前，推开虚掩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生怕吵醒床上如月光一般柔弱的美少年。我蹑手蹑脚地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他。我还没试过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男生，灯光下的他，洁净的脸恬静如水，原本的苍白逐渐恢复正常，黑琉璃般的墨发有些凌乱，让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柔地帮他捋好。

    对不起，俊优……

    听着他均匀而平稳的呼吸，看着咫尺间英气逼人的脸，我的眼皮也忍不住合上……

    “嗷~”当我睁开朦胧睡眼准备踢开被子时……奇怪，我怎么会睡在俊优的病床上了？该不会是……昨晚我爬上来，把俊优挤下去了吧……

    我顿时被自己可怕的想法下了一跳。

    转过身，眼前的俊优笑得天真无邪，双眸望着我坏坏地发笑，跟昨天死气沉沉的模样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太好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你呀，笑的这么灿烂干吗？昨天不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病，敢不敢把自己关进屋子里！”

    “对不起啦姐，我下次不会了……”

    “绝对绝对不能有下次，知道没？”

    “嗯嗯！”俊优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姐，你还记得，25号是什么日子吗？”

    眸光一闪，我略作思考，假装不在意地问：“什么日子啊？”

    俊优满怀盼望的眸光倏地黯下，嘴角牵起苦涩的笑意：“也没……什么。”

    心底一痛，我立刻后悔了，赶紧补救道：“不是啦，这天是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日子！”

    他似乎感到有些惊讶，但更多是喜悦：“原来姐还记得。太好了！不过……已经过去了……”说着，脸上出现了一丝遗憾。

    “那么，我补回，可以吗？”我望着他，眼眸深邃：“不是约定好一起过的吗，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嗯，我们说好一起过的！”他突然动情地握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我触碰到他那因激动而跳动的脉络，内心也跟着激动起来。这是因为……俊优是男生吧？可他是我弟弟啊，我怎么会感到有股热气泛上耳根呢？

    说做就做。等俊优病好后，我赶紧开始张罗起生日的事来。爸曾说过，我的生日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而每逢俊优生日，却总嚷着要我陪他过。而那天，我却忘了。阔别八年，这还是他16岁的生日呢，在国外，也算是成人礼了。

    四叶的期末考试还算早，在28号这天也就结束了。除了基本的语数英等六门课程，还有选修的经济学管理与电子信息技术。好歹我也是在美国待了八年，这些基本上也难不倒我。

    结束后，真正的暑假就来袭了。

    而6月底的这一天，中午吃完饭后，我找了借口说出去玩后，把俊优丢在家里。

    俊优很乖，也没有怀疑，乖巧地让我早点回来。只是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欲言又止。对不起，俊优，请你先等等我！

    为了给俊优一个惊喜，我特意后山布置场地。小时候，我跟俊优常常在那里玩，有时迷路了，张叔就翻遍整个山头地找我们，找到我们后，却发现我们都成了花脸。

    山并不高，有时候，我会跟俊优爬到最高的地方，躺在地上看星星。然后指着最亮的那颗说妈妈就在天上看着我们，然后我就会看到俊优眼里闪动着星星的光芒，他说：“我也会像星星一样，守护姐的。”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