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工具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回到羽宫，夜幕已经降临。

    羽夏单独找来凌妙，道：“凌妙，昨天你给我说的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我现在只想过安静的生活，其他的我不想过多参与。”

    “公主？”凌妙惊讶地不能言语。

    羽夏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道：“如果你还想留在凌国，我可以允许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想回羽国，我也不阻拦你。”

    “公主，你真的想就这样做凌王的侧妃吗？为了凌王，放弃复国，真的值得吗？”凌妙看着这样的羽夏，既心疼，又无奈。

    羽夏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眼神迷离。

    她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但是此刻她的心，告诉她，她不像背叛凌王。

    凌妙叹了口气，道：“公主，你是我们羽国的公主。我真的不想让你受伤。凌王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短短五年，他能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子成长为一国之君，他的心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而且，”凌妙看了看羽夏，不知道该不该说。

    凌妙说的这些，羽夏都有想过。她也知道凌王绝不会像她父王一般，一生只爱一人。

    “而且什么，你继续说。”羽夏淡然地道。

    “凌妙知道不能论人是非，但是凌妙在凌国后宫这些年，的确是亲眼印证过一些传言的。”凌妙还在犹豫该不该说这些。

    “你只管说。”经历了这些天，羽夏不认为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凌王与兰妃的关系不一般。”凌妙咬牙说出了一直想说的事实。

    羽夏眉头一皱，这件事她早已听说，兰妃自凌王母妃去世后，就一直陪着凌王。可凌妙的意思仿佛没这么简单。

    “你想说什么？”羽夏追问。

    凌妙咬了咬牙，直击重点：“我曾多次见到凌王与兰妃相拥，甚至是亲吻。”

    羽夏完全被凌妙的话炸晕了，她连退几步，靠在木桌上。兰妃，她父王的侧妃，竟然和她现今的丈夫有这样的情感？

    “大胆胡言。你这是污蔑凌王，污蔑我父王。”羽夏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公主，我知道这件事情，让您难以接受。但是这是凌妙刺探出的事实。凌王为何将兰妃放在后宫？又为何放在羽殿？都是为了方便见她。为何，其他妃子总是说凌王夜夜留宿羽殿，独宠公主？其实……”

    “够了，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听了。”羽夏掩住耳朵，不想再听关于兰妃和凌王的任何事情。

    这一切肯定是凌妙的编排的说辞，这是阴谋。她只是想让她参与他们复国的计划。一定是这样的。

    “公主？”凌妙担忧地看着羽夏。

    “出去。”羽夏无力地再下逐客令。

    凌妙咬牙站起，“那凌妙告退，公主保重。”

    走了几步，又道：“公主要小心沁儿。”

    羽夏已经不想再听一切地是是非非了。

    有谁不是她要小心的吗？

    她还能信任谁？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从这一夜开始，羽夏就陷入了种种梦境当中，一会梦见芙蓉池的倾心，一会梦见大火滚滚，一会梦见半夜被掳，一会梦见流皇子被杀……

    可是，无论梦里多恐怖，她都不想从梦里醒来。

    因为，她知道，那是梦，那只是梦。

    恍恍惚惚之间，她听见了一个会不由自主让她的心跳不已的声音：“她这样多久了？”

    这个声音冰冷刺骨，却被她爱的毫无理由。

    “回凌王，羽妃自受伤回来就不吃不喝也不睡，整天心事重重。前天却突然一睡不醒，奴婢以为她只是太累了。却不知道这一睡就睡了两天，奴婢想她滴水未进，心里感觉不妥当，这才请了宫医……”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是怎么看自家主子了。几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也不来报？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

    “沁儿知罪。”沁儿轻轻抽泣。

    “要是她有任何差池，你必将跟着陪葬。”

    凌风泽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突然心中满是怒火，“都给我滚出去。”

    他看向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女人，怒火无法平息。

    这个女人是他费了整整五年的时光，牺牲了七万将士才换来。怎么可以就这样奄奄一息？

    他原以为，几日不来见她，就可以让她好好养伤。却不知道几日的光景，等着他的是这个光景？

    宫医的诊断还意犹在耳：“羽妃是心病，她只是自己不想醒来。”

    不想醒来？她怎么敢这样？谁允许她这样？

    他抚上她紧皱的眉心，轻声道：“你怎么敢不醒来？本王还有很多事，要你陪我一起去做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羽夏的心微微一阵。

    他还是在乎她的吧？

    还没等她平静，凌王又接着自说自话：“是不是我对你太过苛刻？我没有考虑到你这般脆弱。你乖乖醒来，只要你醒来，本王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皮肉之苦。”

    凌王的话语虽然不甚恋人的温存，但是也并不像违心之言。

    羽夏的心是雀跃的，她知道她爱他。

    她能为他，放弃复国，放弃过往。她为什么不能放下公主的骄傲？自古帝王都是妻妾成群，她又何必在意他有几个女人，都有哪些女人呢？

    只要给她一方净土，让她常常相伴他左右。那不就是后宫之中，最大的幸福吗？

    感觉到眉心抚摸的双手有离开的意思，羽夏费尽力气抬起手抓住那只修长的手。

    凌风泽一愣，朝她看去，只见她艰难地睁开眼，双眼都是雾水，深深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五年前的夜晚。

    那天，她光着脚丫一路小跑冲进他的怀里，完全放下了小女子该有的羞涩，无比坚定地告诉他，她爱他，她要嫁的人只会是凌风泽。

    冰冻多年的心，在那一刻既然有了感觉，可是很快就被他强制地上了冻。

    他不需要女人的情感，女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只能是工具。

    工具，是的，他还需要她。

    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布棋，却忘记了棋子本身是否能承受这样的强度。

    她，毕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

    他压下性子，挂上自认为最温暖的笑脸，道：“你醒了？”

    羽夏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凌王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上她的嘴唇，轻声道：“先别说话。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他轻轻将她上身抬起，让她偎靠在软枕上，伸手又拿起桌上的汤药，非常细心地一勺一勺给她喂了汤药。

    泪水终于滑落脸颊，滴落在汤药之中。

    凌王微微皱眉，这是他与她相识以来，第二次看见她哭。第一次，是那个大火的夜里，他推开门走进羽国国君的正殿。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那时她愤怒的眼神，失望的泪水，此刻想起来，都难以遏制地烦闷。

    他从不认为：牺牲人命，在统一天下的道路上需要怜悯和后悔。可是，那一夜，他看着地上躺着的羽王和羽后，看着她那双眼睛，他居然有些慌乱。

    正如此刻，他极其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放下汤药，脸色微沉：“羽夏，我不爱看你的眼泪。”

    羽夏闻言，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强一笑。

    看着如此乖巧的羽夏，凌王心情大好，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声音带着无比地魅惑：“这样的羽夏，本王甚是欢喜。本王相信，日后的日子，我们一定能好好相处。”

    羽夏并不知道，凌王今日的一番话的确发自内心。只是，并不是因为情爱，而是因为她对他而言，还有用。

    羽夏也不知道，在后宫之中并不是什么都不争，什么都放下，就会真的平淡地过她想过的生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