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堕落了那谁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像以前的你？”伊皓迹皱了皱眉，眼前的女生似乎有些故事的样子，不过他也对别人的东西没兴趣，也随意问问。

    柯璇熟练地打散烟头的灰，一缕缕灰色的气体徐徐上升，最后被她一口气吹散，这情景看来别有一番野性。她仰天一笑，却很凄美，“那酒吧，是我前男友最喜欢的地方。”

    “那你前男友喜欢的地方还真特别。”伊皓迹挑了挑眉，酒吧这种乱哄哄、几乎是汇集了人性最丑陋的地方，若不是借酒消愁，他还真不乐意去。

    “因为……只有在那里，我们在一起才不会被家人发现，而且他也是调酒师。”回忆不堪的往事，经过许多年的洗礼，柯璇却是一脸的平静。

    伊皓迹笑了笑，爱这个字真是一个祸害，全天下的人都不放过啊……

    “那现在呢？”

    “现在？他走了。”柯璇双眸依然望向天边，似乎只要看着那一边，心爱的人就会回来。

    “去哪了？”

    柯璇沉默了一下，丢了烟头，目光转向伊皓迹，淡淡地道：“他死了。”

    “死了？”伊皓迹虽有些惊讶，但表情没多少波动，对于他这种从小与死神共舞的人来说，死算不了什么。

    “被一个黑道家族杀死的。”柯璇深深地看着伊皓迹，明亮的瞳孔似乎有无意的杀气掠过。

    她眼里的杀气自然不会被伊皓迹放过，或许她所说的黑道家族就是指伊家，不过伊家在黑道屹立了这么久，杀过多少人，杀过什么人还真的没在意，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一贯的规则，不从敌人的尸体上踩过，又怎么攀上黑道巅峰？

    感觉伊皓迹好像又变得陌生起来，柯璇淡然一笑，“放心，不是伊家。虽然你们的确是恶名昭彰，但在我眼中也没那么讨厌。”

    “可是你讨厌黑道。”伊皓迹轻轻的一句话，说出柯璇内心的伤口最深的地方。

    “或许吧。”柯璇没有直接否认，看了伊皓迹一眼，像哥儿们一样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也像你一样，天天放纵自己，像傻瓜一样。”

    对于柯璇的动作，伊皓迹也没多大的反感，自嘲地笑了笑，“像傻瓜一样……如果我变成傻瓜她就能回来的话，我也愿意。”

    “小子，被人甩了吧？”柯璇又换了一副模样，大大咧咧的，像大姐头一样。

    伊皓迹翻了个白眼，“你才被人甩了呢！”

    “小孩子别撒谎哦！”柯璇还真不客气以地摸了摸伊皓迹下巴的胡渣，直摇头，“我记得你三年前第一次来酒吧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哦。”三年前的某一天，伊皓迹来到“歌舞升平”酒吧后，就坐在自己面前的座位，一坐就是三年，每天如此，从未间断过。虽然那时候伊皓迹也稍有些凌乱和疲惫，不过却是好看许多，至少没现在这般不修边幅。

    “时间在变，人怎么就不能变。”说这话时，伊皓迹的脸庞明显的黯然了下来，看得连柯璇都觉得有些不忍。

    “算啦！”柯璇毫无淑女姿态地伸了个懒腰，爽朗地笑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谢谢你陪我啦，至于你的车嘛……”她托着下巴，作思考状，随即狡黠一笑，“就当你砸了酒吧的回报吧，既然车不便宜，车窗玻璃也不便宜，不是吗？更何况是能够挡子弹的。”

    伊皓迹微微一怔，连玻璃的功能都能看出来，这大姐头也不简单嘛……

    正在伊皓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柯璇已经离开了他五米左右的距离，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手道：“再见啦小伊，明天记得来酒吧找我，我是柯璇。”

    伊皓迹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在看看爱车，无奈地摇摇头，顿了几秒，不带一丝留恋地开车走了。

    听到车开走的声音，柯璇这才回头，望着潇洒驶去的银色保时捷，她惋惜地摇摇头，“啧啧，多好的男生啊，为了一个女孩搞成这模样，太糟蹋了……”想了一下，她才回过头，哼着小调回酒吧去了。

    伊皓迹回到伊家时，言邃和徐梦零都在大厅等着，两人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都皱了皱眉头，不知何时，有教养的伊家少爷此时却是如此的堕落。

    “你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徐梦零对这样的他已经不满了许久，每天都少不了吵上几架。

    伊皓迹却恍若未闻，坐在沙发上，开起一罐啤酒继续喝。

    “如果想醉的话，不妨喝烈一点的，我们一起喝。”言邃坐在他对面，默默开起一瓶威士忌，倒在两个酒杯上，其中把一杯放在伊皓迹面前。

    “好兄弟……”伊皓迹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空了之后，言邃再默默添上。

    “邃，对不起。”因为吸烟和酗酒，伊皓迹的声音已经比以前沙哑了许多。明明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不为了伊家垮下，都是好好地活着，唯独自己去挥霍。他知道言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对于这样的自己，他知道言邃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但三年前自己做的傻事，已经足够让伊皓迹痛苦得死去活来。

    “没事，人生总有几年是拿来挥霍的。”言邃平静的声音总会使人安心。

    “三年已经足够了，为什么她还是在躲我？”伊皓迹从口袋中拿出有些泛黄的纸条，这是言雨晰消失了两个月之后，寄来一个信封中的唯一的一张纸条，从那天之后，伊皓迹就把它随身携带，纸条的清秀字迹明显出自言雨晰手中。

    “既然小晰能把纸条寄过来，就说明她很安全，所以，你可以放心，她有心躲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你找出来。”言邃喝了一口威士忌，任由血液在身体内翻腾，脸上依然平静。

    “嘶——”手中纸条被抢，下一秒就是纸片被撕碎的声音。

    “你干什么？！”伊皓迹一把抢过徐梦零正在撕的碎片，对她吼着。

    “你说，你带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徐梦零此时有一种想一掌拍醒他的冲动。

    伊皓迹一窒，接不上半句话。

    “你就抱着这纸条一直堕落下去吧，这样的话你一辈子也找不到雨晰！”徐梦零把手里剩余的碎片毫不犹豫地扔在伊皓迹的脸上，不自觉捏紧了粉拳。

    “你觉得……我想这样子的么？呵呵……”伊皓迹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碎片，即使在撕得不成了样子，其中的每字每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也顺着你的意思，消失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