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有零晰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俆梦零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逛着逛着，却不自觉地走到那间甜品厅前。静静地看着写着“灵犀”的店牌。言雨晰受伤的那天，言邃和俆梦零被人潮刚好带到这个地方，正想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枪声，言邃反射性地拉着自己猛得跑向枪声的地方。接到消息时，言雨晰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再次来到这里，同样是精巧的设计，为何有种熟悉感？

    厅内传来动听美妙的钢琴音，引得俆梦零更有种想进去坐一坐的冲动。

    甜品厅的顾客都是光坐不点吃的女生，都是仰慕又陶醉的神情看着台上弹钢琴的人。厅内的设计又如家庭般的温馨，带着安静典雅，让俆梦零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

    弹奏者在台上的一处角落，钢琴板挡住他的面容，却能清晰看到他修长白皙的十指在灵活地弹着，音乐之美，很值得让人流连忘返。一曲终了，连最后一个音符都堪称完美，引得女孩们频频鼓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俆梦零好奇地走近，看见了熟悉又温柔的面孔。

    似乎在意料之外，她微微惊讶地睁大眼睛，“是你？”

    “对，就是我。”言邃笑着说。

    “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是他，心里又有一股不知名的感觉荡漾开来。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言邃依然迷人地笑着，让女孩们都看呆了，但旁边却有个绝色美人在跟他谈笑风生，心里边纷纷失落。

    俆梦零转念一想，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余了，这甜品厅本来就是伊家的，言邃出现在这里一点也奇怪，奇怪的应该是自己吧，“随便逛逛。”她淡淡地说。

    言邃对侍应生摆了摆手势，示意让客人们离开，看着女孩们无辜又不舍的神情，俆梦零事不关己地说：“你这样也太伤人了吧，我只是路过的，不想成为罪人。”

    言邃只是轻轻一笑，又坐到钢琴座上，又弹起一首曲。不同的是，这首较欢快些，让俆梦零本来有点沉重的心也开始有了一点释放。琴声把他们包围住了，此刻，厅内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已经退下了。

    俆梦零安静地看着专注的言邃，视线移不开。言邃的曲，欢快中又夹杂着些少哀伤，或许，平日里的微笑都是伪装出来的？

    他的手缓慢而有节奏地停了，抬起来，深邃的眼睛对上了冷艳的美眸，这一刻，仿佛世界就只剩他们了。言邃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那样柔和的俆梦零，他是第一次看到。但他要的不是这些，他想她快乐，不想让她感到无助，可是……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换回你的嫣然一笑？

    “好听吗？”言邃温和地说。

    俆梦零点点头，确实让她陶醉了，“你这么有天赋，怎么没有名校录取你啊？”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会舍得我走吗？”言邃看着她，似乎是无意地问。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不会阻止，更不会舍不得。”她又换回了冰冷的表情，就算舍不得，又有什么用。

    言邃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漆黑的眼眸，黯淡了下来。果然……要走进她的心，很艰难呢。

    他站起来，走近墙壁，旁边有一个特别的按钮，他轻轻地按了下去，灯光顿时变得暗暗的，不一会儿，各色梦幻的模糊灯光如水帘般无规律的连接起来，像轻雾般的飘渺，漂亮极了。

    “这是……北极光？”俆梦零惊讶地说着。

    “皓迹和小晰遭到偷袭那天，本来是想让你们来看看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灵犀’是我和皓迹合资开的，想要把它送给你和小晰。”言邃平静地说。

    “送给我们？为什么？”俆梦零对这甜品厅很是喜欢，却完全没有料到言邃要把它送给她们。

    “还不懂吗？”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言邃很开心地笑着，“这家甜品厅叫什么名字？”

    俆梦零皱着眉，喃喃地说着：“灵犀，灵犀……零晰？原来你们一开始就想……”

    “这毕竟是女生才能管好的事情，小晰醒了之后，皓迹就开始设计着灯光摆设，尽管被她拒绝了，他还是想让小晰快乐，让她惊喜，可是他们却变成这样了……”言邃苦笑，眸里掠过一丝悲伤与无奈。

    俆梦零看着“北极光”，默然许久。既然喜欢一个人都会被各自因素束缚，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好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

    言邃见她走神，拿着小巧的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如果你愿意的话，灵犀就交给你了！”

    俆梦零默默地接过钥匙，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思绪。

    成允锡站在落地玻璃前，微微垂首，静静地看着慢慢被黑夜吞噬的城市。

    “锡儿。”背后传来严厉又夹杂着关怀的声音。

    闻声，成允锡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她说：“妈，找我有事？”

    秦芙听着儿子冷淡的语气，怔了怔，说：“你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你跟爸都一样，选择在杀戮中过日子，不累吗？”他淡淡地说。

    “这是家族使命，你没得选择。”秦芙皱着柳眉，强势又冰冷的气场现了出来。

    “我真羡慕伊皓迹。”他突然说。

    秦芙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什么都不缺，只要杀了他，杀了伊家夫妇，我们就得到一切，这是迟早的事，你羡慕什么！”

    “错了。”成允锡毫不犹豫地否定，“我什么都缺，我要的不是血腥，不是仇恨，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温暖的家。伊皓迹虽然同是黑道家族，可他却能过得那么潇洒，那么自由，那么……快乐！即使得到一切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自己空虚一人。”

    秦芙掩饰地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成允锡从很小开始，就被迫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为的是能把伊家踩在脚下，攀上黑道高峰。却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剥夺了他的自由，牺牲了他的灵魂，从未想到过他到底想要什么。而她自己和丈夫却陷入了深深的仇恨之中，他满身伤痕却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默默地承受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从小起堆积的压抑说了出来，内心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成允锡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那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即使被她忽略，只要在她身边，我就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即使她只是轻轻一瞥，只要能对上她的视线，我就觉得自己的存在的。”

    秦芙强作镇定，恢复了冷漠的容颜，说：“若是因为那女孩才不想报仇的话，我可以用各种手段让她离开你，甚至离开这个世界！”感觉到成允锡的身体一僵，继续说：“还是那句话，这是家族使命，你没得选择，你要是想解脱，除非——等我死了再说！”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成允锡疲惫地盖上眼睛，独自埋入痛苦中，苦笑着，心酸的只有自己，幸亏只有自己。

    “所以我才不敢说爱啊……”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