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等待，守护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繁星满空，此夜色在此处显得格外不协调。

    成允锡看着那强势又美丽的侧脸，垂下眼帘，不说话。

    “你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吗？”那女人说。

    他无视她严厉的责备，淡淡地说：“知道。”

    “你——”她被气得无话可说。

    “停止吧，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那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吗？”秦芙愤怒地说。她不懂这个儿子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惨死在仇人手里还这么风轻云淡，真是恨铁不成钢！

    “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难道为了一个颜面就值得我们去牺牲这么多人吗？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语气夹杂着不掩饰的无奈。

    秦芙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枪声，又看见从外面走进来慌慌张张的黑衣人，他说：“夫人，少爷，不好！伊……伊家的染苒葵带了一群人来这儿撒野了！”说着额上布满大汗。

    “就凭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想在这里放肆，伊承毅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吧！”秦芙冷笑着，不知已经大难临头。

    黑衣人又说：“夫、夫人，只怕……只怕我们很快就守不住了，快带少爷避一避吧！”

    “什么？！”秦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看吧。”成允锡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伊家哪是我们能惹的，他们已经很仁慈了。”

    秦芙强忍着快掉下来的泪水，极快地收拾好行李就跟成允锡上了准备好的车，至于要走去哪，她不知道。

    成允锡想到了十三年前，或许当初言邃一家也是被自己的父母亲逼得走投无路，十三年后自己经历了同样的事，却没有任何怨言。这样的他，到底能怨谁？

    他面无波澜地听着宅院里传来的厮杀声，用轻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言雨晰，一切真相还没告诉你之前，你不能死。”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熄了。

    一个外科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凝重。伊皓迹第一时间跑过去，急忙问：“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少爷，言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子弹虽然已经取出来了，但因为伤口过深，目前还处于危险期。”

    “你到底会不会治！”伊皓迹大声地吼着，“你治不好我就把你全家宰了！”

    “啪！”一切吵闹声因这一巴掌声变得安静了。

    俆梦零着右边脸被打得滚烫的伊皓迹，说：“你发什么疯！这到底是谁的错，在这里大喊大叫雨晰就会好起来吗？”

    这一骂反而让所有人都说不上话来，过了好久，一直没说话的言邃的眼睛对上俆梦零，漆黑的瞳孔写满了歉疚和悲伤，“是我的错，我没资格做她的哥哥，没能好好保护她，对不起……”

    俆梦零眨了眨眼睛，又看看红着眼的黎可馨，还有背对众人的伊承毅，身躯无力地靠着墙壁，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言雨晰被转入了特别看护房，尽管隔着玻璃，依然能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那虚弱的呼吸似乎每过一秒就变得更轻一些……

    言邃静静地看着，心如刀绞。

    “雨晰一定会没事的。”俆梦零突然说：“那丫头一直以来的愿望是要亲眼看到北极光，她执着的很，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她不会罢休的。”

    “北极光？”言邃喃喃地说。

    “如果她愿意，她醒来后我带她去看。”伊皓迹轻轻地说着，生怕会吵着她。

    这是一个承诺，给言雨晰的一个最美的承诺。

    接下来的一星期，言邃、皓迹、梦零三人都没上学，整天守在医院。染苒葵在那天当晚就回来了，看她一尘不染，就知道轻松获胜了。当染苒葵对伊皓迹说秦芙和成允锡逃跑的消息之后，他也没太大惊讶，秦芙这种心计多多的女人不好对付，要是乖乖地让自己杀了才是奇闻。

    一星期，言雨晰渡过了危险期，病情也好转了许多，却依然没有张开眼睛，仿佛睡着了不肯醒来一般。

    自从病房允许进入后，伊皓迹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每天每天，他只有看着她日渐红润的脸，听着均匀的呼吸才能安心。言邃和俆梦零每次只会静静地在房门看一眼，就悄悄地离开，他们知道，此刻病房里的两人都不想被打扰，以及……伊皓迹，已经无法自拔地喜欢上她了！

    雨晰，快点醒来……

    言雨晰，你醒来我就带你去看北极光……

    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我等了好久……

    谁？到底是谁？谁在跟我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冷，可是又好温暖，好熟悉……我睡着了吗？

    如往常一样，伊皓迹轻轻地抚摸着言雨晰的脸颊，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的脉搏。

    突然，他感觉到手心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惊喜万分，想确认是不是幻觉，目不转睛地盯着言雨晰的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了。

    下一秒，她的眼睫毛动了一下。

    再下一秒，她紧闭的眼睛细细的开了一条缝。

    再下一秒，她艰难地张开眼睛，露出了清澈明亮的黑瞳。

    伊皓迹惊喜地捧着她的脸蛋，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醒来了。

    言雨晰看着伊皓迹放大几倍的俊脸，还有附在自己脸颊上的温暖的大手，脸一红，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开不了口。

    伊皓迹似乎注意到了，很快地倒了些水，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着。

    待喉咙舒服些后，言雨晰看着伊皓迹，轻声说：“我睡了多久？”

    他却静静地看着，毫无反应，突然，他紧紧地抱着她！

    “你睡了一个多星期了。”伊皓迹在她耳边呢喃着，“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么害怕，怕你会醒不来。”

    言雨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才发现自己真的在他生命中存在过。

    “我这不是醒来了吗？一醒来就占我便宜。”

    伊皓迹这才放开她，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说：“下次不许你再乱来，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

    言雨晰愕然。

    “我喜欢你，言雨晰。”伊皓迹温柔地看着她，等待着。

    言雨晰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却很快黯淡了下来，轻轻推开举着她下巴的手，淡淡地说：“抱歉。”把脸转向另一侧，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

    他，被拒绝了。

    伊皓迹苦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下那一枪？”

    “我不知道，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吗？”

    言雨晰缓缓地闭上眼睛。

    “没有。”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