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的痛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俆梦零静静地站在花丛中间，百花争相簇拥着，冷艳的她在这其中更显得妖媚，使得艳丽的花也变得黯然失色。

    言邃吃了一惊，毕竟他还没发觉有人在偷听，也惊讶于她把自己隐匿得这么好。

    伊皓迹不高兴地眯着眼睛，警戒地说：“你怎么在这？言雨晰也在？”要是连她都听到的话……

    “没有，我是瞒着她来的。”说完，转身就要走，留给他们沉默的背影，既然听到了不该听的，留下来也没用。

    “等等！”言邃说。

    那一步终究没有迈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小晰她……过得好么？”

    俆梦零讽刺地冷笑一声，“过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继续说，冰冷的眼眸看不到一丝感情，“我劝你还是别告诉她，雨晰她恨透了你们。”

    雨晰她恨透了你们……

    雨晰她恨透了你们……

    俆梦零的话一直在言邃的心里回荡着，像敲钟般，猛击着他疲倦的内心。

    她怎么可能不恨？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一定把抛弃她的人恨之入骨了吧……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为什么还是接受不了？

    言邃原本还想再问多一些，却发现俆梦零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空气中。他无法想象，他最爱的妹妹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切他都不敢想。

    “回家吧。”伊皓迹平静地说。

    言邃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现在回去教室，未必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况且……他不敢保证是否能若无其事地面对言雨晰。伊皓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况且认识了这么多年，言邃的伤疤在哪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俆梦零回到座位时，言雨晰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让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

    五岁的雨晰，六岁的梦零。

    小梦零静静地看着这个在角落里抱腿哭泣的小女孩，她本已丧失了的表情，竟然掠过一丝同情，一抹悲伤。

    她不会……跟我一样吧？

    “你怎么了。”

    小雨晰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面前仿佛水晶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

    “他们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埋头继续哭。

    呵呵，原来天下间被人抛弃的孩子不止我一个。

    “跟我走吧，我也是一个人住。”事实上，她没说谎。

    那段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他们都很少说话，或许是命运相似，很多时候，都能想到对方在想什么，却不会扒开对方内心深处的疤痕。言雨晰心里知道，尽管俆梦零总是冷着一张脸，十几年也没见她怎么笑，但她一直都在默默地保护着自己，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在豪华的大厅，两个人悠闲地端着酒杯，极优雅地品尝着美酒。言邃品尝到美味的同时，都会闭上眼睛慢慢体会。又浓又长的眉毛似乎是最好化妆师的杰作，最迷人的是那双眼睛，温柔而平静宛如蓝天般的深邃，双眸不经意地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闭上眼时浓密的睫毛划过一层美丽的阴影，浑身散发出的贵族气息让人砰然心动。

    而坐在他对面的伊皓迹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言邃是天使般的温柔，伊皓迹是恶魔般的腹黑。

    “两位少爷都在呢。”这时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

    伊皓迹看了她一眼，说：“你这个班长做得真称职啊。”

    “少爷，你这样说小葵就不高兴了。”说着鼓起可爱的腮帮。

    染苒葵，是跟伊皓迹同班的班长，实际上是伊家的得力助手兼管家。伊皓迹的母亲特意把他们编排到同一个班，为的是有必要情况能及时“保护”两位少爷，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就像动漫的萝莉美少女，长着一张娃娃脸，精致小巧的五官，额前盖着厚厚的齐刘海，披着一头乌黑的小波浪卷发，再加上看上去有点天然呆，更使人觉得是真人版的日本娃娃。

    三人一起长大，早就形成了类似兄妹的情感，但染苒葵从来都只叫他们“少爷”。

    “小葵，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言邃放下酒杯，宠溺地说，眼里却掩盖不了那淡淡的忧伤。

    “嗯，是的，我在整理新来两位同学的档案。邃少爷，我觉得那个……”染苒葵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连她都觉得荒唐。

    “觉得什么？”见染苒葵不再说下去，言邃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

    “我觉得那个叫言雨晰的长得很像莲衣夫人。”

    叶莲衣，言邃的母亲。

    伊皓迹意味深长地看了言邃一眼，又对染苒葵说：“她们什么来历，说说看。”长得那么像，不想承认是两母女都不行。

    “很奇怪，两个人都无父无母，而且是住在一起的，他们十五岁的时候去英国留学三年，最近才回国。”

    “无父……无母？连俆梦零都？”言邃皱紧了眉毛，毕竟对她们都了解得太少。

    “嘭！嘭！嘭！”刺耳的枪声响起，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尽管距离很远，仍然感觉到来者的不善。

    “看来。”伊皓迹的声音变得冰冷邪恶起来，“又有垃圾要清理呢。”

    “少爷，还是我去吧。”染苒葵本该可爱的脸蛋在一刹那间变得面无表情。

    “一起去吧。”言邃站起来，原本温柔的脸也盖上一层寒霜，让人透骨心寒。“我也想去看看是不是那个糟老头。”如果是的话，刚好！反正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

    伊氏家族，黑道世界的巅峰，黑暗势力遍布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其他小有名气的黑帮都尝试着去挑战，但他们来了之后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在当地就流传着对龙与家族的说法：伊家的城堡就是用尸体堆积起来的，宁愿惹天皇大帝也不要惹伊家的一个手下。对于许多人来讲，伊家必定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但面前就有来送死的，逼得言邃一家在十三年前连夜离国的成氏黑帮。

    虽说成家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庞大组织，但跟伊家相比还远远比不上。即使这样，他们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十三年前，成氏黑帮的大当家——成昭对与黑道毫无关系的言家赶尽杀绝，要不是有伊承毅的帮助，言邃他们一家估计早已……只是一点小事，就足以祸害下一代。

    石壁般坚硬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沉重的声音持续几秒后，地面掀起薄薄的尘埃，等空气再次洁净后，他们三人终于看到了……成氏黑帮的一支军队站在那里，舞者他们的爪牙，开始对着阿修罗宣战。“哎呀，这不是伊家少爷吗？哟，言大少爷也在，这么久没见，都长大了？”说话的人正是成昭，不怀好意地看着伊皓迹和言邃，随即把目光流转在染苒葵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啧啧……小葵也长大了呀，嘿嘿……”

    染苒葵依然面无表情，但藏在口袋里的手枪握得更紧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什么也没变，还在原地踏步吗？”伊皓迹轻蔑地说，言语中感觉不出丝毫的害怕。

    就算傻瓜也知道伊皓迹话语里的讽刺意味，这可惹怒了成昭，他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血丝，“怎么可能！只要取了你们的性命，伊承毅也不能继续嚣张，这里的一切早晚就是我的！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在我面前，我要把你们撕成碎片！哈哈哈哈！！！”他发狂地笑着，那张本该英俊的面孔一下子扭曲了起来，像极了冥王附身。

    “谁死谁活，拭目以待吧。”言邃冷笑着，“新债旧债一起还！”

    成昭却毫不在意地说：“怎么？还在想十几年前的事情？谁叫你爸妈故作清高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是你们活该！可是你们一家三口不是过得很好吗？啧啧啧，你母亲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强行……”

    “彭！”一颗子弹毫无征兆地对着成昭飞去，他稍微歪着脑袋，子弹从耳边擦过，一抹邪笑爬上他的嘴角。

    言邃举着手枪，枪口的温度还没冷却下来，瞳孔中的火焰越来越旺盛，成昭那肆无忌惮的口吻已经彻底地惹怒了他，真恨不得马上把他撕成碎片！不过听成昭的语气，似乎不知道言雨晰的存在，只是他带给言邃的仇恨太多了，绝对不可饶恕！

    染苒葵面无表情地向天空开了一枪，从树上，大宅门窗里，各处地方都钻出了一百个举着枪的阻击手，又是一眨眼功夫，又聚集了两百个精英，齐刷刷地站在他们三人身前。速度之快，队伍之整齐，可谓壮观！短短几分钟内，门外一百亩的庭院就堆满了人。然而，最耀眼的那三人，此刻似乎是最尊贵的战神一般，高傲地站在近千人之中，丝毫没有惧怕退缩的意思，他们知道结果。

    成昭的心凉了半拍，咬了咬牙，虽然他清楚伊家并不是纸老虎，但几年不见，感觉到他们的实力在暴增，不过，自己这几年不是在玩过家家！随即很快鼓起了信心，大声地喊着：“兄弟们，上！”瞬间，成家八百多人与龙与家的五百多人厮杀起来，枪声连绵起伏，尽管场面混乱无比，在远处的阻击手仍能清楚地认准是敌是友，精确无比地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染苒葵走在前头，娇小的身躯一边闪躲敌人的攻击一边拿着枪为两位少爷开路，对方的喽啰根本不用在意，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成昭。

    言邃的子弹一颗也没用，他要留着，他要好好地听着成昭那生不如死的惨叫声，他要亲眼看到成昭那下贱的身体布满血洞，他要成昭好好品尝慢慢被他折磨死的滋味，他要亲手杀了他！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