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落座之后，皇甫云正扫了一眼屋内的布局，轩辕灏卧房虽是朴素了些，但屋内的物件与摆设格局却隐隐透出些华贵之感。

    少时，莫恋带人送了酒和一些小菜，垂首默立才一旁。

    “都退下吧！莫恋半个时辰后来收拾。”轩辕灏吩咐道，待莫恋领人退下后，起身为二人斟酒。

    “那本王就不客气！”皇甫云正率先一饮而尽，“啧…啧…素闻夏临御酒‘醉仙’醉神醉人，今日一品方知传言非虚，本王有福一品全赖梓卿了……”大笑数声，径自为自己斟了一杯。

    相比皇甫云正，李议就显得有风度的多，执杯道：“多谢王爷了！”说罢一饮而尽。

    “今日既有缘聚于一起，就请二位有话直说吧！”

    “梓卿当真是率直，就这么直接问本王此行目的？”皇甫云正挑眉问道。

    “公辰兄什么心思，说实话梓卿只能猜得一二，同样梓卿有什么心思，也瞒不过公辰兄。既是如此又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截了当才符你我二人，公辰兄不这么认为吗？”轩辕灏仰头将杯中就饮尽。

    “本王就喜欢像梓卿这样快人快语的人，既然梓卿这么说，那本王也就不隐瞒了。”说罢反转酒杯，一旁的李议见状亦反转酒杯正襟危坐。

    “这次本王来，确实是有些话要当面与梓卿讲。”

    “哦？本王着实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公辰兄不放心，不修书一封给陛下，千里迢迢乔装打扮来临安？”轩辕灏反诘道。

    过了半刻，皇甫云正才幽幽道：“梓卿，其实你我是一类人。”

    “…………”轩辕灏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子铭，你先出去。”李议闻言退出内室，径自下了楼。

    “现在可以说了吗？公辰兄……”轩辕灏起身来到窗边，打开木窗，沉声道：“雷霆、奔狼，你们先退下！”

    “属下领命！”房上的二人应道。

    悠悠地回到桌边坐下，轻笑着给自己斟一杯酒道：“让公辰兄见笑了，梓卿得罪的人实在是数不过来，总是有人想杀我为死去的人报仇。”

    “呵呵……梓卿当真如此信任本王，竟然把贴身的暗卫都遣走？”皇甫云正朗声笑道。

    “信不过又如何……”轩辕灏微微一笑反问道。

    皇甫云正戏谑道：“除了梓卿这儿，本王还从未在别人那里感受到这般的‘信任’。轩辕灏，本王当真好奇得很，你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说实在话，本王倒真想解开这层面具看看真正的轩辕灏……”

    轩辕灏挑眉，冷冷的打量面前的男人，“皇甫国主似乎说了不相关的话吧！”

    忽略轩辕灏的不满，皇甫云正依旧自说自话：“你我二人并称天下双雄，本王初识你之时便认定你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从益阳到卢郡再到栾业，一步步的算计，本王不得不承认你能成一方霸主甚至是帝王；但再后来本王听闻登基为帝的是轩辕清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时，本王真的想问问你为何将这唾手可得的锦绣江山白白送人，说句心里话，倘若今时今日坐在龙椅之上的是你，那今日本王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和你密谈了！你为何独独……罢了，不说这些了，来！本王敬你一杯……”说罢，为轩辕灏斟满酒。

    轩辕灏不语，仰头将酒饮尽，冰凉的酒划过咽喉，腹中竟如火烧一般。

    “本王现在真的不知道究竟那个你才是真正的轩辕灏，只是无论如何，你轩辕灏都是本王认定的对手，若不是你我立场不同，你我本可日日把酒言欢……”又饮了一杯酒，皇甫云正也有些醉了，看着对面也微醉的男人，不满道：“本王好歹也说了半天，你倒说句话啊！”

    “你的条件！”轩辕灏并没有理会他的探究，冷冷道。

    “你！哎~~本王当真拿你没辙了……”皇甫云正轻笑几声，便了那副慵懒的表情，正色道：“本王条件有二。”

    “你说！”

    “纵使是和亲，冬琳是本王最疼爱的妹妹，本王从未将她视为筹码，之所以要将她嫁过来，是想为她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在本王眼中你轩辕灏是不二人选……”

    还未等皇甫云正说完，轩辕灏便大笑道：“皇甫国主当真是看得起本王……”

    “这第一个条件无关国家社稷，本王要你承诺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冬琳……”

    轩辕灏盯了他一会儿沉声道：“…好，本王应你！”

    “第二，本王要藩王之封、滁海以东的控制权以及琅琊关以北七百里的驻军之权！”

    轩辕灏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一百里！”

    “梓卿真是狮子大开口！五百五十里！”

    “彼此彼此，三百里！”

    “五百里，不能再少了！”

    “休想！最多四百里！”

    “成交！那本王就在栾业静候佳音了！”皇甫云正一展袖中折扇，恢复了一脸得意的笑容，看得轩辕灏一阵火大。

    “你！小人！”明白自己让人算计了，轩辕灏头一次吃瘪，良好的修养让他无法破口大骂，如果可以，他真想扭断面前这个男人的脖子。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本王也该回了。”说罢径自起身下了楼，正遇上要上楼的莫恋。

    “今日叨扰了，子铭我们回吧！”

    “是，主公！”皇甫云正负手离去，李议和那名武士随之离开。

    “不送！”一甩袖走进书房，莫恋一头雾水，只得端着药跟着进了书房。

    “爷，太医院派人送来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药拿来，替我研磨！”

    “是！”莫恋上前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熟练的替自家主子磨墨。

    将药饮尽，顿时觉得胃中一阵恶心，立时便干呕起来。

    莫恋才想上前搀扶，却见轩辕灏一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梨糕，不由笑道：“爷的胃真是被惯坏了。”

    轩辕灏苦笑，“是啊！”

    主仆二人笑了一阵，轩辕灏收了玩笑的表情，执笔认真的开始写奏折。

    翌日，盘龙殿——

    多日忙于婚事的轩辕灏与大婚前一日出现在大殿之上，上前恭贺的官员自不在少数，也有少数例外，比如一向不买任何高官账的大理寺卿韩沛之列。

    “陛下驾到！”随着小太监高喝上朝，围在轩辕灏身边的臣工立刻各自归位。

    少年天子步上殿阶，以肃、安两亲王为首的臣子皆跪于阶下，口中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天子微一抬手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卿可有时奏上？”

    “回皇上，臣有本奏上。”循声看去，却是轩辕灏出列。

    “呈上！”轩辕清旁边的顺安下阶接过奏折，交予轩辕清。但后者的脸色却在看奏折时越来越糟。啪的一声，奏折被摔在御案上，少年天子的脸上尽是怒意。

    “肃亲王，你要造反不成？！”阶下群臣皆哗然，这对兄长言听计从的少年天子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对肃亲王横眉冷目。

    面对天子的质问，轩辕灏只是淡淡道：“非也，陛下是否真正知晓夏临的情况？”

    “呵？！”少年天子冷笑一声，“你还说得出口？朕欠考虑不成？顺安，你把肃亲王奏折的内容念给众位大臣听，看看是朕糊涂，还是他轩辕灏意图谋反？”

    “嗻！”顺安上前接过奏折，心里还念叨着这小皇帝今日是怎么了，犯得着如此大动肝火。

    轩辕清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愣着做什么？念！”

    “啊……是、是。”顺安忙不迭念道：“陛下容禀：今天下一统，实为我朝之幸；然前朝诸侯藩王尽在，虽无正名，却掌兵权，量我朝时历乱世，臣统军三年，虽幸不辱命匡扶夏临王室，然游历各地，方知他国政权林立；青鸾之主皇甫云正更为乱世一雄，豪据乾、源、寅三洲，附属诸侯国数十，臣当年较胜一局，然今时今日青鸾国力丝毫不弱于天朝，万不可树此强敌，青鸾与我陈州毗邻，陈州若失，则大局不保。臣奏请加以正名，让滁海以东及琅琊以北四百里以安其心！”

    “琅琊关以北四百里……轩辕灏，你还真敢写！不保陈州危急大局，那让琅琊关就不危险了吗？！”

    “陛下容禀！”众人闻声望去，同样一袭紫衣的冠军大将军江在锦出列奏道：“方才王爷所言句句属实，臣当时也随军出征，青鸾军备齐整，粮草充足。我军若不是靠王爷良计夺了益阳，只怕此时便不是夏临的天下了！”

    “老臣请陛下三思！夏临比不上青鸾，夏临穷山恶水，旱涝连年不断，朝廷不时便需拨粮赈灾，此时万万不可与青鸾交恶，陛下登基时间尚短，国基还不稳。此时若开战，怕是又会回到六、七年前饿殍遍地的状况了，老臣恳请陛下三思！”江齐苦心劝道。左相一派也是一片附和。

    “皇上，老臣也附议，此时万不可开战！”右相一附议，朝里又是一阵附议声，轩辕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阶下也只剩下两位亲王是站着的了，轩辕清只得求助安亲王。

    “安亲王，依你之见此时当如何？”

    “臣以为肃亲王所言甚是，陛下尚未亲政难免不知这民间境况，肃亲王出征多年，所见所闻颇多，陛下诚宜多多听取肃亲王之见，不可独断专行！”

    “好！肃亲王，你倒给朕一个恕你无罪的理由。”轩辕清愤愤道。

    “呵呵……”大殿里轩辕灏的笑声格外刺耳，“陛下……”

    “等陛下真正知道九五之尊代表了什么的时候，再来问臣理由吧！现在，请恕臣不能如实相告，臣告退！”

    直至数十年后，轩辕清仍不能忘却那时阶下轩辕不屑的神和讥讽的话语，直到自己大限将至的那段时日才隐隐明白兄长的话，不过为时已晚。

    紫衣的男人就那么潇洒的转身离开，而此事也以肃亲王闭门思过三个月而告终。

    景和三年十月，天下第一美人静宁公主下嫁肃亲王，威帝为青鸾正名，青鸾正式归入夏临的统领，青鸾国主皇甫云正正式受封青宁王，为夏临第一藩王。

    同年十一月，威帝封其余三藩王，三藩王分别是：北议王——百里颜、商元王——商辙、宣祈王——司空仕。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