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景和二年九月十七便是封后大典，右相长女杜月如成为皇后，一时间来右相府恭贺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景和二年十月，备受关注的会试开始了。各地的举人纷纷进京赶考。一时间临安热闹起来。但负责筹备会试的礼部就不轻松了。

    肃亲王府书剑阁内，轩辕灏正在批阅六部递上来的一些琐碎奏章。朱璃从窗户外翻进来，恭敬的禀报道：“爷，有消息了。”

    放下朱笔，轩辕灏无奈道：“朱璃，下次直接推门进来就好，不必翻窗进来。”

    “属下不敢！”朱璃低低应道。“爷，根据陛下所描述，属下暗中查访，只发现一家最接近的。”

    “谁？”事关自己弟弟，轩辕灏总是放在第一位。

    “左相的小女儿——江伊瑾。”

    “知道了，我会和清儿提的，还有别的事吗？”若是左相的女儿怕是要斟酌下了。

    “有，涟漪飞鸽传书。”朱璃恭敬的递上传书。轩辕灏展开，纸上只有八个字：左右巨变，醉娥有难。

    涟漪是何人？上街随便抓个男人问，即便那人是柳下惠，否则不可能不知道涟漪是何人。

    醉娥楼当家花魁涟漪，艳贯京师。

    …………

    “朱璃，你亲自走一趟。告知涟漪我今日会去一趟，叫她静观其变。”

    “是，爷！”

    用过了晚膳，轩辕灏策马来到醉娥楼，醉娥楼花魁涟漪亲自作陪。

    “爷，请用。”飘着淡淡花香的热茶放在面前的小几上。

    “泡茶的手艺有进步。”

    “谢爷夸奖！爷，关于上次报告的事情……据楼里的消息，左右丞相自封后大典之后一直明争暗斗，还连累了几个兄弟枉死，依爷看，这事怎么解决为好？”

    “你说的我知道了，而且前几日左相那边刚派人和我协商。”轩辕灏靠在软榻上头也不抬得懒懒道：“莫恋有事吗？”

    涟漪抬头看到刚走进小阁的莫恋，不由感叹轩辕灏在如此闲适的情况下，竟然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妩媚的笑容，起身恭敬道：“爷，妾身先下去了。”

    “恩。”待涟漪下了楼，莫恋走进刚要行礼被止住。

    “行了，在外面就别这么多礼了。”语气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坐过来说吧！”

    “是！”莫恋走进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低声道：“回爷，这次到场的人里边大人物还真不少。”

    “哦？说说看！”

    “是，爷看左首第一桌，为首的是大理寺丞，剩下的人不过是各部的小吏而已。西边靠窗的那一桌，这一桌来头可都不小。白衣的是江丞相的小儿子江在今，一旁的是江在锦，紫衣的是正三品归德大将军封谦烨的幺子封尧，封将军的长子。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可都是各地省试的解元，碧衣的是崔太傅的独子，临安出了名的才子，不少人猜测今年的文状元非他莫属！剩下两个也都是各地的才子，虽说不是出自官宦之家，也都是富庶之家。”

    莫恋抬头看见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暗叹方才他提到的人都要倒霉，狡黠的一笑，“也不用担心走漏风声，今日所到的官员里，除了江元帅，没有人见过您，向来是不会有事的。”

    “小心行事为好！”涟漪与鸨母已缓缓走下台，此时懒懒卧在榻上的轩辕灏也起了身，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交给莫恋道：“莫恋，差人把信给江在锦，我们回府！”

    “是，爷！”

    江在锦本不想来这繁杂的烟花之地，只想在元帅府里陪陪妻子，但江齐坚持让江在锦和几位世叔伯家子弟多走动走动，再加上弟弟江在今在一旁搭话，一来二去就被弟弟拉到了临安最大的青楼——醉娥楼。

    不想说话却总被其他几人问东问西。正聊着，浓妆的鸨母一步三摇走到江在锦面前道：“这位公子，这是我家爷给您的信，请您过目。”恭敬地把手中的信递上，鸨母转身离开。

    江在锦展开信，那信上只有寥寥数十字：承佑吾兄，许久未见，心下甚是思念。择日梓卿定当登门拜访。

    这时江在今凑过来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疑道：“大哥，这梓卿是谁啊？”

    “没什么！”江在锦将信收入袖中道。

    “哦！”

    …………

    “驾、驾……”清冷的路上两匹枣红色的马飞快奔驰。“吁……”马上的人勒住了缰绳，两匹马停在了肃亲王府门前。这两人正是从醉娥楼归来的轩辕灏与莫恋。

    看到轩辕灏回府，门房上前禀报：“回禀爷，方才夫人的老父母来访，奴才请示了夫人，得夫人应允方才放两人入内，两人现在夫人卧房。”

    “我知道了，下去吧！”轩辕灏颔首，大步走进王府，莫恋紧跟其后。

    “莫恋，你去准备夜宵，然后把今日各地呈上来的奏折搬到恋音阁来！”轩辕灏头也不回吩咐道。莫恋深悉自家主子脾性，应声离开。

    来到恋音阁，却见一众婢女小厮都被赶到外面，稍加思考便知这对老夫妇又要说什么‘悄悄话’了。制止了要去通报的清荷，轩辕灏站在门前，听着屋内的对话，一边对清荷示意。

    清荷会意，遣走了被赶出来的几名贴身婢女。一边面带笑意看着正在偷听的主子。

    而屋内的人完全不知道屋外的情况，正说得带劲。

    “女儿啊！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王爷最宠爱的就是你，你看看安亲王，妻妾成群。你要是嫁给他，哪还有出头之日，再看看人家肃亲王对你，那可是没话说啊！人家王爷为了你别说正室王妃，就连小妾也没弄进府一个。”沈祥胜坐在玉石桌前不停劝说女儿，“你瞅瞅你这件卧房，再瞅瞅这整个院子，那样不是价值连城，你瞅瞅这桌面都是白玉面，那姓段的小白脸能让你过这么好的日子吗？”

    “爹，女儿心里只有段郎，纵使王爷的百般呵护，也无法让女儿变心。”沈妙音的声音透着执着和坚定，让房外的轩辕灏有种想逃跑的冲动，清荷见状，上前轻轻的握住了轩辕灏紧攥的手。

    轩辕灏回头轻笑示意，清荷退回原处继续凝视眼前如铁如山的男人，这么多年的陪伴，说不动心是不可能，可正是因为多年的陪伴，清荷知道这辈子自己绝不会是能走进这个男人心里的女人。

    “女儿啊！你怎么那么傻啊！”说话的是沈妙音的生母孙氏，“你如今肚子里可是有着皇家的血脉啊！若是你好好服侍王爷，这孩子若是个男孩，说不定将来能继承王爷的大统，到时便可光耀我沈家门楣啊！”

    “可段郎……”

    沈父一拍桌子怒道：“段郎、段郎，你都是王爷的人了，还想着那个小白脸，你就是现在想嫁给人家，人家会娶你这个有夫之妇吗？糊涂！”

    “女儿啊！告诉为娘，那个段郎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视王爷于无物。”

    “什么段郎！不过就是个登徒浪子……”沈父怒道。

    “爹，我不许你这么说段郎，我与他情比金坚，要不是王爷横刀夺爱，我与段郎早已是……”

    “嘘……我的大小姐啊！这话说出来要是被那些个丫鬟听见了向王爷告状，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沈父一听女儿竟然埋怨轩辕灏，立刻厉声打断女儿，又立刻苦口婆心的劝道，“女儿啊！人要知足，你瞅瞅你现在，穿金戴银，不用跟一群女人争宠，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自在，你怎么……”

    “老爷，别说了！女儿，告诉娘，那段郎究竟是什么人？”

    “段郎是礼部尚书段诚……”说道段诚的名字，沈妙音娇羞的低下头。

    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在一听女儿牵挂的人只是小小的礼部尚书，沈祥胜几乎气炸了，指着沈妙音怒道：“糊涂！你！……”

    屋内老夫妇依旧在劝说女儿，但轩辕灏恍若未闻，转身大步离开恋音阁。正撞上送宵夜来的莫恋。

    “爷，您……”莫恋看向清荷，对方冲他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莫恋大概其就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冲端着宵夜的侍从打了个手势，莫恋便带着宵夜和奏折跟在轩辕灏身后回了书剑阁。

    进了书房，莫恋看了看一脸惆怅的主子，吩咐侍从把东西摆好，待一切收拾好，莫恋遣走了侍从，回身把书房的门阖上。

    “爷，有些话莫恋不得不说。夫人心思一直都在段尚书身上，这您早就知道，又何必……”

    “我知道，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你先下去吧！”揉了揉额角，轩辕灏淡淡道。

    甚至主子的脾性，莫恋恭敬行礼退出书房。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