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意乱情迷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连三天，魔鬼般的训练。每日几乎都是无休无止的体能锻炼和能力操控，让人应接不暇，喘息不及。然而不得不说，这些天来进步真的很快。虽然还算不上得心应手，但琼玉赋予我的特殊能力，如今已经可以比较自如的操控。此外，不少先前没有学会的术式，这次倒也很顺利的学会了部分。

    遡夜和七夜对我的变化感到相当吃惊，不过更多的则是欣喜。仅仅半月，我就消化掉了普通神族根本无法吸收的学习的量，现在的我毫无疑问已经拿到了通行的船票，可以与大家同行。且依之前许下的承诺，今日过后，肩头的任务还会更加艰巨。

    我们的另一个伙伴，桂夜，是所有人中最见不得我好，却也不得不承认我能力的人。其实，那天他离开之后，隔日早上桂夜再度出现在了屋子门口，时间依然很早，一声早安也依旧充满活力，只是在对待我的时候，多了一分敬重，少了一分戏虐。在往后的两天，他还代替遡夜全权接手了与我的实战训练。

    说实话，对于桂夜的转变我并不十分理解，因为在那次练习中，我们并没分出明确的胜负。

    “遡夜，你快过来看。”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已值日落时分，我蹲踞在湖边，把玩着湖中之水，塑成飞禽形态后，我动用力量，将那水凝成了一具冰雕。小雪在凑住雕塑嗅来嗅去，水灵的眼睛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你看，像不像你。”我朝着遡夜一笑，指了指跟前的冰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

    遡夜故作不屑，却还凑近瞄了一眼：“我哪有那么丑。”

    “你自我感觉也太好了点吧，路上随便挑个长得都要比你好看。”我双手叉腰，故意指了指周围唯一的男性——桂夜。

    “你……”看到我拿别人和他做比较，遡夜醋意渐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色。

    此时，七夜揪起桂夜的耳朵使劲一扯，惹得他一声大叫。

    “你干嘛？”

    “不想成为他们打情骂俏的牺牲品就乖乖跟我走。”七夜使了把劲，然后对着小雪说：“小家伙，你也一起。”

    留下一个不服气的眼神后，桂夜跟着七夜离开了，临走前，七夜还死磨硬拽带走了小雪。

    眼见他们没了踪影，遡夜一手环上我的腰，凑近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非要惹我动气。”

    他离得我很近，两抹金色仿佛都要将人都吸进去一般。大脑对身体发出了不要正视的指令，而我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遡夜的脸上移开。

    “色狼。”我轻轻往他怀中推了推。尽管已经被他抱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经历却依然让人觉得心跳加速，紧张异常。

    片刻，不知为何，他忽然放开了我，脸上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

    “累了吧？我们散会儿步再回去好了。”他牵起我的手，一言不发迈开步伐。

    日落黄昏，静谧的林间别有一番风情。我握着遡夜的手，却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温度。最近这家伙有点怪怪的，好像自从七夜提起过他的未婚妻之后，遡夜的情绪总是有些阴晴不定。

    难道他动摇了吗。

    不安的想法转过心头。

    “你是不是有心事？”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尽管很怕听到他的答案，但我更多的，是不想看到他满腹踌躇的忧伤。

    他攥紧了我的手，欲言又止。

    “再、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要出发前往夜之一族，你想好要不要集结这里的人一起去了吗。”我突然觉得这样直白的问法有些唐突，于是岔开话题。

    “你怎么认为。”遡夜侧首看向我。

    他还没有得出答案，从他的眼中，我第一次看见了犹豫和挣扎。

    记得诀影说过，遡夜是一个理智到近乎无情的人，但这次，事关自己整个族人的性命，他还是表现出了常人应有的不忍。

    “胸怀大志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优柔寡断，愿意跟随你的一定都是和你一样想要改变神族未来的人，就算因此丧命，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我浅浅一笑，希望能带给他一些安心，虽然我明白自己的笑容比起神族任何一个女子都算不上漂亮。

    “在这件事上我确实优柔寡断了。”他忽而停下脚步，说道：“可是怜依，你又是为什么而战？”

    为什么而战。我抛开一切离开故乡，冒险在身上植入玉的力量，当然……

    “当然是为了救出程诺。”我脱口而出。

    而那一刹那，遡夜的脸沉了下来，手心的温度也仿佛降至了冰点：“就算因此丧命，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遡夜的表情里参杂了强烈的抗拒和不满，我怔怔地望着他，才想开口却又被他堵了回去。

    “当初你与那小子是恋人，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这无可厚非，但现在……这些天看你那么拼命，我……”他眉头紧锁，面露愁容。

    一瞬间我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嫉妒，他在怨我为了其他异性而牺牲自己的一切。

    “我必须去，即使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程诺也依然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但是，我不会让自己死掉，你忘了吗，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超级怕死的人啊。”我紧紧地拥住那副宽厚的背脊，继而戏弄他道：“真有趣，你呀……居然吃醋了。”

    “不可以吗。”解开心结的遡夜丝毫没有反驳，反而回抱住我单薄的躯体，吻住了我额前的发丝：“到时上了战场，可别吓得掉眼泪了。”

    我小鸟依人往他怀里一钻，笑道：“有你在，不怕。”

    遡夜闻言，淡淡笑开，轻柔地吻上我的额，我的眼。

    脸上热的发酥，心里洋溢着有如被捧在手心一般的温暖。当那吻落至唇间，迎面而来的气息明显变得沉重。遡夜吻得很深，不再如先前那样温和，而是多了几分热烈；他的拥抱很紧，仿佛一放开就会永远失去我一般，紧得几乎令人窒息。

    这个家伙，表面淡然自若，内心却充满了不安全感。虽然今日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样，但我并不害怕。

    我倒退几步靠到了树上，被他身上热情的气息压迫得心绪骤乱。

    一会儿，他好像察觉到自己有些过火，停下了动作。

    “抱歉，没有吓到你吧。”遡夜静静地靠上我的额际，却停不下自己失去节奏的呼吸。

    我摇摇头，鼻子一阵酸楚。

    “神族的未来握在你手中，那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呢……”我低声呜咽，心中犹如翻云覆雨。

    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唯有这个人，我真的舍不下。

    可是人和神，又该怎样寻求共存。待到一切结束，难道要我抛弃一切留下来，或是他不顾一切随我去凡界？况且就算真的走到了一起，当我年华老去的时候，难道还要面对一个仍然拥有一脸俊容的年轻男子吗？

    我做不到，也无法想象。

    “没想到你哭的样子还挺好看。”遡夜忽然眯细双眸，表情玩味，关键时刻一点儿没个正经。

    “我是说真的。”见我委屈而又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用指腹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嘴角溢出笑意：“如果……我在这里要了你……我敢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喂，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的，谁说要跟你……”

    我傻傻地看着他，脸涨的通红。类似的话在小说里看到过不下几十遍，但如此真切地听人说出来，还是头一回。

    “你日子还长，不要总说一些不可能实现事情。”我低下头，话说得有些搪塞。他是神，还有几百甚至千年的时间可以享受人生，说我是他生命中唯一个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胡说吗。”

    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眼看到的，是遡夜真诚的目光，却又闪烁着仿佛哭出来似的那种忧伤。我痴痴地凝住他，一丝羞容挂上脸庞。

    日落月起，风如轻绸。发带松散开来，一头茶发宛若瀑布般散落在青葱的草上。

    银色的发丝随风飘扬，遡夜坚实的轮廓被月色胧上了一圈温暖的逆光。粗糙而又不失纤细的手滑进发间，我平躺在地，只觉心头一阵紧张。

    “会有人来的，果、果然还是不要了吧。”我伸手抚眉，这是我在紧张时必然会做的动作。

    他轻柔地拨开我的手腕，温柔地低语道：“此处空间的大小相当于半个幻界，人口密度极低，不过你若还是担心的话……”

    话音刚落，遡夜的背后显现出两片巨大的光晕，顿时，风舞草动，银羽飞扬，一双华美的羽翼伸展开来，几乎将我们俩人全然包围。

    “如何，这下心安了吧。”

    他迷人地一笑，仿佛是在希望我表扬他。可我的视线却始终游移不定，只觉十分紧张。

    凝视许久，遡夜的呼吸开始有些紊乱，眼神也变得不同寻常。我被他一瞄，情不自禁乱了心神，慌忙暗中按捺。

    “以月为证，我遡夜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遡夜……”眼看着他俯下的脸庞，我轻声低吟。

    “叫我夜。”

    “夜？”我问住他，“你们族人的名字里都有‘夜’，不会叫混吗。”

    “正因为不会有人这么喊我，你才更显得特别。”

    他深情地说着，一边吻上了我因为紧张而微颤的唇。

    抬首看向月光，视线有些模糊，那是由于高兴而印出的眼泪。

    原谅我的任性吧。

    我闭上眼。

    今夜若是错过，恐怕再无机会握住这样奢侈的幸福。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